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万万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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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听到顾长明说野兽叼走孩子，一片鸦雀无声。这么小的孩子被叼走是什么下场，大人多半都知道。
“方老七呢？”顾长明环顾一周没见着孩子的爹。
“去找了，说一定要把孩子找回来。”有人应声答道，又说这些年村子前后没见着会叼走孩子的野兽，怎么就让老七家遇上了。
顾长明明白事不宜迟，时间拖得越长孩子救回来的可能性越小。
“顾长明，给我找双鞋子，我和你一起去找人。”素娜倒是干脆，“地上的血不多，应该还活着。”
顾长明对着血渍又看了看：“我背你过去，你给我指明方向。”
又有人上来劝说他们是外乡人，地势不熟，要是跑远了再遇上其他的野兽，别把自己赔进去。顾长明自然无所顾虑，素娜又是个胆大包天的性子，两人很快消失在诸人的视线中。
“那只野兽应该要生了小兽，抓小四回去是为了储备粮食。”顾长明的声音在风里面传过来，“它没有直接咬死小四，正好说明这一点，找到洞穴就能把人救出来。”
素娜趴在顾长明背上，整颗心都是鲜活透亮的，如果说小凤凰以前能够陪着顾长明走南闯北的，她也完全可以，甚至做得比其他人更好，毕竟她有小金在侧加持助力。
“我们的时间有限，你来指明方向，我可以查找兽类的足迹。”顾长明眼前杂草丛生，离开村子不远，已经没有好走的路，他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必须速战速决。
素娜眼前渐暗，几乎不能视物，她把小金放出来，由其指引准确的方向。顾长明凭借她所指，找到不太明显的足印，凝神看了片刻，沉默不语。
“喂，顾长明，我都给你找到方位了，你看出到底是什么野兽吗？是狼吗？”素娜见他突然站在原地，有些急，“你倒是给句话啊。”
“足印有些古怪，这只兽怕是不同寻常。”顾长明的双眼在暗处宛如星辰，嘴角牵起弧度，“不管是什么，方向对就没错。”
另一边戴果子三人跟着赶过来，已经失去顾长明的踪迹，小凤凰手里还提着素娜的鞋子，问了几个人都说那两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像是会飞一样。再细问往哪边去了，一味只会摇头。
“要不我们分头找找？”柳竹雪建议道。
“暂时不要乱走动。”戴果子放眼一看，不远处的杂草有小腿高，想要沿着足迹找人肯定是很难，白天的话或许还好些，“顾长明带着素娜是因为她事先在车子里放置了蛊虫，要是小四遇到危险，肯定会想要爬到车子上去避难，素娜会有办法找到他的。”
“这么小的孩子，被野兽拖走还能救吗？”柳竹雪急得团团转，“我们真不能帮忙吗！”
“原地待命，我们要相信顾长明的能力，还有素娜的本事。”戴果子异常镇定，“我留在这里等消息，你们回去安抚那一家人，千万不要让孩子娘胡乱跑出去。否则那三个孩子要是也跑丢了，才是麻烦。”
小凤凰和柳竹雪立马往回跑，小凤凰把手里的鞋子给放下来。戴果子等了会儿，等到方老七，整个人已经六神无主，抓住戴果子的手臂连声问道：“你见到小四了没有，见到没有！”
“不会有事的，他们会把孩子带回来。”戴果子反手按住方老七，“我们这边有人去找了。”
“找什么，你们连这里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怎么找！”方老七眼见着快要精神崩溃，戴果子见他跌跌撞撞又要冲出去，老大不客气的一掌劈在其后脖颈把人放倒了。然后对旁边围观的村民道：“你们看好他，我都说了能救回来，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那些村民本来也是不信的，但戴果子的镇定冷静传染过来，再加上见到顾长明的身手，半信半疑的把方老七搬到旁边平躺下来。
“不是狼，也不可能是黄大仙，黄大仙叼只鸡还差不多，叼走个孩子几乎不可能。”戴果子自言自语道，附近地上已经被后面赶来的村民踩得乱七八糟，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难怪顾长明一再强调，无论生什么案子，要是保护现场，从遗留下来的细节能够判断出太多的线索。
如今这样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如果素娜的小金再不给力，等于是两眼一抹黑。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那边被劈晕的方老七缓气醒过来，一下子没坐起来，口中已经在喊：“小四，小四找到了吗？”
“会找到的。”戴果子的话音刚落，前面传来沙沙的声响，仿佛还在很远处。他双眼一亮，疾步往前跑去：“他们回来了！”
果不其然，顾长明的身影出现在诸人面前，素娜脚上被包裹得像一双粽子。顾长明背负着一个人，手里还拖着毛茸茸的一团。
戴果子过去先搭把手接过来，低头大概看了一眼：“这是母狼？看着又不太像啊。”
那些村民呼啦啦全围了上来看热闹，七嘴八舌的问话。
“小四受了点伤，我大概给止了血，车子里有金疮药，你去拿点下来。”顾长明把背负的孩子抱起来，放在方老七的怀中，“脖子边的伤口处理过了，他是吓晕过去还没醒，性命无忧。”
方老七的双手都在抖，还是紧紧把小四抱在怀里。有人跑回村子去报信，不一会老七家的带着三个孩子全赶过来。
素娜一眼看到自己的鞋子，连忙拿过来先穿上。小凤凰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伤，她连忙摇头道：“顾长明要背孩子不能背我，又担心我的脚被野草扎伤就脱了外衣给我裹脚，还有一半衣服给小四包伤口了。”
小凤凰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反而是素娜追着问道：“你看我也能够陪在他身边帮忙的，你能做的，我都可以。”
柳竹雪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话，她心思细腻，立时明白过来素娜话中有话，生怕小凤凰想太多，从身后拉了她一把道：“那边方老七一家抱头哭着呢，你过来看看怎么给孩子伤口包扎？”
小凤凰依然没吭声，很配合的跟着过去。戴果子把围观的分开：“这个是金疮药吧？”
柳竹雪看一眼，又给小凤凰确认无异，两人一左一右蹲在小四身边，先把匆忙绑扎的布料解开，用清水反复冲洗伤口，等血丝被冲干净，再给上药。
戴果子见这边安定无事，过去顾长明那边，方老七把抓回来的那只母兽重重摔在地上：“两位，这到底是只什么怪东西，像狼又不是狼。”
“这是狈。”顾长明把母兽的尸体翻过来，“传说中狈长得和狼十分相似，除了两条前腿特别短，几乎不能落地。所以才有狼狈为奸这一说法，狼群行动时，如果带着一只狈，会事倍功半。狈要比狼聪明的多，在分辨陷阱，还有围剿更大只野兽的时候，起到引导的作用。”
方老七把母狈的两只前爪提起来，果然要比后腿短了一半都不止：“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会还有一只公的吧。”
“它是被狼群遗弃后，不知道怎么流浪到附近的。看它的肚子这几天快要生小兽了。”顾长明在确定母狈之前，也是被足印差点错误引导。明明是四脚兽，却只留下两只爪印，另两只浅的让人很容易疏漏。
母狈现生人接近后，第一时间想要把刚抓来的小四咬死立威。顾长明直接出手结果其性命，这种会伤人性命的畜生万万留不得。
那边小四迷糊的醒了一次，喊了声爹娘又昏睡过去。方老七扔下母狈，连忙去查看小四的情况。
“我有些担心。”顾长明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身边的戴果子能够听见。
“你怀疑狼群没有远离，还在这个村庄附近？”戴果子和他相处时间久了，默契度增强不少。
“我觉得有些古怪，这样的村庄，这样的地理环境不应该会出现狼群。然而传说中狈只会出现在狼群中，如果当真是被遗弃的还好说，万一狼群回来找它，现它死于非命会不会找最近的村庄报复？”顾长明对狼群的习性很熟悉，狼的报复心很重，一旦现同伴被杀，极大可能会偷袭离得最近的人类居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狈，以为就是传说中一提的。”戴果子斜眼瞄了瞄，“那样两个前爪怎么跑出来的？”
“为了腹中的孩子。”顾长明一扬手道，“以防万一，让所有人都回村子里去。谁也不要留在野外，村前村后都点上篝火，派人轮流守夜。”
“你认为有这个必要？”戴果子沉声问道，“要是没有狼群的话，会有人怪我们多管闲事的。”
“要是有呢？”顾长明反问道，“防范于未然的道理，你我都懂。我相信你能够说服他们的。”
戴果子撇撇嘴角，为什么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能让他心甘情愿又去做事了呢？
“先从方老七下手。”顾长明见村民已经卸下防备心，陆陆续续往回走了。
戴果子加快脚步，走到方老七身边，不停低声说了一长串的话。方老七突然抬起头来，向顾长明的方向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