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最不可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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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失失”纪深爵盯着面红耳赤的助理,低斥道:“说过多少次,遇事冷静。出去。”
助理闭着眼睛走了出去。
“云中的幕后”陆浅浅一直不相信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但纪深爵却坚信有这么个人。
现在,他把这个人找出来了
“我说过有这个人,信了吧。”纪深爵抓起一边的手机看时间撄。
“那,他想干什么啊”陆浅浅小声问。
“找到他,问他。”纪深爵把她从身上拎下来,匆匆穿衣偿。
马上就要揭开他最好奇的一个谜底了,他有个直觉,这回是个大猎物。
两个人收拾好残局,放刘哲他们进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纪总,这下事有点不对劲了。”刘哲神色冷竣,把电脑往二人面前一放,点开了几张照片:
“看看,这个人,你们都认识。”
屏幕上有两个人,一个站在前方,一个在后面慢步走来。前面的男子陆浅浅没见过,后面的,陆浅浅也算是刻骨铭心。
“就是他了。”刘哲指后面慢步的人。
“我们通过他和普瓦图做生意的帐户,一直进行追踪。但是这笔钱进了帐之后,一直没有动过,全部放在里面。户主叫张俊杰,是个美籍华人,但我们找过去后,现这是一个早就去世的人,家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根本联系不上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和普瓦图谈生意的那个人,也毫无踪迹,只有身份是对的,但人藏起来了。我们动用了卫星定位,都没办法找到这个人。世界这么大,他要是躲去了深山老林,偏僻角落,我们真拿这个人没办法。我们毕竟不是警察,不可能去每一个角落寻人。”
“但是,上个星期,这笔钱突然被转走了。就是这次动向,让我们找到了进行交易的人。也就是站在前面的这个人。他收钱之后,分批转帐或者取现,交给了他。”
刘哲指着后面的男子,脸色难看至极。
纪深爵的脸色也难看,这个人他太熟悉不过了,在他眼前转了不知道有多少年。
丁湛年
“说谁都有可能,丁湛年怎么可能”陆浅浅失声惊呼。
她曾经猜测过,这个人是傅烨。毕竟傅烨转走了她的钱,有钱启动项目。但是丁湛年,他哪来的钱他穷巴巴的,还有一个病老婆长年卧病在床,连吃饭洗澡都得他伺候着。每个人都觉得丁湛年是绝世好男人,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十年如一日地这样伺候自己的老婆。除非万不得已,他什么应酬也不参加,每天都赶着回家照顾老婆。
这样一个男人,他怎么会有钱买下云中国际
纪深爵身子往前俯,盯着照片看。
照片里,丁湛年一身白色的中式绸衣,双手背在身后,正在缓步往前。阳光穿过了枝叶,斑驳落地。
他的神情和平常大家看到的谦恭认真完全不一样,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狠意,直直地盯着站在前面的人。
“怎么可能是他如果他这么有钱,他为什么不把他老婆的病治好”陆浅浅看了他好半天,还是不相信这人是丁湛年,要不然,那就是一个和丁湛年长得特别像的人
“老婆和钱,钱重要,尤其是一个老了的,生病的老婆,对于这样的男人来说,就是一个挡箭牌,一件盔甲。谁能知道他带着老婆出门求医问药,是真的去找医生了呢谁又知道,他每天回到了家,是真的一刻不离地守着他的病老婆呢”一名助理小声说道。
陆浅浅沉默了,脑子里又更乱了,又突然间觉得不寒而栗。
丁湛年前几年还在四处筹钱,甚至去沉默山庄找纪深爵借钱。若这全是假象,这个人太可怕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人他才是许衡的亲哥哥。”此时纪深爵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铁青地说道:“赶紧回去。”
“难道他是朱耀年吗那牢里那个是谁谁会甘愿替他坐一辈子牢难道说两兄弟都整容了”助理一头雾水地看着纪深爵。
纪深爵飞快地拿出车钥匙,大步往外走,“谁说他整容了,他才是许衡真正的兄弟,不然许衡回来之后为什么不想办法和牢里的朱耀年联系。牢里那个,这么多年来一个字也不招,他肯定是有什么人拿捏在外面这些人手里,所以只能心甘情愿地蹲大牢。”
“朱耀年的祖籍是吴省一个偏远小村,村里的人大都姓朱,他们都是从一个村落里出来的,一个姓氏。他怎么姓丁呢”刘哲不解地问道。
“这个要找到他,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了丁湛年的你想想,老太婆要做药物研究,必须有实验室。ot就有现成的实验室,丁湛年出入自由,一定是他给老太婆提供了便利。”纪深爵拉开门,大步往外走。
陆浅浅跟着他一溜小跑,脑子成了一锅浆糊。
到底怎么回事她要疯了呢丁湛年,怎么是丁湛年
“对啊,他是不对劲。”刘哲一拍脑门,大声说道:“就说呢,怎么可能在酒吧里随手一捡就是我们要找的铜钥匙别人怎么都捡不着他拿着钥匙去沉默山庄找你借钱,就是想试探你是谁,对他的事知道多少。现你对他并没有怀疑之后,他还是继续在ot工作。”
“他有个病老婆做掩护,每个人都说他重情重义,这就是他最好的伪装。他还一直在ot工作,对药厂流程非常熟悉。挑选到白山的白鸽药厂,一定是他的主意我懂了,许衡到了这里,他逃跑的路线,以及藏身的地方,可能都是丁湛年安排的。许衡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也是他的杰作。”
“还有,老爷子写的那个t,难道他是想写丁老爷子是不是被他撞死的”走在最后面的助理突然说道。
纪深爵的脚步更快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按动,急促地说道:“孩子那里保镖看得紧,应该没事,关键是妈妈那里。妈妈今天去医院治疗她现在肯定躺在病床上,所以没接电
话。”
“可是,今天小小浅也是复查,她和妈妈一起去的。”陆浅浅急得透不过气来了。
“还不去拦着”纪深爵打不通电
话,扭头一声怒斥。
刘哲带着人几个箭步冲进了电梯。
分界线
纪妈妈躺在病床上,看着正在身边给她往血管里扎针的医生,小声问:“今天要打针吗不是针灸排毒就行了”
“清洗血管。”医生抬眼看她,镜片后的眼神闪烁躲避了一下。
“怎么改了治疗方案我不知道啊”纪妈妈想坐起来,但是脑袋一沉,没能动弹。
“女乃女乃,你疼不疼”小小浅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里抱着玩具熊,小声问道。
纪妈妈的脑子有点晕,她摇了摇头,勉强笑道:“一点也不疼,你也要勇敢一点,向女乃女乃学习,等下检查的时候不要哭。你现在出去吧,不要看了。”
“我不哭。”小小浅跳下椅子,快步跑到了纪妈妈身边,拉着她的手指说道:“我陪女乃女乃。”
不可能改了治疗方案不告诉她的,不可能打了针,意识会越来越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医生,纪妈妈努力想告诉孩子们什么,想大叫两声,都办不到了。
叮
手机铃声响了。
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贴到了耳边。
“哥,你还不撤你的帐户都暴
露了,纪深爵的人已经到你的家里了。我和大姐在这边等你,赶紧过来吧。”许衡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拧了拧眉,低声说:“我带点东西就来,挂掉吧。”
“哥,他的人去找你了,快走吧。”许衡焦急地劝道。
他直接挂断了电
话,取掉了口罩,弯腰看向小小浅抱起来。
“丁伯伯怎么是医生”小小浅认识他,惊讶地问道。
“对啊,我还会治你的病。”他笑笑,拿出一方手帕,紧紧地捂住了她的鼻子。
小小浅眼睛瞪了瞪,手一松,玩具熊掉了下去。
丁湛年把孩子藏到了医疗垃圾箱里,往担架床下一塞,推着担架床往外电梯走。
治疗区有部专门运送药品的电梯,他从小窗往外看了一眼,眉头拧了拧,加快了脚步。后面有辆面包车,他把纪妈妈和孩子往面包车上一丢,开车就走。
有两辆救护车呼啸着进来,他往外看了一眼,脚下油门紧踩,越开越快,几分钟之内就通过了医院的停车场,到了车水马龙的大道上。
出了城,他就自由了。
这事不怪他,只能怪纪深爵多管闲事,总是断掉他的财路,还对他穷追不舍。害得他帐户有钱都不敢动。
他很喜欢钱,这源于小时候的经历。很多年前,他住在红花村,才四岁的时候,家里穷到想把他卖了换钱。
村里的人组织孩子们出去乞讨,他才四岁,和弟弟许衡一起去了。到了大城市,什么也不会,处处受人嘲笑,经常挨揍。后来,他们被贼头子控制住了,开始学习偷东西,他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先学会偷的那个。每天都能交回很多钱,很快受到了重用,成了孩子王。
那几年,他看了太多的灯红酒绿,尝多了太多酸甜苦辣,心早早地就熟透了。他羡慕那些孩子可以生活在父母身边,他怨恨自己的父母,生下他,却让他过得贫贱。
有一天,贼头子又带回了一个孩子,他穿得干净整齐,是来黎市寻找他的父亲的。他父亲当年下乡当知
青,和他妈妈生下他之后,又返城了。他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母亲去世之前,让他来黎水找到父亲。这孩子的名字叫丁湛年,比他还小上好几岁。因为他们小时候营养不良的缘故,所以比这孩子还矮。不过贼头儿不会放过这小子,强迫他在贼窝里学偷学抢。
这孩子骨头硬,就是不肯低头。他动了心思,帮过那孩子很多回,套到了那孩子家中很多事,表面上叫这孩子弟弟,给他偷来吃的,鼓励他逃走。然后有一天晚上,这孩子最后一次挨打,他暗中加了把劲,让那孩子永远闭上了眼睛。
贼王信任他,让他去处理这孩子的尸体。他带着孩子所有的东西,一去不复返。找到了丁湛年的父亲,成为了他的儿子。
但是新家的生活并不好过,父亲只是普通的职工,混得太差了,每个月的工资都紧巴巴的。继母也有孩子,总是对他又打又骂,远不如他在贼窝里过得自由。同时他的离开,让他弟弟许衡过得非常糟糕,常被打得不能动弹。他知道这情况之后,开始了除掉贼头、自立为王的计划。
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而且他成功了贼头儿所有的钱都进了他的口袋,他大方地分给了为他出力的人,身边聚拢了一大批肯为他办事的小贼。
不过,因为警方的严
打,这群贼的日子开始不好过。
他收手了,一边上学,一边思索怎么才能大财。他表面上谦恭孝顺努力,对父亲言听计从,还设计了继母很多回。父亲越来越喜欢他,对继母越来越厌恶,终于有一天,父亲把继母扫地出门了。他终于有了一个清静的家。那几年,他有从贼王那里弄来的钱,过得挺不错的,也让他有了更大的野心。他可以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赚到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