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达利欧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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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利欧踹门的巨大动静吸引了邻居史密斯夫人的注意，她走出家门，探头瞧了好几眼布兰度家。
犹豫了一下，史密斯夫人朝尤菲刚刚离开的方向跑去。
布兰度家的客厅。
见到达利欧，迪奥浑身一僵，本能地蹲下身，用家具遮掩自己的身影。
他今早才用水泼了达利欧，达利欧肯定会找他麻烦……
想到以前遭过的毒打，少年攥紧拳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意外的是，达利欧没有理迪奥。
达利欧打了个酒嗝，歪歪扭扭地靠在墙上，向妈妈伸出手。
“发什么呆？今天不是发工资的日子吗？快把钱给我！md，就差一点了，再来一次肯定能赢……”
妈妈拿着抹布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达利欧，手无意识地抓紧抹布，小声道：“老板说资金周转不过来，得下个月才能发工资……”
闻言，迪奥紧张地抬起头，偷偷观察父母那边的情况。
妈妈跟达利欧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人。
妈妈会努力工作，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为了养活孩子，她宁愿多打几份零工，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原则。
而达利欧则是靠赌博、碰瓷、恐吓之类的方式，弄来金钱和食物。
按世俗的道德观来看，妈妈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但讽刺的是，在混乱的贫民窟，达利欧这种人生活得比妈妈要滋润得多。
总之，达利欧找妈妈要钱是常事，如果要不到，妈妈便会挨一顿毒打……
达利欧喝醉了之后会更加暴力，迪奥很担心妈妈会因为拿不出钱而挨打。
迪奥瞧了眼窗外黑乎乎的街道，犹豫是偷偷溜出去找尤菲，还是待在这里守着妈妈。
最后，想到妈妈柔弱的性格，迪奥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听到妈妈说没钱，达利欧脸色一沉，猛地扔下酒瓶。
“咔嚓”一声，酒瓶在地板碎裂，母子俩都不由得颤了颤。
“臭婆娘，连个工资都要不到，你说你有什么用？！”
达利欧大声抱怨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指着妈妈命令。
“瞎了吗？老公回来连杯水都不会倒？”
“现在就去。”妈妈放下抹布，快步走进厨房倒水。
见达利欧没有动手，迪奥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有些疑惑。
达利欧欠了那么多债，今早还挨了打，心情应该很糟糕才对。
为什么没有发作？
妈妈端着水走出来，将杯子递给达利欧。
达利欧拿起水杯，仰头大口喝了起来，水洒出来许多，弄湿了沙发和地板。
妈妈观察了一下达利欧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开口：“亲爱的，我听说你欠了笔债，想用尤菲去抵……”
达利欧“砰”地扔下水杯，吼道：“怎么，你有意见？！”
想起今早的事，达利欧就来气。
他可是尤菲的爸爸，把她卖掉又怎么了？那小婊子竟然敢反抗！
更气的是，迪奥还掺和了进来！
多管闲事干什么？蠢得要死，真不像他的种！
“尤菲可是我们的女儿啊，怎么能……这样太残忍了。”
妈妈眼眶泛红，手无措地抓住裙摆。
“我可以多接几份刺绣的活，太太们很喜欢我的手艺，我多努力努力，总能还上的。”
“你？”达利欧打量了一下妈妈的脸和身材，突然咧起嘴角笑了笑。配上他被酒精熏红的脸和下巴浓密的大胡子，不仅没给人友善的感觉，反倒有些恐怖。
他一把抓住妈妈的手腕，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尤菲的事以后再说。我回来是有事找你。”
妈妈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事？”
心中不妙的预感更浓，迪奥一边盯着达利欧，一边偷瞄窗外，想看看尤菲回来了没。
达利欧抓紧妈妈的手腕，扯着她出门：“那个债主我打听过了，他对女人是很好说话的。你现在就去陪陪他，让他把我的债免掉！”
贫民窟的高利贷都不是什么好人，达利欧的“陪陪债主”绝不是聊天之类单纯的东西。
这时，迪奥才明白达利欧今晚的脾气为什么会变好了——
达利欧想骗妈妈去陪债主，所以才没有动手，想降低妈妈的戒心。
妈妈很快明白过来达利欧的意图，大力挣扎起来，不愿意去。
达利欧哄了两句，见妈妈还是不走，顿时没了耐心。
啪！
达利欧一个耳光扇过去，妈妈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达利欧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的女人，目光森冷。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千金大小姐吗？”
“既然当了我的老婆，你就该听我的。让你陪陪别人怎么了？”
妈妈捂着红肿的脸颊啜泣：“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
达利欧一把拎起妈妈，不顾她的挣扎，想将人强行扛过去。
因这场意外，刚刚被收拾整洁的客厅又变得凌乱不堪，女人绝望的哭泣和尖叫不停回荡。
迪奥盯着被掳走的母亲，眼睛发红，胸膛因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
胸口似乎有一团火，烧得他又热又疼。
少年掏出今天下午买的小刀，放轻脚步，悄悄接近达利欧身后。
愤怒燃尽了理智，迪奥的脑子里没有杀人的后果，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迪奥比达利欧要矮，够不到脖子，所以他选择捅达利欧的腰。
一刀下去，再搅一搅，达利欧的肾会碎裂，人很快就会因内脏大出血死亡。
迪奥顺利走到达利欧后背五米处，没有被发现。
只要再往前一步，便是适合动手的距离。
迪奥举起小刀，抬脚向前一迈。
咔嚓。
家里的木地板年久失修，被迪奥一踩，忽地裂开，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迪奥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就捅了过去。
达利欧听到声音，下意识扭头看去，便瞧见了举着刀靠近的迪奥。
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但达利欧能在贫民窟横行霸道多年，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达利欧扛着妈妈，只有一只手是空着的。
他用空着的手打开迪奥的持械手格挡，并抓住迪奥持械手的手腕去夺小刀。
迪奥明白两人的力量差距，想将小刀换到另一只手继续攻击。
可达利欧已经扔下妈妈，腾出另外一只手，靠成年男性的力量优势夺下了小刀。
砰！
达利欧一脚踹飞了迪奥。
瘦小的男孩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听着就疼的撞击声。
剧烈的疼痛使迪奥动弹不得，他从墙上滑下，倒在地面，原本整洁的金发散乱开来，狼狈至极。
可那碧绿的眼睛仍死死盯着达利欧，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疯狂的杀意。
像被逼至绝境的野兽，哪怕是死，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
达利欧不由得避开迪奥的视线，大声咒骂。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我生的，我打你是应该的！哪怕打死也给我受着，婊子养的……”
“迪奥！”豆大的泪珠滚下，妈妈踉踉跄跄地站起，想去检查迪奥的伤势。
达利欧被迪奥看得浑身不自在，加上赶时间，便没再管迪奥，扛起妈妈就走。
妈妈大力拍打着达利欧的胳膊，但没能让他的手松开一丝一毫。
达利欧扛着妈妈，打开家门，正要出去，却发现门口外面站着人。
昏暗的路灯下，女孩黑发黑眸，体型纤细，头发和过于宽松的连衣裙被晚风扬起，不停翻涌。
阴森，诡异。
像个会吃人的女巫。
“老登。”
尤菲抬头看向达利欧，漆黑的眼眸翻滚着杀意。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