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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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临近黄昏,骑兵吃好了晚饭,马匹配足了草料,为了打仗,给马匹喂足了黄豆。慕容非披挂整齐,搬鞍认蹬乘跨坐骑,大手一挥,出发,“追上杨家残兵,决不让他们活着回到杨家堡。”
“诺!”三军齐声应诺,呼呼啦啦的出发了。一路上只听到马蹄踏在山道上的哒哒声,还甲胄摩擦的声音。夜,越来越深了,暮色低垂,战士们打着火把极速前进。
因为是骑兵,所以那个一天三十里的行军规则自然是无效的,骑兵的要素就是快呀。强行军情况下,一人双乘,每天可以跑三百里。每个时辰全速奔跑可以跑三十里,也就是步兵一天的正常行军距离,山东多山地形,就算是汽车,有些地段的高速公路都限速四十公里,古代的交通状况和现代相比,那么每小时十里山路绝对是极限了,再快一点就会掉进山涧,更何况是夜里行军,速度就更快不起来。
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到了二更天,有探马来报,远远地看见了杨家军的营寨。
“寨里可曾有人?”慕容非问道。
“回禀将军,这是白天他们遗弃的寨子,不曾有人。”探马回答。
“哦,你带几个人进寨里仔细探查,看看有没埋伏。”
“诺!”探马答应一声,飞驰而去。
又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探马又回来了:“启禀将军,寨子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鲜血,里边的帐篷已经没有了,只有废弃的锅灶和乱七八糟的柴堆,有好多都烧成炭了,破碎的帐篷,损坏的兵器甲胄散了一地。”
“嗯,”慕容非满意的点点头,捋着自己的长胡子,“看来拓跋燕这小子也不完全是废物,也给敌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怪不得敌人急匆匆的撤退了,看寨子里的样子,连收拾一下都没时间,显然是损失巨大,不敢逗留,要急于逃回去。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到营寨休息。”
“将军,”长孙洪提醒道,“探马白天说敌人撤退的队伍行进速度很慢,如果是损失巨大,急于逃命,为何还行进如此之慢?是不是其中有诈?”
“哈哈,这正是杨家小儿的狡诈之处,他如果仓皇逃跑,步兵如何跑的过我的骑兵,再快也是死路一条,如果他虚张声势,让我们不敢追击,他就能安全回去了。可惜了,这小儿虽然狡诈,却也逃不过老夫的谋算。”慕容非捋须长笑,一脸运筹帷幄的得意之色。
“将军英明,末将远远不如!”这个古代鲜卑人虽然也懂得拍马屁,但是毕竟文化有限,所以只是短短几个字,那种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才华,显然是没有的。让慕容非颇有一些搔不到痒处的遗憾。
大队人马继续前进,走了半个时辰,这才赶到大营,眼看都快四更天了,这些鲜卑人是人困马乏,急急忙忙支起帐篷,把马匹一撒,直接轰到山坡上自己啃青草去了,衣服也不脱,往帐篷里一滚,就呼呼大睡起来,整个营地里很快就淹没在震天的呼噜声里。
远处的山坡上,几个人影在树梢上晃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离此二十里外的大营里,杨小瓜收到了探子的汇报,“启禀公子,敌人进了大营,衣服也不脱,马也不喂,很快就都睡觉了,整个营地里鼾声震天,连把门的哨兵都坐在门口打盹。”
“哦,”杨小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果然如此,好啦,我们也该休息休息了。”伸了个懒腰,就往后帐走。
“茁兄弟,既然敌人这么放松,营地这么混乱,咱们干啥不上去干他一家伙?”杨荟纳闷地问小瓜。
“大哥。你说说看,为啥他们会放松,会混乱?”杨小瓜一脸玩味的笑容。
“走了一晚上路,累了呗。”
“他们是骑马的,就算是累了,又能累到哪里去,这些蛮族,在草原上骑马迁徙,通常一走就是几千里,也没见他们累成这样子,慕容非是个用兵老手,明知道这样很危险,却不约束士兵,而且士兵们和衣而卧,人不卸甲,马不离鞍这明显是做好了战斗准备,根本不是累坏了的样子。所以,让他们自己继续累着吧,咱们睡觉。”说着打个哈欠,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慕容非瞪着红肿的眼睛,望着一干同样眼睛红肿,衣衫不整,无精打采的手下,很想破口大骂,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草原上的部落头领了,已经是贵族了,一个文雅的贵族,怎么可以气急败坏呢,所以无论多么气愤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连喝了几碗浓茶,借着这股苦涩勉强把胸中的火气压了下来,咧了咧嘴,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说:“看来探马所报不差,杨家小儿已经残兵满营,无力也无胆向我军进攻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无需计较太多了,直接杀上去,把他们杀光就是。长孙洪,吩咐下去全营开饭,然后出兵。”
二十里外的杨家军营,杨小瓜洗漱已毕,慢悠悠的吃着早饭,全营士兵已经早于主帅吃完,一个个磨刀的磨刀,擦枪的擦枪,准备作战。马匹也吃饱了,悠闲地嚼着剩余的豆料,权作零食。
这时候,探马来报,“鲜卑人已经出了营寨,估计半个时辰到达营门口。”
“知道了,下去吧。”杨小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抹了抹嘴,然后懒洋洋的问道:“咱们还有多少箭支?”
“咱们前天消耗的基本上都从战场上捡回来了,工匠做了修理,能够再次使用,现在手里有了五万支”负责辎重的顾城回答。
“嗯,吩咐下去,今天有多少箭射多少,不用节省,也不用瞄准,只要大方向没错就给我用力射,越远越好越密集越好。”
“遵令!”负责步兵的杨荟答应着下去安排。
又过了一会儿,探马来报,“敌军已经到了五里开外。”
杨小瓜在卫士的协助下,穿好了自己的板甲,戴上头盔,吩咐:“吹号,在寨门外列阵。”
大队人马开始有条不紊的向寨子外面进发,沿着山坡摆开阵型,前面是两个四百人步兵方阵,中间是五百长弓手,由两百刀盾手保卫着,两翼依旧是四百轻骑兵。杨小瓜在最后,依旧是一人四马,身边环绕着亲卫队和传令兵。
远远地,一阵尘土飞扬,慕容非带着一百五百骑兵和三千匹战马飞奔而来。来到山坡下,缓缓停下,慕容非挥手,骑兵列阵,隔着半里之遥,双方把阵对圆。慕容非招手,“那个娃娃可是杨家子?速来阵前答话。”传令兵赶忙大声吼叫,好把声音传到山坡上。
众人望向杨小瓜,似乎等他做出决定。杨小瓜揉了揉眉心,心中一阵烦躁。他加上前世已经四十岁了,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黄口孺子,啥不懂呀,肯定又是小说电视里臭遍街的语言攻击,劝降戏码,什么天命所归啦,什么大军一指灰飞烟灭啦,再加上看你骨骼精奇,适合早早归降啦的废话,想想就恶心。
烦归烦,既然规则如此,杨小瓜也不得不跟着玩一下。于是把手一挥,队伍分开一条路,杨小瓜纵马缓步而出,来到阵前,双手一拱,“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有何见教?”
慕容非一只手放到背后,一只手轻捋长须,一副潇洒模样,“对面可是杨家子?”
“杨家三郎杨茁,老先生有何话讲?”
“杨家小子,你家天子以臣篡君,大逆不道,天下苦之久矣,我大魏顺天应人,兵强马壮,旗麾所指,天下莫不景从,现三分天下,我大魏已有其二,今日本侯率天兵来此,尔何不下马归降,我大魏天子一向任人唯贤,尔家不失封侯之位。”
“呵呵,”杨小瓜想起来老师说的,当你不喜欢对方的话,又懒得或者不容易反驳的时候,就先报之以冷笑,对方自然就会紧张,就该失措了。“老匹夫,”老师教导过小瓜,当你不想一句句反驳的时候,就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所以杨小瓜直接就开骂了,“尔不过一届骚奴,窃得我中原之地,这已经是你们八辈祖宗冒了青烟了,你还不知道感激,还敢带着你的蛮奴骑兵来我青州掳掠,还敢大言不惭和我讨论什么天下大事,真是恬不知耻!我看你年纪不小了,尊称一声老先生,你就真把自己当成一块牌位了,真是马不知脸长。”想了想,突然想起来诸葛丞相那句着名台词,不由得加了进去“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我从未见世界上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句台词果然强大,纵然是慕容非混迹朝堂这么久,也没想到对方直接爆粗口,而且还是如此锐利的词汇,话说这句话其实是明朝的罗贯中大大编出来的,诸葛丞相其实跟王朗不熟的,也没有骂死对方的事情,所以,这句台词慕容非是闻所未闻,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杨小瓜,嘴唇直哆嗦:“娃娃,你这个”
“娃你妹呀,娃”杨小瓜突然纵马直扑,慕容非还在发呆中,杨小瓜的大槊一抖直扑慕容非,左右卫兵赶忙拦阻,觉得杨小瓜一介顽童没啥能耐,哪知道杨小瓜手里的大槊只一拧一抖,喝了一声“崩”两把马刀霍地弹起来,杨小瓜的槊尖一翘,唰的一声钻了过去直奔慕容非的咽喉而去,慕容非也是打老了仗的,虽然装文士,其实手底下并不弱,只是被气的发昏,反应慢了些,看见大槊刺过来,赶快拔刀往外磕,身子一偏,没扎中嗓子,正中左肩,小瓜一拧一带,刷的一家伙,血就顺着三棱血槽流了出来。慕容非大叫一声,滚鞍落马,一大群死士冲上来保护他,杨小瓜本来就不是猛将,一看杀不了,转身就回去了,一边回去一边挥手,“放箭!”长弓手乱箭齐发,转眼间就射倒了一大片。
亲兵们七手八脚把浑身是血的慕容非搀扶到了马上,慕容非现在是头盔也没了,铠甲也碎了,肩头上的血咕嘟咕嘟直往外冒,脸色白得像宣纸。他哆嗦着嘴唇,发出命令:“进攻!杀光他们!”言毕,身子一晃,又差点掉下去。亲兵们赶快把他搀扶下了马,放到马车上,送到后军,叫军医抢救。
长孙洪一看,只好接过指挥权,指挥进攻。本来,骑兵的优势是两翼突袭,很少会像电影里那样正面排成方阵进攻,为什么无论中国象棋还是国际象棋里边都是马走日,这就是说骑兵的正确方式就是半个弧形进攻,就算是正面突击,也应该是排成锋矢大阵,直突敌方中心,发挥速度优势。锋矢大阵的箭头通常是最勇猛的将领承担,长孙洪就是。但是他今天变成了主将,要在阵中指挥,长孙洪有勇无谋,最让慕容非看中的就是勇敢和忠诚,今天这个就彻底变成了负面因素。他忠诚,所以既然慕容非没有下达变阵的指令,就不能变,说起来这也和慕容非平时的习惯有关系,他最恨手下人自作聪明,所以习惯于自己一个人发号施令,谁乱出点子,就打压谁,久而久之,手底下就全是忠诚勇敢的应声虫了。一个军队只需要一个首领,一个大脑,当这个大脑不管用的时候,其他人就变成了没头苍蝇。
长孙洪,催动一千五百骑兵破排着方阵,乱糟糟的直冲杨家步兵。杨家步兵利用辎重马车拒马和重型盾牌,再加上四米长的长矛排成了一个刺猬,这是杨小瓜根据马其顿方阵和戚继光的练兵韬略改进而成的杨家方阵,用来对付骑兵冲锋是最有效不过。
骑兵方阵顶着杨家长弓手不间断的箭雨袭击,向着步兵方阵的长矛,不断的发起决死冲击,有很多马根本没冲到阵前就被杨家准备好的陷马坑崴了脚,嘶鸣着倒在地上,骑兵掉下来,被后面的同伴踩成肉酱,也有些侥幸躲过了陷马坑,有踩中了铁蒺藜,马脚也是立刻残废,又是人仰马翻,就这样,被箭射,矛刺,同伴踩踏,不多时,山坡前到处都是鲜卑骑兵的血肉,山坡前的草地变成了红色。
只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山坡前已经倒下四五百鲜卑骑兵,反观杨家步兵,也有很多被骑兵冲击踩踏受伤的,但是利用拒马和长矛的保护,真正受重伤的不过几十人。长孙洪眼角都瞪裂开了,喉咙充血,仍然嘶哑的喊道“冲锋,冲上去,杀光他们!”
长孙洪疯狂,鲜卑骑兵们可不是亡命徒,他们一个个都精明着呢,草原狼的子孙,狼的特点除了凶悍之外更重要的是狡猾,眼看着折损了三分之一,对方却岿然不动,主帅再下令,他们也不听了,每每冲到阵前,就勒住了马,然后虚晃一枪躲开,他减速了后边肯定也要跟着减速,骑兵没了速度也就没有了力量,在杨家箭雨下,不停地后退。
杨小瓜长槊一指,“上!”步兵方阵开始缓步往前压,双方士气此消彼长,杨家方阵每前进一步,敌人就后退一步,退来退去,终于变成了溃逃,鲜卑骑兵们打着呼哨,回转马头,向着来路,飞一般的狂奔逃跑。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任你长孙洪再勇猛也阻挡不住溃兵的脚步,只能跟着一起往后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