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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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带着柳菡茹与柳岩穿梭在昏暗的洞府内，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才隐约透出些许光亮。
老乞丐掐动手指，一道凛冽的风刃呼啸而出，把前方的屏障撕裂为渣。
没有了阻碍，光线簇拥而入。
地洞豁然间明亮，甚至让人感觉格外刺目。
静谧的竹林内突然爆出一声轰鸣，惊动四方鸦雀，纷纷“呱呱”飞了出来。
嫩草铺地的表面凹下一个大坑，一股凌冽的风袭卷而来，接下红光一闪，便出现三道人影。
柳菡茹一个趔趄后站在地面，显得手足无措。的确，她还没能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阵狂风卷来，带着自己转瞬之间出现在竹林内。
如果在平日，她一个人也三四个时辰，才能走出这昏暗的秘道。
而现在，只是稍纵之间便已跃出。
她还在想着，突然被一声轻咳打断。
柳菡茹循声望去，只见老乞丐站在自己身前，神情庄重，脸色难看。
“先不要问什么，有修仙者追来，你马上带着柳岩顺这条小路离开，越快越好。我和柳寒在杨河柳岸与你们相会。”老乞丐指着竹林中一条稍显隐秘的小道，对柳菡茹说道。
柳菡茹应答一声，自知情况紧急，没有多问，连忙搀扶着柳岩沿小道走去。
老乞丐脸上神色微松，目送柳菡茹渐渐消失在青青一色的竹林。
飘落的竹叶缓缓落下，在空中打旋，等待落入大地的怀抱。
突然，一股威严无比的气势自地洞迸发而出，形成一股小旋风，把竹叶卷飞在天。
老乞丐目光如刀，冷峻无比的盯着凹下的地洞，双手之间微闪红光，同时一拍腰间，一张古黄符箓凭空出现。
符箓古黄一色，其上刻印着繁琐的血色纹络。
老乞丐一把将符箓抓在手里，五指光华缭绕，用力一捏，便将符箓撕碎。
一层耀眼的白芒顷刻迸发而出，如十日耀空，让人产生片刻的视觉迷茫。
待光芒散去之时，竹林中地洞口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罩，璀璨如琉璃，遮下不断溢出的旋风。
但不过片刻时间，幽暗的空洞中开始浮现点点青芒，像夜晚时闪动的星星，迷离如幻。
老乞丐见此，身形一动，红光一闪的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竹叶飒飒作响，青翠的竹竿上立着一人影。
老乞丐一身白衣飘飘，负手而立。虽然还可隐约的看见衣服上细小的破洞，以及他那乱如秋蓬的长发，看起来依旧邋遢之极，然而此刻所带给人的气势是超然脱俗，飘然世外，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眼神冷峻，有寒芒射出，冰冷异常。
空洞中游动的青光突然光芒大放，一声爆鸣接踵而来，无形的波动如涟漪泛起，席卷整片竹林。
不知多少竹叶落下，还在半空就被撕裂成渣。
洞口一团青光明灭一闪，出一道人影出现在被嫩草覆盖的竹林中。
此人一身青袍，剑眉星目，望之俨然，正是何仙师。
何仙师看起来稍显狼狈，一脸怒意：“你这老贼，竟敢设陷阱暗算我！”
老乞丐看着何仙师灰头灰脸，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不禁咧嘴一笑：“这点灵力波动都感觉不出，看来你真是又烂又弱！一把老骨头了还不安生，不如早日回家安享晚年。”
“说我弱，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口气这么狂妄，敢说这样的话。”何仙师怒不可遏，鼻孔喷烟，抬手就是两道风刃，向老乞丐汹汹席卷而去。
“说实话，我们都很弱。半载浮生，已是白发苍苍，仅踏入筑基这道门槛，要知道仙途漫漫，你我都不过尔尔。”老乞丐袖袍一挥，一片光华浮现，把迎面而来的两道风刃打偏。
风刃犹有余力，斩断两边挺立的竹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何仙师有点糊涂，现在看来双方不像在生死斗法，反而像是两个好友醉酒后的交谈，暮年后相依在一起感慨人生。
“我是在对你说，你应该珍惜余下的时光。”老乞丐温和的笑突然一敛，眼中充满杀机的说：“不要不知好歹，你自行离去，我且饶你不死！”
老乞丐语气的突然一转，让何仙师突然有种错愕的感觉，但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怒反笑：“我知道了，你是在拖延时间。”
老乞丐突然怔住，脸色变得难看。
“被我说对了吧，在我的神念之内，数十丈外的竹林深处可是有两个人影在移动，你是在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吧。”看到老乞丐的神态，何仙师知道所猜没错，露出满意神彩，“你说的没错，你我苦修百年时间，也不过才刚踏入这条漫长的修仙之路。说实话，先前的话，我没有把握能将你留在此地，但你也绝对胜不了我。现在不同了，你心中还有牵挂和顾虑，做事就会畏手畏脚。”
说完，何仙师身上青光再次浮出，幻化为一道青鸿，冲天而起，朝柳菡茹和柳岩的方向激射而去。
老乞丐自知不妙，身上红光浮出，一闪便出现在数三丈外，紧跟青光之后。
两人在竹林中穿梭，直把竹叶吹的簌簌作响，翠绿的竹树向两边倾倒，在半空中开出一道路来。
显然老乞丐更快一些，只见红光几个闪灭，已经超越了青光。
他再施灵力，彻底将青光甩在身后。
老乞丐几个纵跃，已能看到柳菡茹和柳岩。
他来到两人身后，在半空凝立，单手掐诀，一阵红光自体表迸发而出，耀眼无比，然后出现一圆形光罩，将之笼住。
青光紧接而来，何仙师自青光中浮现，脚下仍有光华浮动，将之托在半空。
“我就说嘛，你肯定是有顾虑。”何仙师开心笑着，没有丝毫的威严，一副兔死狐悲的样子，“我也不想和你动手，这样吧，明天我会破开素阳城门的禁制，我相信那不会是简单禁制，所以将破解之法告诉我，你们都可以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何仙师在老乞丐面前像换了一个人，话语之间没有丝毫在兵营中居高临下的气势，少了几分轻狂，却多了点尔虞我诈的味道。
老乞丐皱眉沉思，许久后缓缓道：“你认为我会舍弃数千晋国士兵的性命而告诉你破解素阳城门禁制的方法吗？不如我们两个都不参与这场斗争，我请道友饮琼浆玉液，尝八珍百味，再谈谈修心得，这多好呀。我有瓶倾琼液，可是好东西，不但能让修为提升，而且味道醇香，绝非世俗酒水能比。”
“倾琼液？！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灵酒，我现在对你的身份感到很好奇呀。”何仙师颇感兴趣，笑了笑说道。
“在下可没什么来历，不过是一介散修。”老乞丐面无表情回道。
“倾琼液固然很让人心动，但现在应该是谈剑而不是论酒的时候。”何仙师目光一寒，焕起浓郁的青光，缭绕其身，“既然我们都不肯答应对方的要求，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这样呀，那还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老乞丐体表光罩红光一闪，倏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闪即逝的出现在何仙师背后。
一团炽热火球随之而来，毫不犹豫弹射而去。
何仙师一声冷哼，身上青光大放，缭绕在其身上的青光化为尺寸厚的光罩，将之包裹进去。
“砰”的一声，火球轰鸣在光罩表面，爆起璀璨的火焰。
何仙师灵光流转的青色光罩摇摇晃晃，瞬间黯淡许多。
何仙师眉毛微微皱起，立刻后退十步。
好诡异的遁术！
虽然他的神念可以捕捉到老乞丐的身影，但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对方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就已出现在他的身后，让人猝不及防！
不过身为筑基期的修士，又怎惧这种遁术呢？
何仙师心念疾转，身前白光一闪，浮现一柄透着寒气冷森森的小剑。
小剑尺长，造型古朴，青翠如竹，淡淡灵光缭绕在剑身，一看就知道绝非凡物。
老乞丐看到对方祭出一把小剑，似乎还是在灵器之上的法器，连忙对柳菡茹说道：“赶快带着柳岩离开这里，我为你拖延时间。”
柳菡茹臻首微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带着柳岩离去。
“想跑，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吗？”何仙师抬手一片青霞浮出，化为一张巨手，向柳菡茹抓去。
老乞丐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枚圆珠，通体火红，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更令人惊讶的是，此珠子一被祭出，立刻形成一个红色的小旋涡，把四周不知从何处跑来的红点聚集在一起，绕着圆珠飞舞，形成道旋风，将青光巨手卷了进去。
一阵骨头啮碎之声，旋风和巨手都消散虚无。
老乞丐再张口吐出一道精血，喷洒在圆珠表面。
圆珠立刻光芒大放，如当空而照的烈日。
一道近乎火焰风暴的气浪带着惊人的威势，卷向何仙师。
仿佛嗜血野兽，獠牙狰狞，张开血盆大口。
何仙师倒也无惧，体表青光大放，向青色小剑一指，其立时嗡嗡振响，灵光一闪，变化为数尺之长的巨剑。
巨剑寒光凛冽的向火红一色的气浪冲去。
何仙师化为一道青光，单手掐诀，跟在巨剑之后。
只见巨剑青光浓郁，刚一没入火红一色的气浪中，立刻就消失了，好像泥牛入海一般，泛不起一丝涟漪。
下一刻，气浪内部，红光之中，乍现青光，自各个角落穿透而出，直将气浪斩碎。
而在巨剑之后，何仙师全身映着火红色的光芒，枯皱如褶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条金色细绳，蓄势待发。
青光破开火红色的气浪，青色巨剑直直冲向老乞丐。
老乞丐目中浮现出一丝讶色，虽然想到对方这样毫无顾虑的进入气浪中，定有什么品质非凡的法器，但破开气浪的速度如此之快，仿佛没有丝毫屏障，不得不让人暗吸一口凉气。
老乞丐抬手便是一颗头颅大小的火球，抛向迎面而来的巨剑。
同时浮在老乞丐身前的圆珠也开始滴溜溜转动，一道道火红色的箭矢迸射而出，向青色巨剑冲去。
青色巨剑一下冲开数十道火焰箭矢，但却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向前，缭绕其上的青光也变得黯淡无比，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火红色的箭矢所折断。
见此，老乞丐脸上微松，但下一刻，破空声响起，他眼前金光一闪，一条金色细绳自下而上缠绕在其身上。
桀桀的怪笑响起，“这可是捆仙绳，越挣扎越紧。你先留在此地吧，待我把那两人抓来，一并送往越国大营。”
青光大起，再次化为一道惊鸿，向竹林内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