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谋求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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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榔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高一功，神色庄重地开口道：“高将军，朕经过深思熟虑，此番攻打广州，朕想任命你为主帅，不知高将军可愿意？”朱由榔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大堂中缓缓回荡，仿佛带着千钧之重的期许。
高一功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震，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
他双眼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大明皇帝竟然会将统兵攻打广州这等重任交付于自己。一时间，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嘴巴微张，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大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一功和朱由榔身上。
良久，朱由榔见高一功沉默不语，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接着又问道：“高将军不愿意吗？”他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带着一丝急切与关切。
“不……”高一功如梦初醒，连忙回道：“不是在下不愿意，而是在下是大顺皇帝陛下的旧臣，陛下真的信得过吗？”他的声音略带激动的颤抖，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朱由榔信任的期待，又有对自身身份的担忧。
朱由榔一听这话，倏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的神色。
他目光坚定地环视众人，大声道：“高将军，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我大明的满朝文武，今后谁也不要再说！什么大顺大西大明，说到底都是炎黄子孙，当下建虏肆虐，如恶狼猛虎般猖獗，妄图将我华夏儿女斩杀殆尽。到了如此危亡的时刻，谁若再说什么官贼之分的话，那就是建虏在朝廷中的奸细！高将军，你放心，有朝一日，朝廷收复了陕西，朕定然会在陕北为大顺皇帝李自成将军建庙，永享世代香火。”
朱由榔的声音激昂高亢，充满了愤慨与决心，仿佛要将众人心中的疑虑和隔阂彻底击碎。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诧万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有的人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说不出来；
有的人则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思考着朱由榔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朱由榔对李自成的称呼，既有皇帝之称，又有将军之谓，这独特的表述让李自成仿佛在顺明两朝同时“挂职”，同时拥有了特殊的地位。
朱由榔的这个承诺更是让高一功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他呆呆地看着朱由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陛……陛下所言当真？”
“君无戏言！”朱由榔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威严，让人不容置疑。接着，他又道：“敢问高将军，高将军的姐姐，大顺的皇太后如今是在李过的军中吗？”
“正是。” 高一功连忙回答，此时他的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对朱由榔的态度既感到意外又充满了感动。
“请高将军给李过将军去一封书信，高太后年事已高，跟着李将军东征西讨，那也是一种颠沛流离之苦。如果李将军，还有高将军信得过朕，就将高太后送来广州，也让高太后能够安享晚年。我大明皇子将以侄礼待高太后。”朱由榔的话语充满了关怀和诚意，让人感受到他的仁厚与大度。
“高太后” 就是李自成的妻子，大顺朝的皇后。因李自成没有儿子，且失踪得太过突然，未来得及安排继位人，李过作为大顺军的将领，又是李自成的侄儿，所以在李自成失踪之后，李过也就过继给了高太后做儿子，进而顺理成章地成了大顺朝的继承人。然而，李过的脾气较为暴躁，难以团结所有大顺军的将士，未能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核心。大顺军虽有百万之众，却始终处在一盘散沙的状态，这便是在抗清的战争中，大顺军的战绩比不上大西军的主要原因。
朱由榔的这番话使得整个府衙之中鸦雀无声，气氛凝重而压抑。瞿式耜、于元烨和何腾蛟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与困惑。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大明的皇帝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如此优待曾经捣毁大明社稷的流寇余孽。但他们此刻谁也不敢多话，因为朱由榔有话在先 “谁再说什么官贼之分的话，那就是建虏在朝廷中的奸细”。
就在这时，马宝突然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满脸激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连磕头道：“皇帝陛下圣明！”
高一功的心中此刻也是波澜起伏，朱由榔的这番话和举动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感动与敬佩交织的光芒。他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深明大义，如此胸怀，令臣等钦佩不已。陛下放心，臣愿为朝廷肝脑涂地，统兵攻打广州，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好！”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朱由榔和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人是杜永和。
“杜永和，你有什么话说？”
杜永和跪在地上，爬到距离朱由榔还有三尺远的地方，连连磕头道：“微臣愿往梧州，劝说李成栋归顺朝廷！”
朱由榔道：“李成栋罪孽深重，朕要他归顺有什么用？”
杜永和道：“陛下所言甚是，嘉定三屠，是李成栋终身抹不去的罪孽，然而，嘉定的人死也死了，不能复生，可是如果李成栋能归顺朝廷，而陛下又能善待李成栋，如今在建虏中的其他汉人都会来归顺朝廷，因为他们的罪恶都不及李成栋，汉人都来归顺朝廷了，大明江山何愁不能光复，何愁不能中兴？万望陛下三思！”
杜永和现在说出这番话来，既有想立功的想法，也有多米诺骨牌效应，攻破北京，逼死先帝的流寇都能和解，与李成栋有什么不能和解的？
而他现在能说出这番话来，又何尝不是受了高一功的影响呢？
朱由榔不用三思，道：“那你就去梧州吧，希望你，还有李成栋，不要让朕失望。”说到这朱由榔突然直勾勾的盯着杜永和：“你告诉李成栋，只要他归顺，朕就册封他为广昌侯，出任广东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