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纽带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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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娜很耐心的等待着小金教那只新蛊虫认主，小金的触手在素娜粉嫩的手指尖深深扎入，血液特有的甜香气味四处弥散而开。小金没有去碰触珍珠形状的血滴，而是退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样子。
小凤凰见过四季春上空的那些红虫群，有时候庆幸跟过去的是她而不是柳竹雪，否则柳竹雪未必能够受得了。所以顾长明说不要进去，她是一点好奇都没有。
倒是戴果子想一探究竟的样子，男人天生没有女人那么畏惧飞虫类。而且素娜看起来白净清丽，不像是会弄出什么恶心人行径的。可惜他探头看一眼，视线直接锁定地上密密麻麻的虫尸堆，嗓子里一阵翻腾差点张嘴吐出来。要不是碍于面子，觉着今天这一吐，以后会变成自己人生中不可抹杀的笑柄，硬生生的又被忍住了。
等到戴果子转过头来，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柳竹雪一见是这个反应，连往前踏一步的勇气都没有，更不敢问果子到底看见什么。
反观定远师太朝着顾长明微微点头道：“没想到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先前还巴巴的说要把小凤凰送去西南，这边蛊母却意外出现了，真是世事难料。”
“师父，小凤凰以后是不是都没事了？”柳竹雪打心眼里欢喜，小凤凰第一次受重伤也是她照拂有加，亲手救回来的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再出意外。
“没事了，她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看那一位想要做什么了。”定远师太始终没有放下过警惕心，此事将目光调转看向顾长明道，“长明公子，任由蛊母在开封府大肆饲养蛊虫，怕是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一位还没有武功加持，随时都会被人掳走出意外的。”
顾长明在担心的也是这个，素娜看起来百毒不侵，实则娇柔脆弱。那些被下了禁止的，都是寨子中人。如果开封府中有人获知其身份，想要让她做些什么不利于朝廷的错事，恐怕是防不胜防。
“此女不宜久留，必须尽快送走。”定远师太正说着想好的决定，忽而脸色一变，“为什么又有人来了，不是说那个果博是唯一的背叛者吗？”
素娜正等着新蛊虫与自己定下血煞契约，和从小饲养的小金不同，这只蛊虫本身是果博的，想要收复自用，必须有新的契约。否则很容易出现纰漏。
新蛊虫大半个身体都浸透在素娜的血中，看起来又贪心又霸道。素娜以前虽然用相同的方法收复过其他蛊虫，但是像这样灭杀所有同伴的虫王也还是头一遭。更不要说果博本来也是寨子中屈指可数的高手。
正当素娜以为差不多要成功的时候，心口猛地一抽，像是有巨大的力量正从指尖那个微小的往外吸走什么，而那只本来不过指甲盖大小的虫王，身体暴涨了两三倍，身体变成妖艳的鲜红色。
“小金咬它，咬它！”素娜顿时感到全身疼痛感席卷而来，虫王在吸血的同时不知道往她的身体里面注入了什么毒素，饶是她从不畏惧这些，也已经疼得一头的汗。汗珠沿着际滴落，落到眼角中，咸的眼珠子都疼。
让素娜感到惊慌失措的是刚才还精神头尚好的小金，趴在她的手背上一动不动，本来饲主和蛊母之间有种异于常人的纽带联系，甚至不需要言语交流，能够了解彼此的想法。这会儿无论素娜用言语催促，还是心念扯动，小金都一动不动。她有种错觉，因为虫王的入侵，把她和小金之间的纽带扯断了。
“戒备，高手。”顾长明言简意赅，只用了四个字，迅速让院子中等待素娜现身的五个人分开。手指在指定的人面前一点再在相应需要防守的位置一点。
没有人会有异议，包括定远师太在内，完全按照顾长明的安排行事。很快五人形成个等分的五边形包围圈，圈子正中正好是素娜进去的房门。顾长明朝着夜空中隐约出现的人影眯了眯眼睛，顾家许久没有这样热闹非凡。
前提刑司顾武铎的府上，有人接踵而来的挑衅。如果父亲还在家中的话会怎么做？顾长明嘴角挑起一丝笑容，本来英俊逼人的五官难得显露出一丝桀骜，向着院墙前朗声道：“既然都来了，直接现身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而屋内的素娜一点儿声音都不出来，剧烈的疼痛剥夺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汗如雨下，嘴唇上被生生咬出两个深齿痕。只要再多用一点念力，小金应该就能重新与她心意相通。明明小金一点事没有，触角还在一晃一晃的，为什么就是对她的危险视而不见呢。
新虫王终于长到有拇指的大小，全身浴血，回过头来仿佛是看了素娜一眼，虫子的脸哪里有表情，素娜依然看到一丝冷笑暗藏其中。这只虫王根本不是死了饲主没有主人的，素娜想到一种可怕的设想，她第二次进屋的时候，见到新虫王和小金和谐相处，而地上是虫尸堆，没有其他的转念就一味认定新虫王是从果博所有的蛊虫中脱颖而出的。
如果这是错的，如果这只蛊虫根本就是故意放进来的呢！素娜越想越是害怕，有人设计的这个圈套，诱她自行踏入，万劫不复。
“顾长明，屋子里也太安静了点吧。”戴果子对偷袭的对手并不害怕，这种时候讲究的是团队协作，有顾长明从中周旋调配，便是再来一拨高手还是照样能打得片甲不留。他就是奇怪素娜进去有些时候了，好不好的至少吱一声，本来也不是沉默寡言的个性，太老实的话才令人不安。
“她可能遇上难事了。”顾长明没有选择冲动的跟进屋去，蛊虫之事本来就带着神秘气息，而且是他始终没有涉猎过的那一块空白。假使素娜没有求救，而他们这些门外汉闯入反而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凤凰本来在生死线上走了几天几夜，虽然嘴上说生死由天，毫无遗憾，能够完好无缺的活下来还是极好的。算起来素娜便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比旁人更紧张些。
“我有个小办法，可以试试屋子里到底怎么样了。”小凤凰跟着小葫芦一起，手里也有些特别的小玩意。平时很少显山露水，只用在关键时候。
顾长明目中映出院墙上的四道身影，出现在果博之后，素娜说果博是寨子里很厉害的人物，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素娜的义父。他有种预感，这四个人还是素娜寨子中的，果博不过是一个鱼饵，而且是很大的鱼饵。
用老话来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果博那样身份地位的，也不过是一只鱼饵，看起来这四个人的来头更大，目标也更明显。
“小凤凰，你抽身出来去屋中看看素娜怎么样了？”顾长明越想越不对劲，戴果子说得对，素娜太安静了些。
“让我去吧。”定远师太阻止了小凤凰的脚步，“她的身体才刚养回来些，脚步都是虚浮的。万一有意外，我们的努力要前功尽弃了。”
“师父，要不还是我去，你帮顾大哥守住。”柳竹雪下意识感到这个防守的阵法，师父比自己更加能够胜任。
“我不进屋也有其他的法子。”定远师太掏出个药瓶子，“轻功好的，在屋子的房门内侧三尺，把瓶子打开扔在地上，我想应该会有些效用的。蛊虫也是虫，还是有些东西能够克制住的。”
“我去。”小凤凰一听到轻功好三个字，当仁不让的毛遂自荐。她脚底错步，已经离开原先站住的位置，江定远师太手中的药瓶子用手指勾了过来。
定远师太想要回抓，速度和小凤凰相比还是有些距离，这还是小凤凰脚底虚浮只能用上最多六七成的轻功。定远师太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苦笑了一声道：“果然是轻功极好的。”
小凤凰不用顾虑受伤，真气更不用自行封锁，一旦在体内流转运功，脚步底下如水榭流银般轻盈。按着定远师太的吩咐，药瓶子的瓶塞拔开，算准了距离，滚落在地，再全身而退。期间小凤凰可以抬头看屋中生了什么，却忍住只看向地面，不让自己有任何分心的机会。
她的决策一点不错，那只拇指大的新虫王对不请自来的小凤凰虎视眈眈，随时想要振翅扑上来。小凤凰的动作太快，如果要扑过去的话，可能就会错过抑制素娜的机会。
“屋中什么情况？”戴果子扬声问道。
“没看，不知道。”小凤凰答得也是干脆。
戴果子刚想作两句，你人都进去你不看看里面的情况，这不是浪费是什么。顾长明已经对其表示肯定：“不用看，等定远师太的药粉起了效果再说。”
定远师太精通医术，又常年在各处瘟疫肆虐的地方奔走治病，所以取出的药粉极其霸道。如果素娜没事，蛊母肯定被收入到其体内，药粉不会有丝毫的伤害。反之的话，药粉会给所有的虫类强烈的刺激，好似在人群中撒了最辣的辣椒面，虽然不会真正害人，那个场面肯定还是很惊人的。
小凤凰的手脚快，撒了药瓶，还把自己的小玩意一并给放置好了，只等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