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浅王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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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立诚走进大办公室，阴沉着脸，招呼道：
“吕主任，你过来一下！”
李明亮、刘芳领着多名家属闯进主任办公室，吕兆祥不可能一无所知，但他却无动于衷，这让夏立诚心中很不快。
吕兆祥故作猛然醒悟状，站起身，快步走过来：
“主任，您有什么吩咐？”
“到我办公室来！”夏立诚满脸阴沉，“小周，你也一起过来！”
周凯受宠若惊，连忙跟在夏立诚身后，亦步亦趋，走进主任办公室。
吕兆祥阴沉着脸，凝视着夏立诚的背影，心中暗想：
“姓夏的，你虽是殡葬中心的一把手，但阮主任不点头，你什么事都别想办成。”
“这虽是件小事，但却是阮主任给你的下马威，你就好好享受吧！”
夏立诚走进办公室，顾不上入座，冲着吕兆祥沉声问：
“吕主任，他的父亲去世了，却被告知普通灵堂满员了，只剩豪华灵堂，一天费用为两千五，是这样的吗？”
“是的，主任！”
吕兆祥应声作答，“近期，由于气温升高，去世的老人增多。这两天，普通灵堂都满员了。就连豪华灵堂，也只剩最后一个，再迟，也没了。”
这话看似在回答问题，实则却催促李明亮、刘芳夫妻快点拿下豪华灵堂，以免被别人捷足先登。
夏立诚眉头微蹙，沉声问：“普通灵堂的费用多少？”
“一天八百！”吕兆祥应声作答，“连租四天，优惠两百，共计三千。”
“普通与豪华灵堂两者之间的差价为七千，怎么这么高？”
夏立诚疑惑不解的问。
“主任，豪华灵堂的服务对象是特殊群体。”吕兆祥应声作答，“无论硬件设施，还是服务人员，都更上档次，价格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我们不要豪华灵堂，你安排个普通灵堂就行！”
刘芳肥胖的脸上满是汗珠，急声说。
“你听不懂人话吗？”吕兆祥满脸怒色，“普通灵堂没了，我怎么给你们安排？”
夏立诚听到这话，眉头紧蹙，抬眼瞪过去。
吕兆祥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一脸淡定的表情。
李明亮抬眼看过去，出声道：
“你让我们租用豪华灵堂也行，但只付普通灵堂的钱！”
“你做梦娶媳妇——想的真美！”吕兆祥面露不屑之色，冷声道，“豪华灵堂一万元起步，先交钱，少一分，都别想进去。”
“我们没这么多钱！”李明亮苦着脸说，“你们不能故意为难人！”
“没钱是你的事，和我说，没用！”
吕兆祥冷声道，“我劝你们快点交钱，若再有死人过来，人家抢先交钱，你们可就没戏了。”
“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殡葬中心是县民政局下属企业，为老百姓服务的，你们不能将死人往外推！”
刘芳满脸怒色，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伸手指着主任办公室，“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公爹安排灵堂，我们就把人抬到这来。”
她的话激起了其他家属的怒火，纷纷出言附和。
夏立诚见状，眉头紧锁，心中暗想：
“这事必须尽快解决，迟则生变。”
“家属如果真闹腾起来，我作为殡葬中心的负责人，必将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夏立诚面露果决之色，沉声道：
“吕主任，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你将他们安排到豪华灵堂，至于费用，仍按三千的标准收取。”
李明亮、刘芳以及其他家属听后，开心不已，连声道谢。
吕兆祥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冷声答道：
“主任，将他们安排到豪华灵堂没问题，但费用必须按照一万的标准收取。”
李明亮等人听到这话，脸上的喜色一扫而空，全都抬眼看向夏立诚。
作为殡葬中心一把手，夏立诚说出的话，遭下属当面反对，这让他很恼火。
“怎么，吕主任，我说的话不管用？”
夏立诚冷声喝问。
“主任，您误会了，您说的话当然管用，但我们殡葬中心的灵堂，全都外包出去了。”
吕兆祥不动声色的解释，“承包方绝不会同意，以三千元的价格，将豪华灵堂租给他们的。”
夏立诚满脸震惊，沉声问：
“你说什么，殡葬服务中心的灵堂，全都租赁出去了？”
“没错，主任，不但灵堂，就连水晶棺、车辆、花束和骨灰盒等业务，都承包出去了。”吕兆祥面露凝重之色，沉声作答，“他们除按时上交租金外，其他经营活动和我们殡葬中心无关，因此，您想要以三千元的价格，租用豪华灵堂，绝不可能，除非……”
说到这，他微微抬起头，用眼睛的余光偷瞄过来。
夏立诚见状，沉声问：
“吕主任，除非什么？说清楚！”
吕兆祥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应声作答：
“主任，阮主任和莫总私交甚笃，你若请他出面，帮着打声招呼，莫总一定会给面子！”
阮子钰知道，夏立诚今天走马上任，得知李家人因为灵堂的事闹腾后，当即便想到了给他下马威的办法。
这事，他不便亲自出面，于是以公出为由，离开殡葬中心，将其交给心腹吕兆祥办理。
吕兆祥根据阮主任的指令，循循善诱，引夏立诚入局。
听到这话，夏立诚满脸阴沉，双目如电，狠瞪过去。
吕兆祥见夏立诚的目光如同两道利箭投射过来，顿觉一阵心虚，连忙转过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夏立诚将吕兆祥的表现看在眼里，当即明白他的用意了。
“姓阮的，你想让我为了这事，低三下四的求你，门都没有！”
夏立诚心中暗想，“老子让看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夏立诚一脸严肃的说：
“吕主任，你将他们的父亲安排到豪华灵堂去。”
“你们只需缴纳三千元就行了，剩下的费用和你们无关，我来解决！”
李家人听后，开心不已，连声向夏立诚道谢。
吕兆祥面露迟疑之色，试探着问：
“主任，他们剩下的费用，怎……怎么办？”
“这事我来办，不用你操心！”
夏立诚阴沉着脸，冷声说，“你将灵堂安排好以后，将殡葬中心所有租赁项目的文件送到我这来，一份都不能少。”
“好的，主任，我这就去办！”吕兆祥应声作答。
李明亮、刘芳领着其他家属走过来，满脸恭敬，连声向夏立诚道谢。
夏立诚亲自将他们送出门去，并交代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他。
吕兆祥看着夏立诚大包大揽的表现，心中暗想：
“姓夏的，你不会想自掏腰包，帮他们垫付这笔钱吧？”
“你的工资也就一千三左右，七千块钱顶将近半年工资。”
“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傻叉到如此地步！”
至于查看租赁合同什么的，吕兆祥丝毫不放在心上。
老主任退休后，阮子钰以副代正，临时负责殡葬服务中心去全面工作。
为防止出现意外状况，他代表殡葬中心和莫道才、徐文斌、胡清河三人重新签订了承包合同，确保万无一失。
夏立诚想从中找出破绽来，绝无半点可能。
将李家人安排进豪华灵堂后，吕兆祥让周凯将殡葬服务中心所有项目的承包合同，送到主任办公室去。
周凯应声称是，拿着承包合同，直奔主任办公室而去。
这事在吕兆祥眼中，不值一提，因此，并未向副主任阮子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