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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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最佳导演奖颁后，喜剧类最佳男主角的奖项随后颁出，《波拉特》的男主角萨沙·巴龙·科恩最终战胜了四位竞争对手捧走了奖杯。不过今年的喜剧类男演员部门的竞争并不是太激烈，没什么可看性，萨沙·巴龙·科恩本人也没有什么知名度，倒是通过这部《波拉特》，他本人的编剧才能获得了不少关注，这样一部成本仅1800万美元的喜剧电影能站上金球奖的舞台，剧本的出色毋庸置疑。
喜剧类最佳影片这一奖项上，《追梦女郎》最终战胜了一众对手，捧得了金球。至此，喜剧类影片部门的全部奖项已经颁完毕了，电视剧部门还差一个剧情类最佳电视剧的奖项，《实习医生格蕾》顺利获得了这一奖项。
对于埃伯特乃至整个《无间行者》剧组来说，最重要的时刻快要来到了。
趁着众人关注舞台的间隙，埃伯特默默看向了莱昂纳多所在的方向。一身深蓝色西装、身材高挑的莱昂纳多表情异常严肃，额头的纹路被挤压得几乎没有任何缝隙。埃伯特低下头来露出一丝笑容，里奥似乎从不掩饰自己对奖项的渴望，在这一点上他和莱昂纳多其实是共通的，只不过他更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即使有野心，他也只会在私下里偷偷表露出来。
“埃伯特，提前祝你好运。”马丁·斯科塞斯重新戴上眼镜，“准备好获奖感言了吗？”
埃伯特摇了摇头：“谢谢你，马丁。不过我真的没有准备获奖感言，有什么话尽量说得短一点，否则后面的获奖者会觉得不耐烦。”
马丁·斯科塞斯笑着摇了摇头：“自信的小子。”
埃伯特并不是很自信，从颁奖季的整个走势来看，他想战胜福雷斯特·惠特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作为一名演员如果他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他何必为了奖项不断拼搏呢？
最先颁的是剧情类最佳女演员的奖项，果然，在《女王》中有着极出色表演的海伦·米伦成功将这个奖项收入囊中。海伦·米伦是舞台剧出身的英国女演员，表演功底深厚，曾数次出演由莎翁剧本改编的话剧、舞台剧和影视剧。八十年代时海伦·米伦就曾获得过戛纳电影节的影后桂冠，享誉欧洲，她的作品数量不仅多，而且跨度大，包含了电视剧、电影、话剧、舞台剧、配音各个部门，她甚至亲自上阵担任过导演和制片人，比起与她同龄的演员，海伦·米伦可谓多才多艺，实力相当出众。
今年是她第7次获得金球奖提名，也是她第一次获得电影部门的最佳女主角。她在《女王》中扮演了现任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完美展现了面对危机时坚强冷静的女王形象。在成功扮演这个角色之后，海伦·米伦在无数影迷心中更是成为了“女王”这类角色的代表，她们冷酷霸气，有着不逊于男性的智慧和手腕，她们不仅指代某一位女性，更代表着一类向往着独立、自由和智慧的女性群体。
海伦·米伦也是为数不多的在好莱坞和欧洲都拥有极大影响力的演员之一，先后获得过纽约影评人协会奖、欧洲电影奖、艾美奖、金球奖、威尼斯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的奖项和提名。可以说，这部《女王》就是海伦·米伦事业的巅峰，她靠着这部电影横扫世界影坛，实现了这一年的统治。
当然，这部电影如此成功也和贴近英国王室有关系，作为现存的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王室，英国王室既开放又神秘，由此产生的各种影视类的衍生品更是不计其数。光是获得过奥斯卡提名的影片中就有不少涉及到英国王室的，包括凯特·布兰切特主演的《伊丽莎白：黄金时代》，梅尔·吉布森主演的《勇敢的心》，未来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国王的演讲》，当然，故事具有可看性之外，海伦·米伦出色的表演也是电影大获成功的重要原因。
海伦·米伦表完获奖感言之后，剧情类最佳男主角奖项终于也要颁了。镜头集中地在提名人脸上缓慢扫过，一见镜头，埃伯特便伸出手缓缓挥了挥。镜头越拉越近，似乎想从埃伯特脸上分析出别的什么情绪，然而摄像师注定失望了，埃伯特唇角的弧度都好似用尺子特意量过了一番，不过分夸张，却也不是特别含蓄，即使他们找来微表情识别专家也无法探知一丝一毫。
去年的剧情类影后获得者菲丽西提·霍夫曼款款走上舞台，在五位提名者或热情或冷静的目光中缓缓读出了最终的结果：“获奖的是福雷斯特·惠特克，《末代□□》，恭喜！”
轰！全场立刻为惠特克送去了热烈的掌声。
镜头也立刻从五支变为一支，齐齐打在福雷斯特·惠特克身上。埃伯特趁机看了莱昂纳多一眼，却没有立刻扫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一个挺直的、看起来有些倔强的背影。
没能获奖，埃伯特自然也有些失望。
但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任何的猜测都只是枉然。
在这个时候，他只能拍着手，为福雷斯特·惠特克送去最热烈的掌声。
莱昂纳多的视线终于在某一秒和埃伯特相遇了，他微微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埃伯特并不熟悉的、官方化的笑容。平时的莱昂纳多从来不会这么笑，这笑容真是够难看的。
埃伯特摇了摇头，回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福雷斯特·惠特克的兴奋溢于言表，即使坐在台下，埃伯特也能感觉到他的激动。事实上，对于某些人气不是很足的演员来说，奥斯卡、金球奖乃至其他的所有奖项都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自身的平台，比如这几年加冕影帝的几位演员，菲利普·塞默·霍夫曼、杰米·福克斯以及此刻的福雷斯特·惠特克，获得影帝之后，他们可以在不是特别宏大的投资项目中扮演主角，他们在好莱坞可以渐渐获得二线的位置，再也不用一个片场一个片场地浪费时间。
在许多人看来，主角有时候更像是被宠坏的孩子，反而是一步一步从配角熬过来的演员更容易有出色的挥。
最后一个奖项最佳影片最终颁给了一整晚毫无声响的《通天塔》，金球奖排排坐分果果的恶习在颁奖典礼的最后一刻终于出现了，就好像一个颇为独特的故事最终竟然以一个烂俗恶心的画面结尾，但金球奖并不在乎这些，只要明星够足，大咖够多，它就已经成功了。
回绝了庆功宴，埃伯特载着心情不佳的莱昂纳多回了家。
“你还好吗里奥？”
“我很好。”莱昂纳多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谈道，“我只是有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失望感。”
“其实我也有一点。”埃伯特把车停到巷子的拐角，缓缓说道，“可是有时候这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再说了，金球奖也不是奥斯卡，说不定奥斯卡评委的看法和金球奖正好相反呢？里奥，你的《血钻》真的很精彩，只要你奉献出了最好的表演，就不要失望好吗？坦率地说，我已经忘记了自己不能获奖的难过心情了，我反而更在乎你，不要失望，因为——我会心疼。”
“你知道吗埃伯特？”
埃伯特扭头看向他。车内的灯光亮得让人有些不适应，埃伯特只能尽量眯着眼才能看清莱昂纳多的脸孔。
“其实我只想过如果你获奖了我会是什么样子，脑海中模拟了很多遍。”莱昂纳多温暖的手掌放在埃伯特的肩膀上，“因为我只想过输给你，我不想让别的人赢，但是我可以输给你。”
我不想让别的人赢，但是我可以输给你。
埃伯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他终于看清了莱昂纳多的表情。
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遮掩，他是如此的坦荡和诚恳。
他们都是有追求的演员，输往往意味着与一个重要的奖项失之交臂，尤其是莱昂纳多，埃伯特知道他对一座小金人有多么渴望，可是现在，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仅失望于我自己没有拿这个奖，我也在为你失望。如果我拿到了而你没有，我的兴奋会大打折扣，相信你也是这样，你一定会把奖杯偷偷藏起来。可谁知道我们遭遇了最糟糕的结果，竟然谁都没有摸到奖杯……”
埃伯特轻轻蹭着他的肩膀：“还有工会奖，还有奥斯卡，不用担心。”
“抱一抱我，我们一起取暖。”莱昂纳多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真是心烦，如果你获奖了，我就可以借口狠狠把你揍一顿了，如果获奖的是我，我一定捧着奖杯在你面前炫耀八百回，唉，什么愿望都实现不了了。”
埃伯特捧起了他的脸，正色道：“里奥，我一定会努力的，即使不是今年，明年、后年，我一定会拿到奖杯交给你，即使你狠狠砸在我脸上我都不会介意。”
“不，还是不要这么暴力了，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如果你破相了，我一定会因为嫌你丑把你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