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向龙海航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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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肃不满地瞪了蓝念英一眼，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蓝念英……
……
直到下午，蓝念英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点。
倒数第一也好，倒数第二也罢，她，都得去面对。
耻笑也好，讽刺也罢，她，也得去面对。
她想看看六（7）班的这次考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她一张张地翻看着试卷，似乎那些她讲过的题型和知识点，学生们的得分率都算是正常的。
她特地抽了几张试卷出来，根据标准答案从头至尾地重新改一遍，也没发现改错的地方，所以，老师在改卷中出错的这个情况也不存在。
那为什么这次的总分和平均分这么低呢？
蓝念英最后盯在了小作文上。
因为六（7）班有个成绩还比较好的叫张青画的女同学，这次的英语成绩与平时的相差太大了。
蓝念英看了她的试卷，其它得分都算正常，但小作文扣分太严重了。
张青画平时吃亏就在书写上。虽然蓝念英说了她很多次，但她自己就是不重视。
这次期中考试的15分的小作文，她只得了6分，而如果从作文内容上看，至少可以得13分，就算扣除一两分的卷面分，也不可能是6分。
这就说明，改卷老师给分很随意。
蓝念英又去看了其它同学的小作文，那些书写一般，尤其是那些书写很差的同学，普遍得分很低。
蓝念英总算是知道六（7）班这次考试为什么考这么差了。
她不知道是谁改的六（7）班的小作文。
她疑心六（7）班有刻意地被针对。
但她又想不通，六年级的试卷是五年级的老师改的，而她，与五年级的老师们并没有什么交往，更谈不上有什么过节，怎么会有老师要刻意地来针对她呢？
有那么一会，蓝念英冲动地想去五年级办公室查问个清楚明白，但一想，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这作文给分谁能说得清呢？
除了那些特别明显的不合理的一两张试卷外，其它的一分两分的差距你有没办法要回来，不可能去扭转排名，还会把同事关系搞得紧张，还会让更多的人知道她蓝念英教的班差得一塌糊涂……
算了，打落牙往肚里吞。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一定要狠抓学生的书写。
……
这一天，自从知道了成绩排名以后，蓝念英一直都是不开心的。
她的心情很低落。
她觉得自己这样的教学成绩，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回想自己的学生时代，哪次考试出成绩的时刻，不是她傲娇的时刻？
可如今，站上讲台，成为老师，她的第一拨学生的第一次期中考试，竟是如此地糟糕透顶，让她在同行面前抬不起头来，被有些同事奚落。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萍萍就故意从她与洪心柔身边经过，变着法子奚落她。
她很生气。
但她什么也没说，姜萍萍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不想引起饭堂里其它人的关注。
洪心柔看不过，想回呛姜萍萍，被蓝念英拉住了，算了，由着姜萍萍去，吵赢姜萍萍也只有这么有意思。
洪心柔知道她很难过，就安慰她，说，别与姜萍萍见识，考得差又怎么样？谁能保证自己的班级能次次考得好？而且，你管着那么难管的一个班级，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她姜萍萍要是有本事，她姜萍萍去管呀。
洪心柔本是想安慰蓝念英。
谁知道蓝念英一听，眼泪一下就冒出来。
这半个学期来，她在六（8）班所受的种种压力、苦恼和委屈在这个失意的时刻齐齐地涌上心头。
班里调皮的学生那么多，但她却是毫无办法，管轻了他们不听，管重了他们就顶你，不把你放在眼里，甚至还会投诉你。
她在六（8）班上的每一节课，她都是觉得好漫长，她都是在熬，不是这个学生在捣乱，就是那个学生在作妖；不是这个学生让你下不了台，就是那个学生让你毫无颜面……
她的压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说来有人不相信或者是不理解，作为六（8）班的班主任，她竟然对六（8)班的那帮学生心存恐惧。
甚至晚上在梦境里都会恐惧。
班上有四个特别不听话的学生，人称四大刺头。
有个晚上，她梦见自己被班上的四大刺头高高抬起，然后“嘭”的一声，扔在了讲台的地板上，班上是一片哄堂大笑……
所有的这些，她都是一个人扛着，只稍稍与洪心柔提起过。
她想，再怎么难，总会过去的，况且，她还有六（7）班呢，可今天，看到期中考试的六（7）班的成绩也是如此地不堪，还频频遭人讥讽，她终是绷不住了，眼泪一下就来了……
但她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转过脸去，不动声色地擦了下眼角。
她知道洪心柔是她的好朋友，不会嘲笑她，但她也不想在朋友面前展示自己无能和软弱的一面……
终于下班了……
她盼着天黑，盼着八点半，盼着龙海航的到来……
只有在龙海航面前，她才可以任性地、痛快地哭一场。
以前，她很少跟龙海航提起六（8）班，怕龙海航担心。
但今晚，她很想要跟龙海航说一说，说她的压力，说她的委屈，说她的担忧……她需要倾吐，需要排解压力，不然，她怕她扛不下去……
八点半到了，蓝念英又卡着点下去，迈出后门，看到龙海航已经在榕树下，她才往外走，往榕树下走。
龙海航手里拿着那根打狗棍，笑笑地看着她……
蓝念英也笑，但笑着笑着，她的眼里就泛了泪花。
只有在龙海航面前，她的委屈、她的伤心，才能够自由地毫无顾忌地向外流露。
龙海航感觉到蓝念英神情有点低落，不像以前那样欢喜雀跃，他就担心地看着她。
果然，等蓝念英走到他的面前，他看到了蓝念英眼角的泪花。
龙海航又吓了一跳，慌忙问：“娟，你怎么了？”
蓝念英就靠过去，伏在龙海航的肩膀上，默默地，让自己的眼泪尽情地流着……
龙海航没敢动。
他知道蓝念英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肩膀、一个依靠，虽然他心里有各种担心，但他让自己先不着急着去问。
蓝念英流了一会儿泪，觉得心里畅快了很多。
她抬起头来，去擦脸上的泪水。
但龙海航已经轻柔地帮她擦去了泪水。
龙海航看着蓝念英流泪，很是心疼，他的第一反应是冯平昆又怎么着蓝念英了。他很是担心地问：“英你怎么了？是不是冯平昆又整出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来了？”
蓝念英摇头。
龙海航放下心来，心想，只要不是跟冯平昆有关的事情，应该都不会太要紧吧？只是为什么念英这么伤心委屈呢？难道她是被别的老师欺负了？
“那你是怎么了？”龙海航又疑惑又担心，蓝念英一向是比较乐观的，不是很大的委屈，她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
看到龙海航问，蓝念英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了，她就说：“我们先走一走。”
龙海航就揽了蓝念英的肩，沿着学校围墙慢慢往前走。
走了一段，想着蓝念英情绪应该平复一些了，龙海航就问她：“你今天怎么了？有老师欺负你了？”
蓝念英摇头，虽然姜萍萍总在那里讥讽和打击，但她还觉得那不是在欺负，那是因为自己给了姜萍萍机会，让姜萍萍有机可乘，如果这次她的班考得没这么糟糕，姜萍萍还能那样说她吗？她会由着姜萍萍那样说她吗？
“那你今天是怎么了？”龙海航问。
蓝念英深吸了一口气，又难过起来，终于开口说道：“考了期中考试了，我教的两个班，全部垫底。”
龙海航松了口气，笑了：“嗨，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情了，只是考试没考好，干嘛要这么难过？”
蓝念英嘟嘴：“你不懂，考试成绩能体现你的教学能力，我的两个班都垫底，老师们怎么看我？我在办公室里怎么好意思抬头？”
龙海航明白了，蓝念英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这学生考试考成了倒数，她心里面过不去。
得好好安慰她，开导她，解除她的心结。
龙海航想了想，说道：“其实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事情。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你把它想得严重，它就严重了，你不把它当回事，它也就那样了。不要去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你不在乎了，别人也没意思了，也怎么不着你了。\
蓝念英不以为然：“你说得轻巧，不把它当回事，哪有那么容易做得到？明明是倒数，还在那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人会说你脸皮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反省和检讨。”
“脸皮厚怎么了？脸皮厚能让我早点走出失败的阴影，重新振作，去总结教训，才能转败为胜嘛。”龙海航不以为然。
“你这是什么理论？”蓝念英问。
没想到龙海航一回答，蓝念英就被逗笑了，哈哈，龙海航的理论还真是闻所未闻、与众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