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堵胤锡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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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封战场西南面，如一阵疾风般突然现身的，是明军的队伍。那是由马重僖统领的两千精悍骑兵，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弥漫开来，似是预示着一场即将被改写的战局。
回顾此战，明军如今这般狼狈的境地，李过着实难辞其咎。
若他能早一些出兵，与友军形成夹击清军之势，刘文秀又怎会深陷绝境，孤立无援？
可这背后的缘由，却又错综复杂。
众人皆知，李自成与张献忠之间结怨已久。
张献忠曾有暗中图谋加害李自成的行径，那一段过往，在农民军的历史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而后，张献忠攻克武昌后竟自称大西王，这无疑是在李自成的心头点了一把火。
李自成于襄阳建号称王，并派人送信表达不满，自那之后，两支农民军便逐渐走向对立，嫌隙日深。
正因如此，李过对刘文秀见死不救，看似心胸狭窄，实则是旧恨难消。
而且，李过内心深处，也多多少少对孙可望和刘文秀怀有嫉妒之意。孙可望贵为云贵川三省总督，刘文秀亦是河南总督，而他李过仅仅只是个湖北提督，职位上的落差，让他心中那股不甘的火焰悄然燃烧。
这一次，他便想借清军之手，让刘文秀尝尝苦头，此等行径，无疑是典型的公报私仇。
堵胤锡身为湖广总督兼忠贞营的侍中，当得知李过在许昌按兵不动时，顿时怒发冲冠。
他心急如焚，连续纵马奔驰了三日三夜，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驻扎在许昌的李过的中军大帐。
大帐内，堵胤锡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脸色略显阴沉，可那紧紧抿着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李过抬眼瞧见堵胤锡，心中已然明了他的来意，却故作镇定，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朱由榔的圣旨，扬了扬手中的黄绢，说道：“堵大人，陛下给我的圣旨只是要我牵制建虏，并没有要我增援刘文秀。您看，这可是圣意。”言罢，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与无奈。
堵胤锡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缓缓说道：“补之将军，陛下的圣旨确实如你所言，只是命你牵制建虏。但陛下远在应天，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他不可能时刻精准掌控。再者，陛下的旨意虽如此，可消灭建虏的宗旨从未改变啊。其三，将军你这般按兵不动，你让汉举、明远，还有刘体纯等诸位将军如何看待此事？他们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说到此处，堵胤锡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李过，眼神中满是质问与期待。
李过听闻，微微一怔，沉默良久。
他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我现在出兵，还有意义吗？此时出兵，会不会已然迟了？”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担忧。
堵胤锡上前一步，表情严肃而又坚定地说道：“只要刘文秀还没有完全战败，你去增援他那就是雪中送炭。将军，此刻出兵，扭转战局犹未可知，切不可再迟疑啊！”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希望的火焰，紧紧盯着李过，似要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他。
李过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当即，他派马重僖率领两千骑兵为前锋，疾驰而去增援刘文秀。
同时，他自己也亲率主力，向着开封城浩浩荡荡地进发，那坚定的步伐，似是要踏破眼前的重重困境，重塑明军的荣光。
索尼与鳌拜的部众宛如汹涌的钢铁洪流，他们一路拼杀，终于杀穿了刘文秀所率的大军，成功会师。
然而，就在他们尚未从会师的喜悦与疲惫中缓过神时，马重僖的骑兵仿若天降雷霆，骤然杀至。
只见那马重僖的骑兵个个身姿矫健，他们在疾驰中迅速整队，马背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片涌动的彩色浪潮。
随着一声令下，骑兵们如离弦之箭冲向清军，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清军本就经历连番苦战，此刻虽仍有勇猛之态，却也难敌这突如其来的生力军。
他们奋力抵抗，前排的士兵们紧紧握住手中长刀，口中怒吼着，与明军骑兵展开殊死搏斗。
但明军攻势如潮，清军只能且战且退，每一步的后退都伴随着溅起的尘土与伤者的哀嚎，局势瞬间呈现出对刘文秀一面倒的有利态势。
而当李过与堵胤锡率领忠贞营主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赶到战场时，索尼与遏必隆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忠贞营的将士们个个士气高昂，他们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队伍中飘扬的战旗遮天蔽日，仿佛一片移动的山林。
索尼、鳌拜和遏必隆的部队在这强大的攻势下彻底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如惊弓之鸟般一路狂奔。
此时，他们面前的河流因近日的暴雨而水流湍急，波涛汹涌，想要过河无疑是自寻死路，无奈之下，唯有向西奔逃。
索尼骑在战马上，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眼布满血丝，他狠狠地一夹马腹，率先向着西方冲去。
身后的清兵们如潮水般紧紧跟随，他们脚步踉跄，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队伍中弥漫着恐惧与慌乱的气息，士兵们相互推搡着，不时有人摔倒，又被后面的人踩踏而过，发出凄惨的叫声。
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天空，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一片末日的阴霾。
索尼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想着离明军越远越好，那沉重的喘息声与凌乱的脚步声在荒野中回荡，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他不断地回头张望，只见明军的身影在滚滚烟尘中若隐若现，仿佛索命的鬼魅，这更让他心中充满了惊恐，只能拼命催促着马匹加速狂奔，全然不顾马匹已经口吐白沫，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