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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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文就默默退散吧
贝利亚轻声唤道。
“阁下。”洛基顿时收起了瞪视着安纳塔背影的目光, 老老实实地走到贝利亚的面前。
“拿去玩吧。”贝利亚轻描淡写地说着，一截树枝一样的东西扔向了洛基。
洛基下意识伸手接住, 只一瞬间, 那截也就食指长的树枝陡然变成了一人高。
那是一把法杖。
通体银色的法杖比洛基还要高半个头, 顶端镶嵌着一颗洛基看上去特别眼熟的白色宝石——那不是昨天他献上去的阿肯宝石吗。指甲大小的白色小花簇拥着阿肯宝石的下端, 看上去特别像是阿肯宝石被套了一个花环。
洛基微微屏息, 他不自觉收紧五指。
手握这根法杖的时候, 他清楚地感觉到了体内魔力的活跃。
贝利亚单手托着下颌，道：“法杖于你而言就是一个魔力增幅器的存在, 不要依赖它，同时要善用它。”
这根法杖绝对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那一档，它的主干是精灵族的圣白树，上面凝聚着维丽雅凡娜赋予它的生命之力还有这无数年来精灵们的一部分信仰之力。而上面镶嵌着的阿肯宝石，在昨日贝利亚修复它时赋予了炽天使的光明之力, 配合着洛基的以诺语咒语，能够增幅多少就看洛基的资质如何了。
洛基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法杖, 绿眸明亮, 脸上是明显快活的神采。
他努力做出严肃恭谨的模样，向着贝利亚行礼, 凝声道：“谨遵您的教诲，贝利亚阁下。”
贝利亚摆了摆手，让洛基拿着法杖去玩吧。
养育幼崽不就是这样的吗。
除了保证他吃饱穿暖以外, 还有给他适当的教育以及一些装备的支持。
说实话, 要不是他这一次离开地狱太过匆忙, 除了一把收在身体之内的天使之刃和约翰·康斯坦丁的灵魂以外什么都没有带，他根本用不着安纳塔。
贝利亚在潘地曼尼南的私库收藏着地狱各处领主恶魔进献来的宝物，贝利亚一向不爱弄这个，他的私库全是路西法给他填满的。可以说，要真比宝物的珍贵程度，除了在批阅枢要文件上比较坑兄弟的路西法是净挑着好东西往贝利亚那里塞。
洛基扛着法杖乐颠颠地跑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他决定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孤山，归他了！
一个小时后，换了衣服的康斯坦丁黑着脸下了树。
贝利亚歪了歪头，相当挑剔地扫了一眼康斯坦丁，颔道：“勉强还不错。”
康斯坦丁：呵。
不同于往日衬衫风衣加西裤，哪怕在树人或是精灵看来十分古怪的装扮却五年如一日的造型，康斯坦丁如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绣着银色花纹的立领丝绸长衫，脚上踩着鹿皮靴。黑湿漉漉地捋到脑后，完全露出来的五官其实非常出色，不说能够与贝利亚俨然世间极致的美丽相媲美，但也是人类中少有的俊美。
只是那表情真是有够阴沉，看向贝利亚的目光阴测测的。
霍华德跟康斯坦丁打了声招呼就叼着面包片钻进了工作间里。
他这些年一直在研究科技和魔法的融合，也试图定位回到原本的世界。只不过后面一项没有多少进展，而前一项，看看他如今武器铸造大师的名声就知道了。
武器研究上，谁能够比得过霍华德·斯塔克呢。
康斯坦丁沉着脸走到贝利亚的面前，他算是豁出去了。他伸手扣了扣贝利亚身侧的桌子，沉声道：“谈谈。”
贝利亚挑了挑眉，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
康斯坦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地瞪向贝利亚。
贝利亚抬手布下一个单项隔音结界，以着宽宏大量降尊纡贵的语气道：“说吧。”
作为一个宽容大度的主人，他总要给自己的仆人一点特权。
康斯坦丁都想好了。
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泡妹子是他的权力，不能因为他目前以工抵债的日子就被剥夺。他必须让贝利亚认识到，让一个有着正常欲-望的男人禁欲并将后半辈子性福寄托在右手是惨无人道的！
康斯坦丁张了张嘴，他刚想跟贝利亚理论，结界外却传来阵阵刺耳的声音。
康斯坦丁下意识转头，却看到霍华德的工作间的大门上的铁把手正扭曲地拧在一起，然后“咔嚓”一声，铁把手自木门脱落，而后漂浮了起来。
不仅是木门上的铁把手，厨房中传来玛利亚的尖叫声。
康斯坦丁顾不上其他，连忙跑了过去，旋即他愕然睁大了眼睛。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康斯坦丁看到，厨房里的厨具正一个个步了铁把手的后尘，一面出刺耳的声音一面拧巴在一起。炉灶正嗡嗡地震动着，伴随着“吱嘎”的声响，逐渐脱离原本的位置。
康斯坦丁连忙冲进厨房将玛利亚拽了出来。
他们刚跑出厨房，厨房里面的用具就“砰”地一声砸向了天花板，深深地嵌入了屋顶的木头中。
亏得这木屋建造得足够结实，不然以着刚来那一声，康斯坦丁十分怀疑这天花板可能会被这些东西戳出几个窟窿来。
而这时，霍华德也从工作间里冲了出来。
异常狼狈。
霍华德的工作间同样遭遇了厨房的险情，亏得他没有锁门，不然这会儿能不能逃出来都是两说。
“亲爱的，你还好吗？”
霍华德和玛利亚几乎是同时奔向对方，不约而同地问出那句话。
康斯坦丁默了一下，要是没有贝利亚多年前那坑爹的一手，说不定他都找到心仪的伴侣了呢。
……好吧，这不太可能。
又是恶魔又是肺癌，愿意跟他一夜情的姑娘有很多，但过一辈子的，他暂时还没有碰到。
贝利亚也走了过来，以他为中心，无形的力量激荡开来。
所有飞到天花板的物品轰然落下。
贝利亚的手轻轻一挥，里面破损的物件立刻恢复如初。
霍华德的眼睛倏地一亮。
越是与这位阁下相处，他越是好奇他的出身和来历，以及他力量的极限在哪里。
贝利亚……Blal，《希伯来圣经》之中，贝利亚意为无价值，能够引申为邪恶。诸多传说之中，贝利亚是地狱七君之一，七十二魔神柱之主。
康斯坦丁对贝利亚的身份讳忌莫深，却会告诫他们不要有任何失礼的表现。
可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堂和地狱吗？
无意中来到这个世界，得知这个世界有着完整的信仰体系，跟一直以来教廷推崇的天堂和地狱全然不同。如果贝利亚阁下真的是地狱之君，他会一切无动于衷吗？
为信仰而开启战争的事例，人类的历史上出现过无数次。
贝利亚面对信仰永恒神族的精灵人类始终平淡的态度，再加上他平和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传说中的堕天使。
这是霍华德明明猜对了方向却暗暗否定的原因。
贝利亚抬眸看向一个方向。
他的目光穿过了密林，最终落在了一个蜷缩在落叶上的身影。
那是一个有着深棕色头的男孩，他的头上戴着金属的头箍，嘴里则塞着一个口枷。他的身上穿着蓝白色的病服，身体蜷缩着，他的喉咙里出痛苦的呻-吟声。他的手指死死抓住地面，他在疼痛中似乎呢喃着什么，但因为口枷的存在而变得含混不清。
这片土地之下埋藏着的金属因为这个男孩而震动，疯狂地向上涌来，却在破土的那一刻变成了流质，在他的身体周围飞速地转动着。
周围的树木被飞快转动着的液态金属割裂，远处传来牙酸似的吱嘎声，那是树木不断被砍伐而倒地的声音。
贝利亚的眼眸微微睁大些许。
如果霍华德看到了和贝利亚的情景，他一定会联想到那些隐藏于普通人类之中名为变种人的存在。
据霍华德所知，变种人的变异源自于基因上的变异。
然而，贝利亚作为已经触碰到法则存在的地狱之君却看到了更多令他都不禁有些惊讶的东西。
“有趣。”
贝利亚不由得轻喃道，而后，他和康斯坦丁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徒留下霍华德和玛利亚两夫妻面面相觑。
被强行带着瞬移的康斯坦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然而，当康斯坦丁看到地面上蜷缩着呻-吟着的男孩时，他的脸色倏地变了。
他身上的衣服，以及头上嘴里带着的东西，几乎是立刻让康斯坦丁回想起当初在精神病院“治疗”的日子。
作为一个天生具备看到恶魔幽灵存在的人，在驱魔人的圈子里认为那是天赋，但对于生而普通的父母而言却是精神疾病的表现。
为此，康斯坦丁从十岁到十五岁一直饱受精神病院的各种治疗，药物电击是家常便饭，最终让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崩溃，选择了自杀。
他确确实实地死了两分钟，虽然他的灵魂因此打上了地狱的印记，却也让他清楚地见到了世界的真实。
这个男孩身上的东西，他真的太熟悉了。
金属的口枷，就是为了防止他在剧烈的痛苦中咬断自己的舌头而被强行带上的。
不过现在么，贝利亚既然亲自过来了，人死了都能从地狱里捞出来，更何况只是精神力受损。
片刻之后，贝利亚移开手，查尔斯睁开了眼睛。
今年十岁的查尔斯·泽维尔有着一头深棕色的头，天蓝色的眼睛，眼瞳澄澈而干净，确实是一个漂亮孩子。
当查尔斯看到床边的贝利亚的时候，查尔斯抖了抖，但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却难掩好奇地看了过来。
查尔斯是一个有着心灵感应能力的变种人，就像是埃里克所说，他在运用能力上就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而在他进入他人大脑时，翻阅记忆几乎成了本能。哪怕他并不想看，但总是能够窥见一两个画面。
而在刚才钻进这位约翰·康斯坦丁先生的大脑时，他就看到了……某些相当颠覆他世界观的画面。那潜藏在人间的天使恶魔，还有眼前这位——
贝利亚，地狱七君之一的懒惰。
哪怕查尔斯是一个有着特殊天赋的人类，但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他……怕鬼。
要不是贝利亚的相貌生得着实美丽，完全超出了一个孩子的想象，这会儿查尔斯说不定会崩了自己一直以来稳重的形象，尖叫出声。
“查尔斯，你还好吗？！”
就在查尔斯想要偷看但还有那么一点不敢偷看的时候，埃里克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查尔斯的手，焦急地问道：“你还好吗？”
查尔斯看过去，是那个他没有见过却知道他名字的男孩。
而在刚才短暂的会面中，查尔斯也看到了他的一些记忆。
有一大片笼在迷雾中，查尔斯没有时间也没有去翻，但窥见的一两个画面，却是他失去母亲以及在实验室中被日日做着人体试验的时候。
查尔斯的眼眸微湿，他抬起手抚摸着埃里克的脸。
仿佛是巧合，亦仿佛是命运，查尔斯开口。
那一刻，他的声音在埃里克的耳畔与未来的查尔斯重合。
“埃里克，你不是一个人，你并不孤独。”
埃里克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落下。
他想起在大海中的初遇，想起查尔斯帮助他控制力量畅谈未来的情景，想起在古巴的沙滩上他们分道扬镳，想起一次次的对抗，从青年到老年，以及在生命的最后，那只再一次冲他伸出来的手。
“查尔斯……”
埃里克努力扬起笑容，他伸出手将年幼的查尔斯紧紧地抱在怀里，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瑞雯一脸懵逼，她看了看紧紧抱着她家查尔斯的男孩，又看了看床边站着的两个男人，忍不住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
2005年，美国密苏里州中心城，安纳塔和莱戈拉斯站在街上面面相觑。
莱戈拉斯看着过往的铁皮车辆，这位从小生活在密林里的精灵王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他下意识抿紧嘴角，手掌按在了腰上的短刀上。
辛达精灵不会畏惧任何挑战，如果那些铁皮主动攻击，他绝对会让它们尝尝精灵的武技！
反倒是安纳塔适应良好。
走过了无数个星球，达程度跟地球相似的不在少数。安纳塔在落地之时就撑开了幻术结界，遮挡住了两人的身影。
同伴失散了，那就去找吧。
就在安纳塔低声劝慰莱戈拉斯并认真思考他是应该登报纸寻人还是上电视台放广告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波动。
“哈里森……”
莱戈拉斯看向安纳塔，疑惑地道：“哈里森？”
“他是我的兄弟！”安纳塔激动极了，当时的时间风暴，他和哈里森失散，没有降落在同一个位面中。安纳塔当然不相信自己兄弟已经遭遇了不测，只期盼哈里森不管如今在哪个位面都能够及时找一个宿体，只别跟他这么倒霉就行。
没有想到，哈里森竟然也在地球上。
这真的是太好了！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他们两个本来就对地球人生地不熟，傻站在这里也是在思考从何着手。既然安纳塔现了自己的兄弟，那就先认亲好了。
反正也没有更快的方法了。
中心城尖端科技研究实验室，正在给军方代表介绍实验室最新研究成果的哈里森·威尔斯博士忽然停住了声音。他霍地转头，不敢置信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一个方向。他的嘴唇动了动，他的脸上浮起了显而易见的欣喜。
“威尔斯博士？”军方代表奇怪地看向哈里森·威尔斯，不明白这位天才物理学博士为什么突然会露出这个表情来。
“失陪一下。”哈里森开口道，然后他一把将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青年拽了出来，道：“接下来的讲解，就由我的助手巴里·艾伦继续为您继续说明吧。”
被哈里森从身后拽出来的小年轻都惊呆了。
这个棕绿眼的小年轻名叫巴里·艾伦，是中心城大学物理系三年级的学生，毋庸置疑地，整个中心大学物理系上到教授下到学生都是尖端科技研究实验室的主人哈里森·威尔斯博士的粉丝，巴里·艾伦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幸运的是，在尖端科技研究室放出消息，想要招收一名实习助理的时候，巴里·艾伦过五关斩六将，最后成功竞争到了实习助理的位置，得到了跟偶像威尔斯博士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威尔斯博士，巴里·艾伦激动得差点没晕过去。虽然他因为童年时的惨痛经历一直想要毕业后进入中心城的警察局工作，但自从他进入尖端科技研究实验室，他未来的工作意向就越来越动摇。
巴里·艾伦疯狂地崇拜着威尔斯博士，出自他口的哪怕一个肯定都能够让巴里乐颠颠地晚上睡不着觉，艾瑞斯已经不止一次吐槽巴里特别像是痴-汉。
而哈里森·威尔斯对巴里也是满意的。可以说，巴里是他亲自挑选进入尖端科技研究实验室的实习助理，他相当看好巴里在物理上的思维，觉得他日后会大有作为。
要不然，接待军方代表的时候，哈里森也不会选择巴里作为随行助理，更不会在这有要事的时候，将巴里拽过来负责接待军方代表。
巴里·艾伦紧张得身体都僵直了。
但哈里森只在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巴里的肩膀，对他说“我相信你”，几乎是一瞬间，巴里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眼珠锃亮。
哈里森笑了一下，巴里非常出色，他敢肯定，巴里为了今天的工作任务已经将研究成果的各项数据背得清清楚楚。只不过这个小子有时候就是太腼腆，得让人推一把才行。
将事情全权交给了巴里，哈里森直接跑出了实验室。
精神力的触角已经探出，他在以着斯比瑞特人特有的联系方式跟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打招呼。
是的，哈里森·威尔斯就是安纳塔失散多年的兄弟。只是，不同于在中土大陆渡过了四千多年的安纳塔，哈里森在地球上却只生活了九年。
当时好不容易从时间风暴里挣扎而出的哈里森为了不使自己的精神体崩溃，他完全是依靠本能地迅速找了一个宿体，正是刚被从未来穿越而回的逆闪电艾尔伯德·斯旺刚刚杀死的哈里森·威尔斯博士。
哈里森用最后的精神力击退了那个不怀好意的黄衣人，然后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他已经身在医院。
于是，哈里森就变成了哈里森·威尔斯。
哈里森对于身体原主的身份职业适应良好，可以说，要不是原主已经死亡，哈里森十分想要跟他交个朋友，因为他们的爱好和品位实在是太相近了。
知识和真理，他的最爱。
“安纳塔！”
“哈里森！”
失散多年的兄弟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
贝利亚和康斯坦丁暂时在泽维尔家里住下。
彼时正是1946年9月，距离二战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埃里克他算是彻底黏上了查尔斯，完全就是查尔斯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