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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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鼬何许人也？一位二十出头有着深深法令纹的青年。不是在读的学生, 也不是老师, 但却是常明高中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如果失去了他，常明高中会陷入恐慌之中。只因为他是学校小卖部的主人, 文体用具, 零食饮料，这些每个学生生涯里必不可少的东西都是由他来出售的。
“你好，关于常明高中高三A班池上花春死亡事件，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些有关你的东西，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警察来到学校小卖部的时候, 这位宇智波先生正在尽职尽责的整理货柜，包着头巾，穿着白围裙, 站在小矮凳上挥舞着手里的除尘器。对于警察的到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去天台检查的胖警察高木, 打量着站在椅子上的青年, 不到一米八的个头，身材也不魁梧，要把人举高从铁丝网上扔下去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但有一点可疑，池上跳楼的事整个学校都传开了，作为池上的告白对象两个人一定有过交集，为什么宇智波还能这么冷静？
关掉除尘器的开关，高木警官注意到对方的手指很漂亮, 指腹上有一层厚茧, 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小臂, 肌理线条流畅，非常有力量。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高木条件反射的去摸插在腰间的枪，平静的眼神让他有点毛，担心对方突然暴起反抗。
池上的尸体在她父母的哀嚎声中被抬走了，围观的学生也被疏散，受到惊吓的送医务室，看热闹的赶回了教室里。
不过还是有人看见学校小卖部的关门了，店主坐上了警车离开了，一时间是小卖部店主宇智波鼬杀死了池上的流言在学校里蔓延开来。
询问池上最近在学校里有没有异常的女警官也突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一直沉默的高三A班突然有人提起池上最近几乎每一次课间休息都会往学校小卖部跑，有池上的好友站出来说池上似乎很喜欢小卖部的店主宇智波。
等这个消息传到C班的时候，幸村听到的版本已经变成了池上和小卖部店主交往，怀了孩子对方却不想负责，最后只能选择自杀。
听着身后的几个同学兴致勃勃的的谈论着池上和那位店主交往的细节，就好像他们当时就在一旁站着围观了整个过程一样。幸村皱着眉，有时候死亡不是最后的伤害，更大的伤害在死亡之后涌来，因为当事人永远也无法为自己辩驳了，所以这种伤害更加肆无忌惮。
“说到底啊，还是池上自己不小心，就算和比自己大七八岁的男人交往，怎么能怀孕呢？”
“其实我觉得还是池上不自爱，小卖部的宇智波可是有很多女生对他有好感的，没想到居然和那么不起眼的池上在一起了。”
“你们不要胡说了！”一个声音突然大声在教室响起来，幸村看过去，是C班的文艺委员石原恭子，一个文静美丽的女孩子，在整个年级算得上是顶尖漂亮的人。她脸颊有些微红，“宇智波先生只是去协助调查，池上是怎么死的连警察都不知道，你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池上掉下来的时候你们就站在一边看着一样！”
“嗤，我就说吧，小卖部那位店主，在女生中可是很有人气的呢。”安静了几秒钟，角落里的花形楠嗤笑着说，语气尖酸刻薄得很。“你们还是不要说了，万一人家生气起来就麻烦了。”教室里其他人都出哄笑，石原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这不是善意的笑，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石原直直的站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脸色由红转白。早见莎犹豫着想走过去安慰一下石原，她们平时相处得还算好，却被另一个女生拉住了袖子，对她摇了摇头。
本来打算为石原解围的幸村见状也没有开口，教室里只剩石原一个人尴尬的站着，其他人更加大声的讨论着死去的池上和被警察带走的宇智波。角落里的花形楠抬眼瞟了一眼石原，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花形楠喜欢石原，非常喜欢，喜欢到出现在他的简介里。
【花形楠，常明高中高三C班一员，敏感多疑，冲动暴力，喜欢石原恭子，最近因为第五次告白失败而陷入暴躁。可攻略。】
所以无论是赤司还是幸村，都特别的避开了石原恭子的好感度，因为一旦石原恭子的好感度上升，花形楠的好感就会瞬间降成负值，一个敏感多疑冲动暴力的人对你负好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即使是玩家，也不能控制可攻略角色的好感度，他们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说不定会让角色的好感度上升好几点，所以也就阻止不了花形楠的好感度下降。
不过好在石原似乎早已心有所属，在C班的女孩子们都因为班上来了两个优秀美型的男生而蠢蠢欲动的时候，她依然不为所动。这也是花形楠持续低气压的原因，原来石原喜欢的是小卖部的宇智波。
“也不是喜欢啦，”和幸村已经成为了好朋友的早见莎小声的对幸村解释，“石原有一次没有带午餐便当，去小卖部买面包的时候现钱也没带，店主很好心的让她把面包带走了。幸村君你见过小卖部的店主吧？长得很帅气的，不过不喜欢说话，沉闷得很，也不知道石原为什么对这个类型的感兴趣。”早见莎摇着头说。
小卖部的店主吗？宇智波鼬，现在常明地区的玩家没有暴露出来的只剩我家弟弟最可爱了，会是他吗？搅进这种杀人事件里也太倒霉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坂田形容的那种，心怀不轨的玩家？
“说得好，”门口传来一阵掌声，千叶枫红踩着高跟鞋，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来，“你做得很对，石原同学。”把书放在讲台上，千叶枫红走到了石原恭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老师……”刚刚红着眼强忍着泪的石原恭子一下子就哭了，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滴答滴答的落在书本上，将字迹晕染开。刚刚乱哄哄犹如菜市场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谁也不出声，只有石原在低低的抽噎着。
听着石原的抽泣声，看着单薄的肩膀默默耸动，角落里的花形楠猛的踢了一脚桌子，烦躁的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扔，在千叶枫红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又默默的坐下去了。
看着花形怂了，千叶枫红才收回目光，“不要哭啊，”她拿出手帕替石原擦了擦泪珠，带着浅浅的笑容，“没有做错事的人，为什么要哭？”她扫视了一眼教室里的其他人，“事情的对错，不是按支持的人数多少来判定的。”
“老师的意思是说宇智波和池上同学的死没有关系吗？这样下结论也太武断了吧？”开口的是白水野田，石原算是早见小团体里的人，一并在她讨厌的名单里。
本来只是两个白水和早见两个女孩子的不对付，不过自从赤司和幸村来到班上之后，C班女生隐隐有分成两拨的趋势。
“如果我说宇智波和池上同学的死亡没有关系，那的确是太武断了，就像你们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一样。我刚刚站在门口听了一下，很详细呢，我觉得应该给警察打个电话，让他们也找你们去提供一下线索，说不定能让池上同学的事早一点了解。”千叶枫红嘲讽的说，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了石原，回到了讲台上。
刚刚还有些气势的白水，瞬间就不说话了。
“在华国的历史上有一位名叫曾参的人，是孔子的学生，一位很有贤名的人。有一天他的邻居对曾参的母亲说你儿子杀人了，曾参的母亲没有信，第二个人也对她说她儿子杀人了，然后是第三个。他们都没有亲眼看见曾参杀人，同样是‘听说’，就到曾参的母亲面前说她儿子杀人了。曾参的母亲前两次是不信的，因为她的儿子是圣人的学生，但是有三个人都说，她就开始相信了，然后慌忙的逃走了。”
“如果这位母亲身体不好，听说儿子杀人之后一气之下死了，我想请问大家，”千叶枫红敲了敲桌子，“谁该为这件事负责？”
教室里没有人说话，有几个已经低下了头，千叶老师的目光太有杀伤力了。
“我觉得，所有传播流言的人，都是凶手。”千叶枫红冷冷的说，“你们刚刚就在做同样的事。”她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麻木不仁？池上是他们的同学，有些甚至还有过交集，为什么她的死亡会变成他们嘴里的一件笑谈？
“或许你们只是觉得，自己只是随口附和了一下，”千叶枫站在讲台上扫视着一言不的学生，“不是你编造出来的流言，没有对当事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无所谓。我不知道你们是出于什么心态，对一个同学的死亡津津乐道，编造出没有任何根据的‘事实’。不要以为池上同学已经不能站出来为自己辩白，就可以利用她来打你们的无聊时间。”
“好了，开始上课。我希望大家以后说话之前都能把自己的脑子带上，如果没有的话，无论多贵都请去买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脑子的人活得很艰难的。”有后台，说话就是这么硬气。千叶枫红的身份在常明不是秘密，没有人了解每天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的大小姐为什么要来教书，大概也是三分钟热度。
十八九岁的孩子已经不再纯粹，他们已经了解了权势和金钱代表着什么，对于千叶枫红并不敢太过得罪，再加上千叶老师自带的气势，就连赤司偶尔也会觉得略输一筹，他们在她的课上也从来不敢胡闹。
千叶枫红开始讲课，关上的门又被推开了。
“抱歉千叶老师，我们迟到了。”赤司扶着山口站在门口，神色有些不自然。
千叶枫红以为是他见到了池上的尸体所以才会这样子，神色软了几分，让他们进来。其实赤司只是因为不断往他身上靠的山口，从医务室出来之后就紧紧的黏在他身上。要是好感度突破六十的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那就有些糟糕了。
因为千叶枫红刚刚的冷嘲热讽，一直以来气氛活跃的国文课变得沉闷，就像是赌气一样，她问问题谁都不回答，整个课堂静悄悄的，只剩下她珠玉落盘一样的声音在读着课文。没有见过前因的赤司不明所以，山口则完全不理会千叶枫红在讲什么，注意力都被放在了赤司身上。
“我不希望再从这个班里传出什么流言，如果特别想说的话，就请去跟警方说。”下课后，走到门口的千叶枫红再一次告诫了C班的学生。“还有石原同学，”她对着一直低着头的石原恭子说，“你做得非常不错。”
“赤司君，你没事吧？”千叶枫红走后的教室还保持着安静，好一会，白水野田才小声的问赤司。
“嗯，已经没事了，”赤司看上去没什么，只是脸色稍微苍白了一点，对白水的关心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你。”
死亡的冲击带来的余韵让他有些累，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应付，高三C班有不少人的好感都被他刷到了六十，相处起来无比的融洽，可面对白水和周围的同学关心的眼神，赤司现自己没办法再游刃有余的处理这些关系了。
鲜血，死亡，那么近的体验过，已经没有办法把她们当做单纯的游戏数据了。赤司难得的觉力不从心。“休息一下就好了。”
与赤司完全相反的是山口惠子，仿佛池上死在她面前的事没有给她半点震动，面色红润眼神亮，不时把目光投向赤司。
那种目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的，按照他上一轮的情报，被攻略者给予来攻略玩家的好感度上线是70点，70点以下是感情暧昧的朋友，他将近十年的时间里，遇到的四五十个攻略者，唯一一个拿到70点的是千叶枫红，其他的没有一个能超过四十的。
70点以上就接近情侣关系了，山口现在瞬间就跳到80的好感度让他有点心惊。但是事情只有在不断的展中，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他决定放任山口，看看突破六十点好感之后，会生什么变化。
“刚才的事谢谢你了，赤司君。”两人的座位隔了一段距离，山口走了过来，“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山口桑也好好休息吧。”赤司放软了声音安慰，果然，山口惠子的好感度轻而易举的又上升了五点，好感度进度条呈一种诡异的鲜红色。、
就像池上的血，赤司莫名的突然想到。
“嗯，我会的，赤司君。周末有空吗？”
白水听得直皱眉，她希望赤司狠狠的拒绝山口。像赤司这样长相英俊成绩优秀家世又好的男生，受女孩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但也因为太优秀了，所以生出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距离感，谁也不敢先迈出一步。山口现在的样子，似乎是准备跨过那条线了。
“目前还没有安排，山口桑有什么事吗？”
“那个……”山口低下头，脸颊上飞起了红晕，“我想谢谢赤司君的帮忙。”
赤司的目光落在了白水的好感度进度条上，浅绿色的进度条在急速的变化着，减少五点，又增加两点，再减少再增加，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增减了几十次。
“不用客气，山口桑，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随着他委婉的拒绝山口的邀约，白水的好感度进度条终于安静下来，依然停留在了六十点。
果然就像他猜想的一样，一旦有某一个可攻略角色的好感度超过其他可攻略者，就会引连锁反应。
“是吗？那我再找时间……”山口遗憾的说，依依不舍的看了赤司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赤司征十郎：弟弟最可爱，是你吗？
我家弟弟最可爱：不是。
赤司征十郎：那就好。
名侦探柯南：宇智波先生能把你和死者之间的关系告诉我吗？
天然卷都是好人：…………
坂田银时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先辞职离开常明，找个安全的地方猫起来等游戏结束，这可是有死神直接参与的游戏啊，死定了！什么杀人魔，都是自己多虑了，这些绝地是为死神先生登上舞台准备的前奏啊。
一想到今后工作的地方要变成一天至少三起杀人案的死神游乐园，坂田银时就十分忧愁，连嘴里的棒棒糖都没有那么甜了。
“滴到桌子上了……口水……”千叶枫红握拳，忍住想把手里厚厚的语文课本甩过去的冲动。
坂田银时绝对攻略不了任何人，绝对！千叶枫红可以打赌！
“没关系啦。”含着棒棒糖嘴角滴着彩色口水的坂田老师含含糊糊的说，把桌上滴上了口水的作业本揉成一团扔到了身后，“看，现在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一副你真是大惊小怪的样子。
千叶枫红：……好想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