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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二个异世界(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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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倍晴明的视角里, 银女子宛如月光精髓凝聚成的妖精, 屈腿坐在石头上, 一头长如流动的银河披了满身,有一缕从耳后掉出,垂在她的眼前,让那双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细长狐狸眼更加朦胧。

她看着自己,又像是透过自己注视着自己身后那座灯火辉煌的宫殿。

安倍晴明摘下面具, 走上前轻轻扣在姑娘碎银般的头上, 笑眯眯道:“我要走啦。”

“这么快就回去了?”白兰扶住那张面具, 仰面看向晴明。

这样的角度, 让她眼中倒映出夜空星河,更映着两轮弯月。

阴阳师凝视着那紫色湖水中的两轮弯月,神情愈温柔,仿佛注视着一朵新绽放的花, 红润的薄唇翘起:“忠行大人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当然要尽快回去。”

安倍晴明口中说着尽快, 身体却稳如磐石一动不动,白兰察觉到他似乎在等着自己说些什么, 迟疑了一下:“……一路顺风?”

晴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张嘴, 又闭上了, 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从他的唇齿中泻出:“本来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不过……罢了。”他微笑着说:“无论什么时候, 晴明宅的大门都向你敞开。”

白兰也笑了, 弯起眼摘下头上的面具,捧在手心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晴明看了眼那张自己一笔一画,亲手描绘出来的面具,弯下腰指点白兰要怎么使用这张能伪装成妖怪的面具,按照他的说法,这张面具的内侧必须由使用人亲笔绘上特殊的符咒才能使用,不然其他人戴上也不过是张普通的面具,仅能遮面,不能视物。

直到交代白兰再三,确定她掌握之后,安倍晴明才极其自然地抬起手,拍了拍白兰的头:“好啦,我走了。”

望着他青色的背影,白兰摸了摸手里的面具,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晴明。”

风华绝代的大阴阳师站定,侧过头,微笑询问:“怎么了?”

月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膜,眯起的眼角弯起的唇,像极了白兰手中的那张狐狸面具。她笑了,摇了摇头:“没什么。”抬手将这张面具卡在了脸上,冲他挥挥手:“一路平安。”

等了等,却没听见晴明的脚步声。

正在纳闷时,听到青年温柔的声线:“其实我骗了你一件事。”

“什么?”

“前往大江山调查天皇诅咒一事,并非忠行大人特意叮嘱我做的。是我自己,主动请行。”

“……”

白兰在面具后的黑暗中眨了眨眼,这次听见了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木屐底板和地面摩擦的沙沙声。等到她摘下脸上的面具时,原地只有她一个人,刚才青衣阴阳师站立的地方只余一片静悄悄的月光。

她低下头,仔细将手里的面具审视了一遍,慎重地放进了衣袖里。

晴明走后,白兰没急着回去,而是坐在石头上欣赏了一会儿明亮的月色。

直到估摸着晴明差不多走出了大江山的范畴,她才伸伸腿,站起身,慢悠悠地晃回大殿。

殿中依旧灯火通明,却已是人去楼空,只有小妖怪们在收拾满地的杯盘狼藉。

其中一只看到了白兰,吓了一跳,抱着一叠空碟子瞪着白兰:“大人,宴会已经结束了!”

白兰转了转眼珠,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转而询问它豹猫一族的寝殿在何处。

这只小妖怪似乎也喝高了,光是站在原地,整个身子都在打摆子,连带着他怀里的那叠盘子也在哗哗震动。小妖怪甚至没认出来白兰是哪个,毫不犹豫地给她指出了豹猫一族离开的方向,待到白兰走远了,小妖怪在原地呆站了片刻,突然傻笑起来:“嘿嘿嘿刚才那位大人可真美啊,大概也是狐族的大人吧。”

竟是将白兰当成了一只狐妖。

已经走远的白兰没听见这句,她现在正掐着腰望着不远处夜幕下的偏殿,满心满眼惦记着刚才豹猫一族的亲方拿她和斑先生做筏子,跟酒吞搞事的一幕。

白兰心眼不大,挺记仇的,而且更喜欢当夜报仇,从不隔夜,生怕不新鲜,是以望了那座安静的偏殿半晌,她冷笑一声,举起手掌心朝上。

不一会儿,一朵火焰出现在她掌心上空,黄色的火苗照亮了她的脸孔,也照进了紫色眼瞳深处。

不多时,早已安静下来的大江山突然热闹了起来。

一大片煌煌大火从西南角而起,直冲天际。西南角的寝殿正是豹猫一族今夜的休息地,火焰烧起之后,他们最先现,也最先被烧着了。

亲方一睁眼,便现自己身处一片火海中,依旧沉浸在烈酒余韵中的脑袋嗡地一声炸了,本能地冲出了寝宫。

也幸亏他冲得快,亲方前脚踏出寝宫,后脚顶上的主梁便哄地一声裹着火焰砸了下来,随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乱响,砖墙屋瓦屈服在火焰的暴力下,下雨似的纷纷坠落。

尽管亲方跑得快,他的头和后背还是被燎到了一点,顿时那块皮肤就是一片漆黑。大妖化成的人形,只是看着像人,皮肤什么的跟普通人类完全不同,通常都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眼下亲方现手背手臂上一片焦黑,还火辣辣的痛,顿时就惊了,醉意都被震飞大半,彻底清醒过来。

扭头一看四周,站在他身边的都是豹猫一族的小辈,还有零星几个其他势力的妖怪,更多大江山的妖怪们在忙着救火,没空搭理他。

小豹猫们同样被烧得很惨,灰头土脸,还龇牙咧嘴,唉声震天地喊痛。作为豹猫一族族长的亲方见到这一幕,怒气简直就是直线上升,当即大吼一声:“酒吞呢?!茨木呢?!”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吼什么吼?”充满倦意的沙哑嗓音在亲方身后响起。

他唰地转过身,抬起手臂指给茨木看那片漆黑的烧伤,“这就是你大江山的待客之道?!”大半夜的烧了他睡的屋子?要不是他跑得快,就变成了一只碳烤豹猫了!

茨木看了看他的手臂,又抬头看了看火势逐渐被扑灭的宫殿,打了个呵欠:“哦。”

哦完之后,转身就走。

亲方都懵了,直到茨木走出去好几步才回过神,一脸震惊地追上去,拦下他:“你不管?!”

茨木反过来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我做的。百鬼宴结束了,你爱找谁找谁。”

亲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妖怪,这里是大江山,一切都凭实力说话,既然百鬼宴结束了,那默认的不打架原则也就烟消云散,亲方自己被人阴了,那是他实力不济,说出去还丢人。大江山只提供他们吃的住的,才不会负责他们的人身安全。

这时候周围已经聚集起一批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大妖们,不少都已经睡下,听说亲方的寝殿被人烧了,特意爬起来看热闹。

在众妖的目光下,亲方难得觉得有些难堪,又想找回场子,想了想冲已经走远的茨木喊:“那若是你大江山的妖怪怎么办!”

白大妖头也不回:“随你处置。”

这句话倒是说的在理,彻底扑灭亲方想要迁怒的想法,冷冷环顾一圈,叫上自己一族的小辈们准备好好调查这件事。

不想目光一扫,正好看见了穿着蓝色浴袍,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荒川之主,那只水獭似乎刚从温泉里爬上来,灰白色的短上还向下滴着水珠。

亲方下意识朝荒川之主背后望了一眼,却没见到对方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青衣随从。

说不上是直觉还是什么,亲方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荒川:“你的随从呢?”

在此之前,荒川之主和豹猫一族的关系不近不远,不好不坏,本来也是,一个领地在陆地,一个在水岸,真的是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是百鬼大会平日里根本碰不到。所以对于亲方叫住荒川一事,不光当事人自己有些惊讶,围观的吃瓜群众也纷纷表示想不到。

正因为想不到,这瓜吃起来才有趣。

大家齐刷刷把目光对准了荒川之主。

外表是个美大叔的水獭精眯了眯眼,冷冷回答:“他回去了。”

哦!

所有妖怪在心里齐齐哦了一声,目光又唰地转回到豹猫那边。

豹猫亲方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百鬼宴刚结束,他就回去了?还不顾你这位领?难不成是他做贼心虚?”

荒川之主彻底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亲方:“你是何意?”

“何意?”亲方冷笑,双手环胸,手臂上的漆黑到现在还没褪下,“我就直说了吧,我怀疑是你那随从放火烧了我的寝宫!”

虽说亲方掷地有声,但围观的妖怪们还是不太苟同这句话。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荒川之主素日跟豹猫一族八百里打不着边,犯不着这样做啊。

似乎看出了妖怪们的疑惑,亲方冷笑着继续说道:“我是跟荒川之主没什么纠葛,可他那随从明显是个狐妖。这陆地上的妖怪何时跟我豹猫一族有了龃龉就说不清了,不然就让荒川之主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的随从妖怪会撇下他率先返回领地?”

荒川之主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低斥一声:“荒谬!本王的随从要往哪去,还需本王向你解释?”顿了顿,傲慢的大妖怪冲亲方扬起下巴:“你算个什么东西。”

亲方咧嘴一笑,露出狰狞獠牙,瞬间扑了上去:“你说呢!死水獭!”

两只大妖顿时就打了起来。

大妖怪打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围观的,一个控制不住铲平一座山头都是常有的事,只是荒川之主和亲方打归打,心里还记得这里是大江山。若是他们真现出原形,放了一个大招铲平山头,无论是亲方还是荒川之主都别想离开这大江山了。

是以,他们两打得虽凶,却谁也没有要露出原形的意思,将战场有效限制在这一小片区域范围内。

这下可让围观的妖怪们过足了眼瘾。

之前都说了,大妖怪打架不能随便围观,好不容易遇上一次,谁也不肯离开,不说从中偷师学习,好歹视觉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全当免费围观了一次真人木偶戏表演。

其实这种架,每次百鬼大会都会上演一出。大妖怪嘛,一个个实力强劲,全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平时不碰到一起还好,一旦聚到一块,难免会生矛盾碰撞。百鬼宴上他们是会按捺下去,可宴会一结束,那就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

参加过前几次的妖怪们都敢拍着胸脯保证,现在站在这里的大妖怪很少有没互相干过架的。当然了,像爱好和平的辉夜姬大人那种不算,别的大妖也不会主动去找这么一个喜欢看月亮吹笛子的妖怪麻烦。

全赖亲方和荒川之主打起来太精彩,一时间众妖都看了入迷,连火都忘了救。索性之前火势已经控制住了,烧到现在也没东西可烧,正在逐渐熄灭。

人群中,白兰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确定那只猫暂时还不会就这样被荒川之主打死,不由感到十分无趣,打了个呵欠,转身准备回去睡觉。

不想她身后就是玉藻前。

这只大妖怪不知道在白兰身后站了多久,还故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连白兰都没现他的存在,这时候一转身面对面,冷不丁地,差点吓了一跳。

估计之前准备睡觉,玉藻前的头已经放了下来,漆黑的长顺着脸颊垂下,脸上的□□和其他妆容也一并去了,露出真实的面孔出来。

白兰这才现,这只妖怪虽说性别不定,雌雄莫辩,可单从实际长相来说,其实还是偏男相一些,只是平时画的女人妆,才遮掩过这一点。此时,玉藻前只是一个长相过于阴柔俊美的青年,那双又长又大的金色眼睛正从上往下凝视白兰。

白兰不知道他是否现了什么,从这位大妖之前的一切表现来看,他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感官也十分敏锐。

果然,盯了片刻之后,玉藻前忽然一笑,低下头,凑到白兰耳边低声道了一句:“你这调皮的小姑娘,真是叫吾没想到,晴明居然喜欢你这样的。”

白兰被人当面戳穿了,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厚着脸皮回上一句:“多谢夸奖。”

玉藻前再次低低笑了起来,笑声略带沙哑,音色柔软,十分动听。

幸运的是,玉藻前虽然看穿了一切,但显然没有为难白兰的意思,笑过之后便直起了身,再也不看这个人类,又向前走了一步,和她擦身而过。

白兰知道这就是自己可以走了的意思,她的耳边其实还回荡着玉藻前那句喜欢,不过想了想,追问了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按照原来的计划,抬脚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这次她倒是顺顺利利走出了妖怪群,身后的轰隆声依旧绵延不绝,显然荒川之主还没跟豹猫亲方结束。

只是还没走到自己房间,她又被人追上了。

这次是宇智波斑。

白兰在心里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眯眯地望着他:“有什么事吗,斑先生?”

宇智波斑的表情有些诡异,盯着白兰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那火是你放的?”

“嗯啊。”白兰毫不掩饰,点头承认,“斑先生不也用写轮眼回敬么,我们还真有默契呢。”

不过一句客套话,斑悲哀地现,自己居然还真因此高兴起来了。

虽说早就认命,直到此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自己叱咤忍界那么多年,偏偏就栽在了白兰手里。更麻烦的是,这是个冷心无情的女人,她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实际上内心却想的是另一回事。

宇智波斑抬眼看了一下白兰身后黑漆漆的走廊,最终还是选择不在这里说那件事,便低声对白兰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是关于那个青衣狐狸男的事……要在这里吗?”

一抹暗光迅速滑过白兰的眼底,速度之快,甚至连斑也没现。

他所见到的是,自己询问之后,银美人笑吟吟抬起头,紫色的眼睛微微弯起,一副甜蜜又羞怯的模样:“还是……去我屋里吧。”

宇智波斑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加快跳动起来。

跟着白兰走进房间,宇智波斑随手将背后的门合上。

待白兰点燃烛台,并端着转过身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僵立在门边,浑身紧绷的傻瓜。

她扑哧一下笑出声,端着蜡烛走到斑先生面前,抬起头仰起脸瞧着他:“不用这儿紧张,说吧,什么事?”

宇智波斑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绷地更紧,连和白兰对视的眼神都飘了一瞬,默然片刻才重新拉回来,跟白兰对视:“那个男人是谁?”

“嗯?”

“你似乎跟他很熟,而且……”

而且之后的句子,宇智波斑又咽了回去。

白兰也懒得追问,低下头,一手拿着烛台,一手环过胸,捻起一缕头在指尖绕了绕:“斑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件事。”

“什么?”斑下意识追问道。

白兰却垂着头,没有吭声。她手中的烛火颤了颤,恢复了又恢复了笔直的姿态,一圈晕黄的光晕照亮白兰低垂的眼睫,让那层本来如白雪般的睫毛刷上一层金粉,映在紫色的瞳孔中,仿佛落日的余晖照耀水面,风吹过时推起一片波光粼粼。

宇智波斑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也就是在这同时,白兰抬起眼,看向他,冲他意味深长一笑:“像斑先生这样穷追不舍女孩子,是会被讨厌的哦。”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可以延长,放慢,拉缓,每一秒都比原来拖长了好几倍。包括白兰的手指松开她的那缕银,丝弹开从圆形恢复成垂直的状态,她细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抬起,柔软的指腹按在了胸前。

宇智波斑瞳孔一缩,想也没想抬手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肩膀。

接着一阵巨大的拉扯力从白兰身上传出,一个巨大的黑洞连带着白兰又惊又怒的表情映入斑的眼帘,让他不禁笑了起来。

他说过,不会再让她逃开了。更别提像上次那样,用她那个古怪的玩意儿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绝对不允许!

白兰着实没想到宇智波斑还有这一通窒息操作,然,时空穿梭机已经启动,再想半路停止已经来不及了。当初设计这个机器的时候,她和小正都是以单人为考虑对象设计的,在此之前,她也没试过携带另一个生命体穿梭时空。这下好了,有了斑先生这神来一抓,预想之外的事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生了。

熟悉的晕眩感袭来,在跌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前,白兰狠狠瞪了眼黑的男人,在这一刻她真的有一种把斑先生大卸八块的冲动。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白兰是被冻醒的。

耳边有巨大的水声,睁眼一看,迎面就是一个波浪拍过来,直接打在她脸上,那冰冷入骨的水花打得白兰一个激灵,连忙踩水从河里浮起来。

穿越前在大江山还是秋天,现在在这个世界直接进入到了数九寒冬,这条河因为水流过于湍急没有上冻,但也正因为次,河水冰冷无比,不一会儿白兰就感觉自己的四肢在逐渐僵硬,而这时,距离岸边最近的距离还有一丈多远。

人遭受极度寒冷的时候,会下意识想睡觉,白兰现在正是这种情况,在冰冷的河水泡了一小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这时候她也顾不上思考斑先生跑哪儿去了,咬着牙,顶着沉重的脑袋奋力一挣,一把扯住岸边的枯草,再顺势扣住泥土,拖着冰冷沉重的身体爬了半天,才爬上了岸。

摆脱了冰寒彻骨的河水,身体并没有回暖一些,反而被风一吹,刚才还是零下几度的寒冷一下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冻得白兰整个人都僵了,牙齿情不自禁打战。她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喘了几下,勉强站起来,环抱住肩膀,冷得抖抖索索举目四望。

正巧,迎面就跑过来了几个人,那群人的衣着还算华丽,服装样式看上去也还算熟悉。这个认知让白兰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去,腿一软,便重新栽回到地面上。

在陷入昏迷之前,白兰隐隐约约听见了砰地一声轻响,眼睛似乎捕捉到一团漆黑的东西摔到她的面前,可她实在太累太冷了,不等反应过来那到底是什么,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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