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计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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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杀父弑母，诛杀皇子，擅闯皇宫，在众人看来，桩桩件件全是罪大恶极之事，没人在乎凌一遭受的苦，大家都只能看见她的嗜血残忍。
皇室下令诛杀凌一，然而派出去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凌一对手，他们全部死在了凌一手上。
到最后，变成了举国之力对付凌一。
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成山，凌一踏着尸山血海，将灵阳覆灭，最终任由大火将这一切吞噬。
火焰映照着凌一面容，凌一站在火焰外，看着‘自己’走向火焰之中，身影逐渐消失。
当那身影完全消失，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模糊起来。
意识回笼，凌一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暖流包裹，睁开眼，还未来得及看向四周，便听到一道温润的嗓音：“你醒了。”
听到那声音，凌一纤长卷翘的睫毛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半垂的眸中闪过一道暗芒，随后控制着身体坐起身，看向说话之人。
眼前之人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削薄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他的脸少了几分精致，多了几分凌厉。
是一张极俊美的脸，只是肤色过于苍白了些，让男人看起来越发清冷，好似霜雪与月辉，只可观之不可触及，否则必遭其伤。
凌一在水中，男人在岸边，在男人的注视下，凌一游到了岸边，双手交合撑着岸，头枕双臂看着男人：“你是谁？”
男人看着凌一，她的头发与身上的衣裙都湿了，衣服紧紧贴合着躯体，湿漉漉的发丝贴着瓷白的肌肤，那双漆黑的眼，专注看着人时，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计衍之。”计衍之说完，看着凌一：“姑娘贵姓？”
“凌一。”凌一直勾勾看着计衍之：“这是哪儿？”
“此处，是我领域。”计衍之看着凌一：“你伤得很重，领域之中的灵泉可以治愈你的伤，所以我将你带入了领域。”
“领域？”凌一想了想：“随身空间？”
计衍之点头：“嗯。”
“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救我？”凌一看着计衍之，问了一句。
出手相救也就算了，还轻易将她带入自己的空间，不怕她做些什么吗？
计衍之垂眸与凌一对视：“三头蟒为非作歹多时，姑娘杀了三头蟒，解决了一大祸害，我岂能见死不救。”
“你知道三头蟒？”凌一道：“三头蟒说这个地方除了它和镜灵，没有其他人，我们是意外闯入，计衍之，你如何会知晓？”
“你是意外闯入，还是……你是镜灵？”
计衍之看着凌一：“我不是意外闯入，也并非镜灵。”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我一直在找三头蟒。”计衍之道：“三头蟒生于无妄海，自无妄海离开后，祸乱人间，残害了不少人，计家肩负守护之责，因而对三头蟒展开围剿，三头蟒逃向天幻山脉，闯入了镜灵空间，被镜灵空间所困。”
“我曾试着进入镜灵空间，但没有成功，直到近些时日，得知镜灵空间松动，我才得以进来。”计衍之看着凌一：“我进来此处，是为了解决三头蟒，不曾想我来时，姑娘已将三头蟒解决。”
“凌姑娘，你是如何解决三头蟒的？”
凌一：“就那么解决的。”
“它不禁打。”
计衍之目光幽深：“凌姑娘，你和三头蟒修为相差巨大，正常情况下，你杀不了它。”
“我不正常的时候杀了它。”凌一漫不经心道：“我杀了它，你省了一桩事，何必在意它是如何死的。”
“姑娘言之有理。”计衍之道：“的确没必要在意它是如何死的。”
“姑娘杀了它，我带姑娘来此疗伤，算是报了姑娘解决三头蟒的恩情。”计衍之看着凌一：“姑娘，你既已醒来，便该离开了。”
“我刚醒你就要赶我走？”凌一叹了口气：“计衍之，我这样的修为杀了它不容易。”
计衍之问道：“姑娘想如何？”
凌一：“我想再休息休息。”
“好。”计衍之没有拒绝。
凌一不再说话了，安静泡在水中。
计衍之在岸边坐着，也不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一道：“计衍之，我饿了。”
“在此处等我。”计衍之叮嘱完，起身离开。
凌一看着计衍之离开的身影，目光晦暗不明。
直到看不见计衍之的身影，凌一沉入水中，思索着进来之后发生的事。
这方空间是镜灵空间，她杀了三头蟒，等出去找到镜灵就行，但那个梦……
那是梦吗？
凌一不觉得那是梦，这是一种直觉。
可如果那不是梦，那又是何时发生的事？
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为什么会在毫无记忆的情况下梦到？
天衍断联之前，曾提及‘时间混乱’，那个‘梦’之所以出现，会是镜灵空间所致吗？
越来越有意思了。
“凌姑娘？”计衍之拿了吃的回来，见凌一沉入水中，唤了一声。
凌一从水中冒出，想要上岸时，手撑着岸边稍一用力，伤口便传来一阵剧痛。
骨刀特殊，骨刀造成的伤，不可能泡泡灵泉就完全治愈，更多的需要凌一自身愈合，那种愈合，需要时间。
纯靠力气不行，凌一便想用灵力，不用不知道，一用发现……耗干净了。
两者都不行，凌一看向了计衍之：“上不去。”
计衍之垂眸看着凌一，没有说话。
如她所言，他们素不相识，以她的性子，不该会这样。
计衍之没动，凌一也不急，就那样看着他。
最终，还是计衍之退让，放下手中吃食，将凌一从灵泉之中捞出，顺便用灵力帮她烘干了衣服和头发。
“多谢。”凌一道谢后，在岸边坐下，开始吃东西。
计衍之看着凌一，面上平静，但心中却泛着涟漪。
凌一对他的态度不对。
她莫非知道了？
不应该。
计衍之压下思绪，等凌一吃完，开口道：“凌姑娘，你该走了，我也要离开了。”
凌一看向他：“计衍之，我帮了你，你为什么总赶我走？”
凌一态度不对劲，计衍之摸不准她所想，确定她无事便想离开，但面对凌一的话，计衍之无法说出原因，只能道：“凌姑娘，镜灵空间对高修为之人极为排斥，我不宜久留，否则便会和镜灵结怨。”
“这样啊。”凌一表示理解：“那你送我出去吧。”
计衍之闻言带着凌一出了领域，从领域出来，凌一发现是一处陌生的地方，周围既没有三头蟒尸体，也没有其他人。
出来的地方不太好，还得走去找人。
计衍之将人送出来后，便道：“凌姑娘，告辞。”
凌一看着他：“计衍之，我们还会见面吗？”
计衍之目光幽深，谁也不知道他所想：“有缘自会相见。”
凌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计衍之没再多言，自凌一身边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等到计衍之身影完全消失，凌一轻声呢喃一句：“我们很有缘。”
凌一靠着树休息了一会，辨别了一下方向，慢悠悠往前走，只是走了没一会，便看到了林承天。
林承天看到凌一，快步上前：“凌一，你怎么样？”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伤了？”
“伤得严重吗？”林承天语气急促，看着凌一的眼中满是担忧。
凌一看着林承天，想到了那个梦。
梦里的她杀了很多人，但应该不会对林承天下手，那之后呢？
如果不是梦，林承天会记得吗？
凌一想到了林承天体内的存在，会和那个梦有关吗？
凌一看着林承天：“林承天，我做了一个梦。”
林承天问道：“什么梦？”
凌一道：“梦里我嫁给了三皇子，三皇子虐待我，你带着我和林承泽离开了三皇子府，但很快便被追上，林承泽死了，你想自爆拉着他们陪葬，但我先杀了那些人。”
“我不光杀了三皇子，林天良，我还杀了很多人，很多……”多到最后干脆覆灭了灵阳。
凌一提起那个梦，没有恨，没有快意，更不会有杀人之后的后悔，她只是好奇，好奇为何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
林承天听完凌一所言，道：“那只是梦。”
凌一看着林承天的眼：“我不觉得那是梦。”
林承天和凌一对视：“可你没有嫁给三皇子，承泽也活着。”
凌一看着林承天时，用了真言术，如果林承天知道，会实话实说，他没有，那就说明他的确不知道。
“也对。”凌一淡声道：“不一样，或许真的只是梦吧。”
“凌一，已经过去了。”林承天安慰了一句，随后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严重吗？”
“受伤了。”凌一边走边道：“挺严重，接下来要是再遇到什么危险，大家一起等死吧。”
林承天接话：“我不会让你死。”
凌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两人一起回了其他人晕着的地方。
其他人还晕着，凌一伤口痛得厉害，也找了处地方坐着疗伤。
林承天在一旁安静守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其他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