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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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还在被反复按响, 但房间里的兄弟俩像是僵化了一样。
“开门啊, 开门啊，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们在家。刚刚还在那打得我都要报警了，现在装没人没用！”外面按门铃的是个嗓门足够大的男人, 声音粗哑但是绝对明显，“看你们还知道把孩子放外面再打架我就没报警, 但要再不把孩子接回去，我就真报警了！”
洛基看着索尔, 一脸震惊。
索尔看着洛基, 一脸懵逼。
孩子, 什么孩子？
雷神这才反应过来还掐着弟弟的脖子。他松手，后退一步。而可怜的洛基失去了支撑, 倚着落地窗，滑了下来，坐在地上。
呃……我好像……是带了个孩子来着……
索尔有些心虚。
他咳嗽一声，伸手把弟弟捞起来：“……你去开门。”
洛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大部分都是索尔刚才搞得黑灰。他一脸嫌弃：“为什么是我。”
“这是你家，我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
似乎刚刚打起来的不是他俩一样。
他们两个还想继续言语互怼，爱莉希亚已经打开卧室的门, 站回了客厅里。
铂金长的姑娘那双碧蓝色的眼眸没了笑意。
她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客厅，冷笑一声。
非常好。
这间公寓是洛基租的，两室两厅。卧室书房, 餐厅客厅。还有卫生间厨房什么的。
客厅足够大, 所以就算有书房, 她也在客厅那里收拾出了个地方，放着桌子还有盆栽。
而现在，盆栽碎了一地，沙上都是尘土还被掀翻起来，桌子更是已经折断一块儿无法见人。
最惨的是——客厅那扇她最喜欢的落地窗，上面有裂纹了。而且，这公寓一直都是她在收拾。
爱莉希亚并不知道那个裂纹是她倒霉的·似乎已经被哥哥折腾出脑震荡的·真人类·洛基·劳菲森的脑袋撞的，她只是很想笑。
看起来他们破罐子破摔了呢。
呵呵。
她用不带情绪的眼神扫过那两个该死的阿斯加德人，走向了门口。
门铃声还在响。
玄关也一地狼藉，几个脚印大剌剌地刺眼。爱莉希亚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打开了门。
外头站着一个雄壮的黑人男性。
他比爱莉希亚高出了两个头，肌肉虬实，看着鼓鼓囊囊十分有威胁力。但是他穿着粉红色的衬衫，左臂用极其小心的模样动作抱着一个金蓝眼的小豆丁。
他抱着的小宝宝还不到一岁的样子，圆滚滚的脸蛋儿，圆滚滚的眼睛，脸上身上都有些脏，看起来是在地上蹭了一会儿。他原本安安静静地想要伸手去勾自己的小脚丫，在爱莉希亚开门的时候，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放弃了隔着袜子的小脚，冲着爱莉希亚伸出了胳膊，出啊啊的声音。
铂金长的姑娘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黑人男性嘲讽地笑了一声：“知道开门了啊，夫妻俩打架就不顾孩子了？”
爱莉希亚瞪大眼，嘴巴都张开了。
夫妻俩打架？
什么鬼！
——隔着两扇门，她还在想自己的事情，就算听到了门铃声，也不知道外面喊话喊的是什么。
黑人男性上下打量了一下爱莉希亚，小心翼翼地伸手，把他抱着的小宝宝往爱莉希亚怀里送：“抱好了。”
爱莉希亚：？？？
“不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那是你们两个之间的，和孩子无关，这些天使是无辜的，”他往门里看，但是洛基和索尔没有站在他能看到的地方，让他感觉有点遗憾，“我就住你楼上，再让我看见一次你们对孩子不好……我一定会报警的。不负责任的父母就该剥夺监护权。”
爱莉希亚：？？？
她张着嘴，僵硬地抱着孩子：“不、我不、不是我、这个、这个孩子……”
楼上的黑人邻居在视线转移到小宝宝身上的时候，蓦然柔和下来。
他对小宝宝做个简单的鬼脸，逗得小洛西笑出了声。
邻居只盯着小宝宝看：“他叫什么名字？”
爱莉希亚：“……”
鬼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一旁偷听半天的索尔终于松了口气。他从门里挤出来，看着爱莉希亚僵硬地捧着洛西，一脸钦佩：“他叫洛西。”
“洛西？”
爱莉希亚看着淳朴的雷神，再看看手臂上被邻居逗笑的宝宝，恍然大悟：“你儿子！”
索尔承认：“我儿子。”
爱莉希亚赶紧把洛西塞到他怀里：“自己抱！”
索尔仿佛被塞了一颗炸·弹，赶紧丢回爱莉希亚怀里：“不不不不不不！”
“这是你儿子！”
“不不不不！巴顿让我来找你的！”
“你来把我家搞得一塌糊涂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我都辞职了我不再当联盟的保姆了你自己的孩子自己抱！”
黑人邻居：“……”
他默默地掏出了手机。
……要不还是报警吧。
洛基在未婚妻和哥哥关于孩子扯皮的时候，走了出来。
他看着爱莉希亚，看着索尔，还有中间那个笑得开心的孩子，只觉得内心中黑暗的气息快要溢出来。
门口已经被堵满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浓绿色的眼中带着些疯狂的色彩。
他站在玄关的位置，压低声音，带着气音和低喝：“进来。”
索尔立即回头，现洛基正在用他形容不来的眼神盯着自己，还有自己捧着的洛西。
洛西：“哇啊！”
他被亲爹双手握着腋下，小胳膊乱挥，对着洛基吐了一个带着奶味的泡泡。
洛基：“……”
爱莉希亚也听到了洛基的声音。
她却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脚指甲上涂着孔雀绿色的漂亮指甲油，还是上次和未婚夫先生一起买的。
索尔乖乖地擎着洛西进了公寓，而洛基沉着脸，走出来，揽着爱莉希亚的肩膀回了屋。
关门前，他回眸，看了一眼那个黑人邻居。
那双浓绿色的眼似乎裹着黑暗的气息，还有无声的威胁。
邻居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按到一半的报警电话也按不下去了。他直接锁屏，塞回裤子口袋里，对洛基摊手表示自己非常无辜。
门在他面前被关上。
黑人邻居被那关门声一震，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怎么被那么个瘦弱小子给吓到了，”有着少女心的硬汉嘟囔，不知道脑补了点什么东西，“怪不得……这家人真是乱。啧啧啧。”
他回楼上去，嘴上吐槽着，报警电话也再没打出去。
***
公寓门关上之后，爱莉希亚便收去了脸上的笑容。
她面无表情，甩开洛基的手，想要重新回到卧室去。
洛基攥住了她的手腕。
“很凉，”他低声说，“你该暖暖。”
“哦。”
“爱莉，”洛基皱眉，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别这样。”
这句话，让爱莉希亚彻底爆·炸了。
“洛基，你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就好像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混蛋！”
那双碧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仿佛一团烈焰在眼底灼烧。
她攥着拳头，狠狠一拳砸在洛基胸口：“你骗我！”
洛基任由她砸了这一下：“爱莉……”
“闭嘴。”
爱莉希亚这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汗。
她是信任洛基，但是信任是建立在稳定的地基上。洛基用谎言堆砌了地基，完全经不起考验。摇摇欲坠的地基在索尔出现的那一刻，多米诺骨牌连环倒塌。
索尔叫他弟弟。
他的名字是洛基。
爱莉希亚出生在英国，她小时候听的是亚瑟王和梅林的故事，还是因为她加入了复仇者联盟，这才去补充了一些北欧神话。
结果没翻几篇，就因为神话传说的不可靠性放弃了。
但是她记得洛基这个名字。
不是每个叫迈克尔的都是天使长，爱莉希亚也不会把洛基往神话传说中想。
他自己暴露了。
大概是他对自己太自信，对北欧神话疯狂的感兴趣的时候，根本没有瞒着爱莉希亚。
——他是洛基，洛基·劳菲森，不管是雷神的兄弟还是叔叔，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
他骗了她。
爱莉希亚把她汗湿的铂金长别到耳后，死死地盯着洛基看：“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爱莉你听我说。”
“嗯我听着呢。”
“我没有故意骗你。”
“哦，‘故意’这个词真微妙呢，”爱莉希亚伸手，指尖触碰到他的脸，然后转手就是狠狠地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早就想起来了。”
“不，没有很早——”
“回答我，在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知道我讨厌谎言。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没有告诉我？至少，在你求婚之前，你已经想起来了。”
“我……”
“DO NOT LIE TO ME（别再对我说谎）。”
“……是。”
谎言之神看着那双曾经满是自己的眼睛，编造的借口在此刻全部说不出来。
爱莉希亚深吸一口气，立刻收回手。
她狠狠地闭眼，让眼泪留在眼框里。
啊哈，真是刺激啊。
上午还在和妈妈说他是个好人她打算带回去给她们看看，下午他就给自己送上这么大礼。
她拧着虎口嫩肉，在洛基想要把她的手再拉出来的时候，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抖。
“那个……”
男女两重音同时响起，一双浓绿一双碧蓝，两双压抑着火焰的眼眸同时恶狠狠地瞪向插嘴的索尔。
“SHUT UP！”
好、好吧，弟弟和爱莉希亚都这么凶。
但索尔实在是没办法，手上还有点湿漉漉的感觉，神都要起鸡皮疙瘩。
他僵硬地举手，让还在欢快地出笑声，小手开始掰着他手指的洛西吸引注意力，恨不得自己离他再远一点。
“……他……好像是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