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皇商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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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城，第二大布匹商李府书房内。
“老大， 你说这云家不是还在守丧期吗？怎么这时候给我递拜帖，说明天上午来拜访我？”已到知命之年（五十岁）的李家家主李锦年端坐在太师椅上。
下面坐着的李家老大李威想了一下，答非所问道：
“听说云家这段时间，大门紧闭，府内下人不准随意出入。我们在云家的探子废了很大力气昨天送出一封信，信上说云府的戒严跟云家老二一家有关，别的使了银子也没打听出来。今天一早，有人看见云家老二一家坐着马车往城外赶，后面还装了不少行李。”
李锦年思索半天，也想不出来原因。他们今年又往京城砸了一大笔银子，跟云家竞争皇商之位，但是又失败了。以他对云陆升的了解，云陆升不至于来登门嘲笑他，再说了，这府衙给云府的喜报都送过去一个多月了。
“爹，明天一早，云陆升不就上门了吗？现在多想也没用，明天就知道了。”李威直接道。
“明天云陆升巳时到，你到时候去门口迎接。”李锦年看着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长子，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第二日。
云陆升刚到李府大门口，就看见李家的大少爷李威在大门口等着。李威看见云陆升，笑着上去寒暄几句后就开了中门（贵客才开中门）让云陆升进去。
云陆升跟去的小厮百福赶紧把带的拜礼递到了李威后面的小厮手里，百福是云海带的徒弟，现在已经出师，跟在云陆升身后打杂。
到了书房后，云陆升拱拱手给李锦年问安：
“伯父看着还是这么精神矍铄，容光焕发。”云陆升也算是被李锦年看着长大的，叫一声伯父不为过。
“你小子还是这么会说话，能力也强，后五年的布匹皇商还是你家的，应该让你李威兄弟好好跟你学学！”李锦年笑着点点云陆升。
“伯父说笑了，伯父才是宝刀未老，这淮南城周边的生意这几年都做得挺大。李威兄弟近些年也很是厉害，听我手底下的掌柜来报，生意都扩充到蜀城了，据说也赚了不少钱。”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来我往，寒暄了几波后，云陆升看着李威神情有些不耐了，开始说道：
“伯父，这次我来拜访您，主要是想着把这次的五年皇商资格出让出去，李家可感兴趣？”
忽然平地一声雷，李威一下子惊的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看向云陆升。
“云大哥，我们肯定......”没说完李锦年打断了李威，他其实也很激动，李家跟云家争夺这个布匹的皇商资格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成功过，现在有望了，当然激动，但是李锦年毕竟年长，面上还算稳得住。
“这皇商资格是内务府选定的，怎么可能私下自己交换资格？陆升侄儿何必开涮我李家？”李锦年话虽这么说，但是了解云陆升品行，必然不是无故放失。
李威听了，也冷静下来了。刚才只顾着兴奋，没多想，现在想想还真是，哪能自己私下更换，还不乱套了。还是他爹稳得住。
“对啊，云大哥，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伤心过度，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李家主嫌弃的瞥了李威一眼，看来他还得再干两年，教教李威。
云陆升没搭理李威，不慌不忙地说：
“伯父，我跑这一趟不是为了跟您说笑的，若是我云家给内务府递交帖子，说北边闹洪灾，导致云家损失惨重，今年云家恐无法全额提供内务府的丝绸布匹，怕耽误内务府的事，自请退出皇商资格！今年下一次的采买两个月后才会开始，只要送过去的布料是好的，上面的娘娘们不会管是谁送来的。而内务府这会再收一次打点，怕是他们会迫不及待的同意。伯父，你说李家可有希望得到这个名额？”云家在北边的生意确实受了洪灾的影响，有一些损失，所以就算有人查，云陆升也不怕。
那可是太有希望了，他们这些年每次评比都排第二，若是云家退出，他们在打点到位，这皇商的资格绝不会到其他家手里，到时候依托着皇商的头号，他们李家的生意绝对会越做越大。
李锦年还是有些犹豫，李家这些年靠着他谨慎行事，慢慢做起来的。
“那云家图什么？你别告诉我什么都不图，我不会信的!”
李威紧张的看着他爹，生怕他爹搅和黄了，他比他爹行事大胆，觉得即便有诈，他们也应该赌一把，毕竟李家图谋多年的事眼看着就要成真了！
云陆升沉默了，云老太爷辛苦半生，费尽心血才打通的路子，他却拱手让人！其实但凡他能多活几年，都不会这样干。他对不住他父亲，可是他没办法，等他一死，云家的皇商资格也会被拿回去！还不如趁着他还活着，外界也不知道他中毒，卖出去给瑶儿多添点嫁妆！
等了半响，李威快沉不住气时，云陆升缓缓开口：
“想必你们已经得到消息，我家老二一家犯了错，让我送回蜀城了，我膝下只有一女，已经及笄，过段时间我会把她送到京城永平侯府她姨母那里教养。我会给她丰厚的陪嫁，就让她嫁在京城。等我处理完淮南城这边的生意，也会去往京城，以后应该会很少回到淮南城了！若是你们对这皇商资格无意，我想南阳府的刘家可能也会感兴趣。”云陆升不想跟他们废话了，他还有很多事没办。
李锦年和李威没想到会听到这话，震惊了。
贫穷人家没有男丁时，尚且会过继自己兄弟家的子嗣。兄弟家只有独子的，也会让兄弟家的独生子兼祧两房！再不济过继族中的也可以。整个淮南府也没听过哪家把家产当成陪嫁，留给自己的独生女。
不过又想了想，现在云老二一家不知道干了什么，惹怒云陆升，被赶到了蜀城。而云老太爷在的时候跟云家宗族闹的就挺凶，年轻时都被逐出宗族了，后来云老太爷发家致富了，云家宗族的人又找上门来，想把云老太爷重新写入族谱里面，被云老太爷让人赶出去了，还派人去千里之外的蜀城打断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族长族老们的长子的腿，那几个族长族老被家里的儿孙埋怨，这才消停。后来那几个族长族老们去世后，云老太爷为了家里的后代名声着想，才给云家宗族的人置办了十顷田地（一千亩）当供田，还安排了人管理，田里的产出供无人赡养的老幼吃穿，剩下的出息请了老师，教云家子弟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