第123章 两种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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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上了楼，刚一打开房门，夏明翰便是一愣。
换了任何人，当看到满墙壁都是血迹斑斑的时候，也难免会惊讶的。
夏明翰惊讶问道：“这是？”
“呵呵……”楚阳一笑：“夏局呀，我前一阵子不是去了趟东城么，就是因为这件事。”
“血战东城？”
“不错！”楚阳点头承认。
夏明翰表示理解，说道：“郝震东的能量确实很大呀，这件事情，在临海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可东城分局却一直装聋作哑的，这真是……”话说了一半便顿住，夏明翰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而已。
许多事情，明眼人一看就懂了。
以夏明翰的身份，这种龌龌蹉蹉的勾当，他也不好去评价。
两张椅子，两杯清茶，这一老一少在客厅中相对坐下了，夏明翰抿了一口茶水，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好茶呀！”
楚阳笑着说：“这是去年的西湖龙井，茶是好茶，可惜放的陈了一些，夏局您要是不嫌弃，临走我给您带些回去。”
夏明翰点了点头，却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斟酌着应该如何开口了。
楚阳笑了笑，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都闷着头，‘哧溜哧溜’的喝茶水。
过了一会儿，夏明翰终于有点儿绷不住了，笑骂道：“你小子可真沉得住气呀，我不说你也不问，确实不简单嘛。”
楚阳不卑不亢的笑道：“夏局您过奖了，咱们毕竟都是当兵的出身嘛，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性子耿直，遇事喜欢直来直去的不绕弯子，夏局，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我呢，有错改之，无则加勉，您看行不行？”
夏明翰的嘴角都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心想这小子好不要脸呐，就这种诡计百出的人，竟然敢说自己性子耿直？
这叫性子耿直吗？这叫臭不要脸！
当然，夏明翰心里一通乱骂，脸上却笑容不减，笑道：“小楚哇，要不怎么说我就和你聊得来呢，我欣赏的，就是你这种耿直的性格嘛，哈哈，来，喝茶，喝茶！”
听了夏明翰的话，楚阳刚咽下去的一口茶水，都险些喷了出来。
心想老子脸皮都算是厚的了呀，可没想到，这夏局长脸皮更厚！
很明显，夏明翰是很反感自己的，可人家偏偏说很欣赏，你服不服气吧？！
都说树老了成精，人老了圆滑，这夏局长很明显，已经圆滑到无耻的地步了么！
彼此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这打着哑谜说着假话，也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反正忽悠呗，总有绷不住要谈正事的时候。
楚阳嘿嘿笑着装傻，夏明翰也皱着满脸褶子笑得开心。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呢，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这俩人关系有多好似的呢。
可是，俩人却谁都没有再说话了。
如果说，夏明翰和楚阳之间能有什么共同语言，那才是见了鬼呢。
老实讲，在夏明翰的心中，对于楚阳这个人，是横竖都看不顺眼的。
前两年，在两个人没有接触的时候，夏明翰对楚阳的印象并不算差。可是，通过这两个月的接触，这点儿好印象也几乎消磨殆尽了。
特别是最近，楚阳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去血拼东城的事情夏明翰可以不管，那毕竟是东城分局的职责。人家东城分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糊涂，他夏明翰也懒得瞎操那份闲心。
可是，眼见着最近这两天，这臭小子又和西城的刘仁顺闹起来了，这还有完没完了？你小子又不是孙悟空，非要来一场大闹天宫才肯甘休吗？
本来，夏明翰是想让林燕秋来警告一下的，可谁想到，竟然完全不起作用啊！
昨天晚上，楚阳和李绍武那群人之间的械斗，夏明翰今天一大早就听说了。这把夏明翰给气的呀，好歹现在俩人是一个战壕里的，于公于私，你南霸天就不能消停几天？
现在，因为银狐的意外被杀，省厅已经重点关注临海了。在这种敏感时期，要是南城再闹出来一点什么大乱子，恐怕夏明翰真的要提前退休了。
夏明翰觉得有必要亲自来一趟，起码让这小子稍微收敛一点！
夏明翰坐直了身子，脸色也渐渐板了起来，语气郑重的说道：“小楚哇，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现在抛开私交咱们不论，只谈公事好罢？”
“您说。”楚阳也收了笑容，正色说道。
夏明翰顿了顿，一双虎目却瞪了起来，“先，你在东城怎么折腾我不管，可是在南城，我希望你不要乱来。”夏明翰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说道：“就这一个要求，能做到吗？”
楚阳郑重的点头，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能！”
“咦？”夏明翰很意外，本以为要恩威并施费些口舌呢，可没想到，人家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夏局……”却听楚阳继续说下去：“我能做到，却不代表就不会出乱子了呀，您懂我在说什么吗？”
“嗯？”夏明翰皱眉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南城，除了你，还有谁敢乱来的？于私，你是燕秋的男朋友，所以我提醒你。可于公，你要是真闹出一些乱子来，我也不得不抓你，这可是原则上的问题！”
“大道理人人都懂，可想要做到却很难了。”楚阳给夏明翰的杯子里斟满了水，才继续说道：“夏局呀，您在局长的位子上已经六年了吧？可是，为什么南城会越来越乱呢？各路地头蛇山头林立，彼此之间火拼不断，敲诈勒索，向商家收保护费，这种事情每天都在生吧？最后逼得商家没办法了，才请来我们这种人镇场子，这又是为什么呢？您想过其中的原因吗？”
夏明翰蹙眉不语。
在他看来，这其中的原因，也不过是世风日下罢了！
可是，楚阳下面说出来的话，却令得夏明翰火冒三丈了。
楚阳继续说道：“西城，因为有刘八爷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各路地头蛇都安分守己，不敢轻易惹是生非。商家定期交些保护费，也就能花钱免灾了，绝对不会有混混上门来敲诈勒索，也不会有人敢上门闹事砸店的，所以治安比南城好了很多。”
夏明翰眉毛一挑，怒道：“刘仁顺这种人横行不法，我要是在西城分局，早晚收拾他了。”
楚阳笑起来：“夏局长呀，那西城也快要乱了呀！”
夏明翰怒问：“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呢？”
楚阳神色庄正，不卑不亢的说：“夏局，今天这些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咱们就是闲谈，绝不外传，可以吗？”
夏明翰气呼呼的点头：“当然可以！”
楚阳如释重负般的笑起来，“夏局，之所以南城会越来越乱，就是因为缺少了一个像刘八爷这样的人物来震慑群雄。如果，南城当初的龙头不被您打掉，恐怕现在的治安，也会好上很多的！”
“你说什么！”夏明翰怒目圆睁，‘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说的是个什么歪理？莫非说，南城的治安不是靠我们警察，而是要靠刘仁顺那种人渣吗？”
“夏局长息怒！”楚阳坐着没动，慢慢说道：“您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社会上存在着两种规则，一明一暗，虽然相互对立水火不容，却又缺一不可！”
“两种规则？”夏明翰虎目圆睁着望向楚阳，心中，却已经气得翻江倒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