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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倾诉欲,信任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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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事沉寂了再多年也是越想越气,有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消停”,但是一想到一个人,一个被顾隽逼迫而跪在他面前求他打骂的人,心好像忽然安静了。

应如常答应过那个人让他平安在顾家长大,承诺过托举、成全那人的野心……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也忍了这么多年。

顾隽跟他玩心眼子,他也计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确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是退了这一步难免越想越气,仿佛那两只狗又拖着残躯回来跟他哭诉了。这件事如果不能解决,那两只狗永远都是个引子。

但他现在没有自由,什么也做不了,哪怕回去也大概率会被应衡限制人身自由。

什么都让他好烦躁!

常思无感觉到他快怨气冲天了,不禁失笑,回复: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的诉求是什么,你主要烦的是什么?你那两句话可没涵盖得了你的怨气,应该还有别的吧。

这次应如常再没有觉得自己的隐私正在被探听而被触怒。

常思无看见屏幕顶头正在输入的字样显示着,隔了一会儿消息才发过来。

应如常:你说他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把我推下楼?为什么折磨死我的狗?

隔着屏幕透过文字,能看见应如常那张脸仿佛充满了求知欲,不可思议他竟然被这些问题纠结了这么多年。

常思无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第一问她想过,后面的她不清楚,回:目前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他这个人极度自恋,除自己以外讨厌任何人,不论是你我还是你哥和我哥哥,他不是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么?顾隽就是瞧不起任何人,跟我们没关系。

顾隽的傲与应如常不同。

应如常可以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甚至脸上直接写着一句话“管你们什么东西,我遗世独立”。

顾隽则是脚踩大地 ,背地里通过贬低践踏他人自尊来抬高自己获取优越感,在他眼里,人人是低等低贱的蝼蚁,把蝼蚁踩下去,他才能上去,同时还能维持他的君子形象,虚伪,伪善。

常思无能理解应如常的轻狂,也见识过顾隽的轻蔑。

常思无:另外说一句,你在网上已经被他的粉丝骂臭了,顾隽还亲自下场发微博。

应如常对此不意外,面无表情打字问:他发了什么?

常思无:【截图:不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异于变相引导粉丝网暴你。

应如常:他没说错,确实不熟,至于谁清谁浊,我下次还会再提醒他。

下次,可就不再是三言两语的事了,这次只是一个预热。

应如常:你刚刚说的话,是指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恨吗?

常思无:你很在意这个?

应如常:在意,要知道能被他这种不是好东西的东西恶意对待,说明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要是把我归为他的同类和从犯与他为伍,我tm恶心我自己。

嘴上嚷嚷着要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不是他的纯真心话也不是玩笑话,至少他九岁的时候不能理解莫名其妙的恶意对待。

常思无:少爷,你听过冰山理论吗?

应如常:嗯。

常思无:用在顾隽身上很合适,他所显露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巨大部分的冰山藏在海面下。对于这种人,你既然想不透,何必去猜他为什么恶、猜他的恶有多深,他跟你除了仇,没别的关系,你不是他的从犯,狗是死在了他的手上,你愧疚可以,但是没必要钻牛角尖让自己陷入困境内耗。

应如常静静地看着这段话,心脏却不自觉加快了跳动,尤其“你不是他的从犯,狗是死在了他的手上”,让他既高兴又好像当头一棒,把他敲醒了。

他一直自以为是不可一世,惊觉连两只狗的消逝都无能为力,这当中还参杂了他对死亡的无奈和愤怒,但是顾隽却掌控了狗的生死。

原来他不仅仅是因为“无意做了从犯”而愧疚。

他忽然意识到了他对生死的掌控欲,且到了偏执的程度。

他的外婆在他六七岁的走的,那年他跟着外婆在养老的老家住了一段时间,像只野猫一样喜欢在外面疯玩不着家有时晚上才回家,偏偏他那天也回晚了,请的阿姨正好不在,外婆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没了。

年纪小也不太懂死亡和难过,以为老人家是寿终正寝没病没灾走的,直到有一天他无意听到了父母的谈话,才知道原来外婆是年纪大了摔倒走的。

又一段尘封的记忆如洪潮袭来,他愧疚自己那天为什么不在家。

他忽然也想到自己这几年一直走在找死的路上,喜欢去各种美而偏且危险的地方,挥霍生命的同时也在掌控生死。

但是死亡,并不能让他惜命,只会让他愈加疯狂。

常思无见他好一会儿没消息,问:睡着了?

应如常回:不是,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东西。谢谢。你好像很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很开心。

常思无:!快别说这种话,我魅力太大了怕你爱上我。

应如常:你比我还自恋。

常思无:言归正传,那是因为我真经过风浪真见大场面啊。

应如常:你跟顾隽很熟吗?怎么好像你们来往很多,可我怎么没怎么见过你?

常思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不算很熟,我哥哥跟他熟一点,以前比较黏我哥哥,一来二去见得多了点。

应如常:难怪,我都不带应衡玩的。

常思无笑了,难道不是应衡不带他这个小屁孩玩吗?

应如常:你好像也很讨厌他?

常思无:嗯,因为家里的事,没少被他落井下石,没什么仇也算结怨了。

应如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老虎和猫是兄弟,狼和狗是兄弟,有一天狼带着狗去到了老虎和猫的家里赔罪,说是因为狗和猫在玩闹的时候狗把猫伤了。于是狗就在猫面前下跪求猫的打骂,求猫承认狗的罪过,猫在狗惊恐的眼神中发现了异样。其实猫也在怀疑抓伤自己的究竟是狗还是狼,最后猫还是选择看破不说破,遂了狗的祈愿,只是让狗滚了没再追究。

常思无一下子就想到了应如常早先说的被推下楼一事,问:狼给狗施压,狗替狼背锅?

常思无记得顾家有两子,顾二少爷顾望是私生子,有顾隽在,顾望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似乎没有人权,所以应如常才用狗比喻顾望,而顾隽是狼,那么老虎是应衡,应如常自己是猫。

如果顾望不替顾隽完整而完美地背上这口锅,顾望在顾家过得会更像狗。也就是说敏锐的少年小常没追究顾隽,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要放过顾望,说到底还是顾隽太阴险,而小常容易被拿捏。

常思无不禁叹气,想当年,她可是当着顾隽的面上去就是一脚的,然后跑回她哥哥背后,顾隽只能端着一副好哥哥的表情干瞪眼。

应如常:大常真聪明。后续就是,狼说喜欢猫的两只小狗玩伴,猫就嫌烦也很愚蠢地送出去了。

看到这里,常思无知道自己猜对了。所以他其实早感觉顾隽不是好人,但还是毫不留情把狗送出去,但他又实在没想害死两只狗,愧疚心渐起,对自己的善恶产生怀疑了。

应如常:我想你能理解,有个人被逼迫着跪在面前,不求原谅反而求打骂,旁边捏造剧本的导演在笑,很恶心,他恶心到我了。

常思无:我是专业的演员,我的信念感说能。

应如常:记好这个故事,在不久的将来,会是一出好戏。

常思无:你是导演吗?可惜了,没我的戏份。

应如常:你看戏,我带人演给你看。

常思无淡笑着,想到他那句“千里之堤,溃不在一朝一夕,溃在他看不起的蝼蚁”,少爷就是少爷,不说一句废话。

被顾隽当成狗当成蝼蚁的顾望,一定不会让人大失所望吧。

作为一个究极乐子人,她很期待这场戏的开幕,恨不得即刻把顾隽揪到节目上来,演员都登台了才好玩。

虽然第一期不能,但她还是不免期待第二第三期,哪怕她不继续录了,但如果顾隽真的来了,以应如常的性格,也一定会来。

第二天柳牧和路洋就换了房间,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提不问为什么。

应如常也没有打算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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