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青铜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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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谧山谷间，姜渊和姜泽仿若两片飘零孤叶，转瞬就被数百只二阶青铜机关兽围了个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周遭铜影幢幢，森然一片，真真是陷入了青铜铸就的汹涌海洋。这些机关兽身躯沉重如山，青铜外壳历经岁月打磨，幽冷光泽凛冽逼人，似暗夜寒星攒聚，叫人瞧上一眼，便通体生寒，仿若被阴寒鬼手攥紧了心脏。

姜渊喉间干涩，呼吸急促紊乱，恰似老旧风箱“呼哧呼哧”作响，每一口吸入的空气都仿若裹挟着冰碴。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宛如疯狂敲打的战鼓，一下比一下更用力，震得耳根发麻、气血翻涌。冷汗似决堤的山洪，顺着他那惨白额头、鬓角，毫无节制地簌簌滚落，打湿衣衫，洇出深色汗渍，滴落在脚下干裂焦土，溅起细微尘土。

一旁的姜泽也好不到哪儿去，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攥着灵聚破穹枪，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掌心早已被汗水浸得滑腻不堪。那灵聚破穹枪似也感知到主人的紧张，微微颤鸣，枪身幽光闪烁，却驱不散这凝重死寂的氛围。

诡异的是，这群机关兽虽乌泱泱一片、数量惊人，却只是木然地左右摇摆，动作机械又迟缓。空洞眼眸仿若两口幽深枯井，死寂无光，毫无灵知闪现，也并未对他俩展露半分敌意，反倒让这紧张局势蒙上层莫名的迷雾，愈发叵测。

幽沉谷底，寒气氤氲，姜渊和姜泽仿若两枚惊弓之鸟，在数百机关兽的围困下，心弦紧绷至几近崩断。所幸，眼前这些青铜巨兽只是呆板地左右晃荡，眼眸空洞无物，仿若被抽去了精魂，周身更无一丝凛冽杀意。

姜渊率先撑不住这紧绷的劲儿，恰似一张拉满良久、弦丝欲裂的强弓，陡然间松弛下来。他仰头朝天，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吐着冰冷空气，浊气在半空凝成袅袅白雾，仿若要将适才的惊惶一并吐出。原本僵如磐石的肌肉慢慢松软，酸麻之感如细密蚁虫，顺着血脉爬满四肢百骸。他踉跄两步，寻了块棱角突兀的石头，“扑通”一声瘫坐下去，抬手胡乱抹着额头豆大的汗珠。

姜泽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生性跳脱的主儿。此刻危机感稍退，好奇心便如破土春芽，迅速蹿了个满怀。他猫着腰，蹑手蹑脚凑近机关兽，眼珠子滴溜溜打转，嘴里还不住嘟囔：“这些个青铜疙瘩，模样怪笨，手里家伙事儿倒稀奇。”目光牢牢锁住一只机关兽手中的青铜剑，剑柄纹路诡谲，幽光隐隐，仿若藏着上古秘辛。姜泽心痒难耐，瞅准机关兽摇摆的空当，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出手如电，“嗖”地夺过青铜剑。

刹那间，死寂被轰然击碎！被夺剑的那机关兽，仿若沉睡千年陡然惊醒，空洞眼眸瞬间被灼灼怒焰填满，恰似九幽地狱燃起业火，铜躯剧烈震颤，抖落簌簌尘土。它脖颈后仰，大嘴豁然张开，一声怒吼仿若洪荒巨兽咆哮，声波滚滚，震得周遭山壁簌簌落石，尘烟弥漫。下一刻，身形疾如鬼魅，钢铁利爪裹挟烈烈劲风，划破虚空，朝着姜泽兜头盖脸抓下，速度之快，只剩一道残影。

姜泽骇得三魂七魄丢了大半，脸色惨白如纸，双脚仿若生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手中青铜剑“哐当”坠地，冷汗似决堤山洪，瞬间湿透后背衣衫。姜渊亦是从松懈中瞬间回神，目眦欲裂，嘶吼出声：“小心！”纵身飞扑救援，却惊觉变故猝不及防，一时间手足无措，满心懊悔。

幽谧山谷间，气氛陡然绷紧，仿若上古神兵的弦丝，“铮”然鸣响，蓄满杀伐之意。那只原本如木雕泥塑般木讷摇摆的机关兽，被姜泽莽撞夺剑之举触怒，刹那间仿若挣破千年封禁的洪荒异兽，周身青铜甲胄光芒怒绽，恰似暗夜惊雷裹挟汹汹绿焰，轰然爆开，碾碎周遭静谧，狂暴威压仿若要吞天噬地、搅碎乾坤。它身形暴起，一双钢铁巨爪擎天扬起，爪间幽绿光芒仿若九幽鬼火汇聚，烈烈灼灼，汹涌绞缠成夺命光带。挥击之时，裹挟烈烈尖啸劲风，好似太古魔神抡动开天战斧，迅猛凌厉至极，所过之处，虚空仿若被邪异利刃齐刷刷割裂，凄厉尖啸绵延回荡，幽绿残影肆意狂舞，恰似暗夜邪魔张狂纵横。

姜渊目睹此景，心猛地一沉，眸中却毫无惧色，当下凝神聚气，灵力仿若决堤洪潮，轰然灌入一阶戒指。刹那间，戒指光芒大炽，一道莹润光幕“嗖”地弹射而出，仿若天河灵绸舒展飘舞，转瞬将他周身牢牢护住。这光幕看似轻薄若纱，实则坚逾精钢，其上灵力纹路仿若上古秘纹，幽然游移、熠熠生辉，静静抵御机关兽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奈何机关兽攻势汹涌无比，一波强过一波。姜渊目光陡然锐利如隼，毫不犹豫激发二阶头盔的灵觉探查之能。瞬间，头盔周身被浓郁绿光萦绕，恰似洪荒古林最幽秘深处，积聚千年的灵萃之光盈盈欲滴，幽魅璀璨、摄人心魄。绿光仿若灵动灵丝肆意蔓延，周遭百丈之内，哪怕最细微的灵力涟漪、隐匿生灵的气息，皆被精准洞察。锁定机关兽后，其攻击路数、潜藏破绽尽呈眼前，姜渊心底瞬间有了克敌妙策。

姜泽亦是毫不含糊，手中灵聚破穹枪仿若感知到主人决绝战意，嗡嗡颤鸣不休，似急于饮敌热血、染就战功。他猛地一跺脚，身形腾空而起，衣袂烈烈翻飞，恰似苍鹰振翅直击九霄穹苍。体内灵力仿若澎湃江河，沿手臂经脉狂灌至枪尖，转瞬，枪尖光芒璀璨夺目，化作一道丈余长的灵力光刃，恰似长虹贯日，裹挟一往无前的豪迈气魄，直直刺向机关兽咽喉要害。

姜渊瞅准时机，开启一阶衣服的灵力增幅秘法，周身白光闪耀，灵力仿若沸腾灵浆，在经脉内汹涌奔腾，力量瞬间攀升至巅峰。紧接着掣出白芒剑，低喝一声“白芒破邪”，剑身上白光烈烈，仿若耀世神芒，专克机关兽蕴含金属灵力的狂暴劲道。姜泽见姜渊全力施为，不甘示弱，催动身侧衣服上的幽绿瞬袭秘法，数道幽绿光矢“嗖”地飞射而出，精准命中机关兽关节处，绿光刹那炸开成网状，令其行动一滞。

一时间，轰鸣声震耳欲聋，仿若洪钟巨鸣、天崩地裂。机关兽的巨爪与姜泽的光刃、姜渊的护盾猛烈碰撞，溅起刺目光芒，仿若繁星迸溅、烟火盛放。每一次撞击，地面仿若被巨力重锤夯击，剧烈震颤，层层尘土裹挟机关兽逸散的幽绿光芒，冲天而起，周遭混沌一片；周遭气流仿若被点燃的九幽业火，炽热滚烫，疯狂翻涌，卷成呼啸龙卷，裹挟砂石碎屑，肆虐八方。

姜渊紧咬牙关，额上青筋暴起，死死撑着护盾，双腿虽因受力不住微微颤抖，却半步不退；姜泽满脸涨红，汗水如雨，灵力源源不断输出，枪身光芒愈发耀眼。二人身影在尘烟中时隐时现，唯有满腔孤勇化为利刃，抵御此番惊涛骇浪。关键时刻，姜渊再度激发一阶鞋子的灵耀瞬风步，白光一闪，身形鬼魅般疾闪，绕到机关兽身后，寻其破绽，全力一击，与姜泽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誓要将这狂暴机关兽彻底降伏。机关兽绿芒汹涌喷吐，双爪疯狂挥舞，周遭土石被那幽绿灵力震得飞溅四散，仿若绝境凶兽，竭力挣脱这前后包夹的危局。

幽沉谷底，尘烟仿若浓稠迷雾，尚未彻底散尽。姜渊与姜泽身前，那曾凶悍狂暴、不可一世的青铜机关兽，此刻已轰然倒地，庞大如山的身躯碎成数块，仿若崩塌的青铜巨岩。残碎的青铜片七零八落，散落满地，幽绿光芒恰似燃尽的鬼火，奄奄一息，缓缓熄灭，只余丝丝缕缕的诡异气息，还在周遭缭绕不散。

回首这场激战，真真是惊心动魄，仿若历经一场惨烈天劫。姜渊灵力仿若干涸的溪流，几近透支，双腿绵软无力，恰似被抽去了筋骨，双手死死撑住膝盖，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着这弥漫着硝烟味的空气，粗气从喉间挤出，仿若破旧风箱呼呼作响，胸膛剧烈起伏，许久都难以平复。

姜泽也好不到哪儿去，全凭手中灵聚破穹枪撑着身子，才勉强站稳。枪身嗡嗡颤鸣，似在低诉此战艰辛。他身形簌簌颤抖，衣衫褴褛不堪，丝丝布条随风飘摇，满脸尘土与汗水混作泥污，顺着脸颊蜿蜒滑落，滴在脚下焦土。

可即便如此狼狈，二人对视间，眼眸却瞬间被胜利的喜悦点亮。姜渊咧嘴，扯出个略显生硬的笑，牙齿上还沾着血丝；姜泽亦是开怀大笑，笑声回荡山谷。满心欢喜的他们，只当危机就此解除，紧绷的心弦陡然松弛，周身戒备如潮水般褪去，拍拍身上尘土，便欲抬脚离开这是非之地。浑然未觉，远处山谷阴影里，隐隐有几道幽光闪烁，新一轮危机，正悄然蛰伏、伺机而动。

可命运偏生波谲云诡，未等他俩迈出半步，变故陡起，恰似惊雷轰然炸响在耳畔，晴空刹那间阴霾密布。周遭那些原本呆板静止、仿若青铜雕塑的机关兽，仿若被一道无形激灵贯穿，齐刷刷定格一瞬后，周身铜芒大炽。空洞眼眸瞬间被幽绿怒焰填满，恰似九幽地狱恶鬼睁眼，森冷光芒汹涌喷薄，仿若实质化的冰寒利箭，直直钉入姜渊、姜泽心底，冻得气血凝滞。

二人脸色骤变，姜渊眉心紧蹙，姜泽嘴角笑意瞬间僵住，凝重如铅的氛围轰然压顶，新的生死危机，再度如汹涌恶浪，兜头盖脸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