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说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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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儿掏出手机打发时间，一个中年贵妇也站在那儿等自己老公。看她无聊，问道：“你也是在这儿等你老公？”
褚悦抬头打量这个妇人，穿着白色长款风衣，脖子上系着丝巾，发丝都透着光泽。
“不是，我……”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跟什么人来的，周行之这个人，说上司吧，她没入职。说朋友吧，他不是。
“那就是陪男朋友一起来的。”贵妇温柔地笑笑。
算了，不解释，反正也不认识。褚悦也冲她扯出个笑脸，算是回应。
“我陪着我老公来的，他说只有这儿才能买到我喜欢吃的那个蛋糕，大老远跑一趟。”贵妇有些娇羞的说，幸福从她的眼里溢出来。
“那你老公对你应该很好。”褚悦客套地接应。
“好什么呀！以前也是吵吵闹闹的。”贵妇声音温婉动人，面貌上看不出具体年纪来，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太太。
正说着话，她老公朝她走来，自然地挽上她老公手臂，说道：“这么快？还以为要等很久。”
“怕你等着急，特意求着前面的人让我插队。”他老公回应她。
人有些小胖，面貌有些憨厚，看着四十多岁，一张笑脸，应该是个脾气挺好的人。
褚悦还在看着这夫妻俩，想着褚杰安和黄云馥会不会也这么相处。
“走吧。”周行之提着东西到她面前。
那个贵妇看到他，说了一句：“哇，你男朋友很帅气，你们两个真是郎才女貌哎。”
这话说得褚悦耳根微微发红，张张嘴想解释，没能说出口。
那个贵妇拍拍她的肩膀，凑到她跟前小声说道：“祝你们早日结婚，拜拜。”
说完便挽着她老公走了。
“说什么了？”周行之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拉过褚悦的手往地下停车场走。
“……说你老。”褚悦抽出手，揣进自己兜里。
“……”周行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刚刚还说两个人郎才女貌，转头的功夫说自己老？
回到翠苑，下车。周行之从后座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递给她，又提着那袋食物下车，锁车，示意她上楼。
她拿着他的电脑包，有些不明所以。
“华盛顿那边一会有个视频会议，我开完会就回去。你要是觉得吵到你，我可以戴耳机听。”他解释道。
呃……这不是吵不吵的问题，是凭什么要在我家开视频会议的问题，褚悦心里这么想着，张张嘴想问出口。
他又解释道：“你入职以后也要习惯我随时要开会的工作内容，就当提前适应适应。”
莫名其妙登堂入室，现在还要在她家里工作？褚悦发现他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上楼后，他把那袋食材放到冰箱里，打开那盒牛奶，找到玻璃杯，给她倒上。
褚悦在客厅围着围裙画画，外套就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给。”周行之给她递上牛奶。
她看着牛奶，皱眉。“我不喝牛奶，这个是想喝咖啡的时候加的。”
“喝牛奶，晚上会好睡一些。”他劝道。
“我晚上也不睡觉，白天才睡。”
“那我一会儿喝。”他把牛奶放到餐桌上，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在那张绘画桌上准备开会。
他倒是在自己家越发的娴熟起来，这让褚悦有点危机和焦虑。画画时，手也有些不稳，战战兢兢，画不好。
不过偶尔听他用流利的英文开会，又很羡慕。留过学的和她这种没出过国的，到底是不一样。
视频会议，弄得她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试图翻译他讲什么，但是语速太快，没来得及。
偶尔用余光留意到他工作的样子，专注、认真。定制的西装修饰他原就健硕的身材，梳着三七短侧分的头发，好似每一根都打了蜡一般，光泽硬挺。
额前没有一丝碎发，与人说话时，语气冷漠疏离，内敛深沉。嗯……确实有些老成。
不经意间四目相对，褚悦赶紧转移视线，强装镇定画自己的画。
等他开完会，已经很晚，他阖上笔记本电脑，喝完牛奶，洗完杯子，在玄关处换鞋，交代说：“晚上记得锁好门，明天见。”
褚悦也不送，由着他。
江涛最近轻松不少，老板每天中午雷打不动地到点出门，中午不用管他的饭，午休时间也没有什么会，晚上基本也是到点下班，有会也是改为线上开。
苏伟凯也约不着他，每次打他电话都说忙。
上次在褚悦家开完那个跨国会议，他的笔记本电脑就留在那儿，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都跑来做饭，后来，褚悦懒得每天中午起床给他开门，干脆直接告诉他密码。
拿到密码那天，周行之的心情尤其好。听到纪岩给她打电话，好心情也没受影响，晚上还特意买了大闸蟹。
要不是因为房贷，褚悦都觉得日子要是能一直这么过就好了。
她把这一个月的画打包好，寄给苏樱。有时候接到纪岩或者黄佳宁的电话，要求改稿或者出图什么的，也顺手会去做。她在qucho的那间办公室依旧留着。
收拾好房子里的卫生，她洗个澡，继续趴回房间睡觉。
周行之晚上过来时，客厅里那几幅画已经不见，卫生也搞好了，房间的门虚掩着，她还没起。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坐在床畔边，看着她均匀的呼吸，裹着被子，头枕在两个枕头中间，房间里有柑橘和西柚的味道。
房间昏暗，看不清里面的陈设，白色柔纱窗帘被风轻轻吹动，那层厚重的遮光窗帘没有拉上，她应该是刚入睡不久。
没忍住，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她动了动，往他手心蹭蹭，嘴唇起合，糯糯地喊了句：“奶奶……”
视线停留在她的红唇上，喉结滚动，替她掖好被子，终是忍住想吻她的冲动，关上房门到厨房做饭。
闹钟响的时候，褚悦不耐烦地按掉，赖床，听着房间外厨房里的声音，知道饭菜还没好，翻个身继续睡。
做好饭的时候，周行之没急着去敲门，看着客厅那面软木板墙上，新挂的画。她最近好像一直在画国画。山水意境，神话鬼怪，每一张都让人心向往之。
中式意境下的悠然自得，慢而自由，要比她的油画要有故事的多。
房间里传来她讲话的声音。
“杨老师。”褚悦半坐在床上，难得接到大学老师的电话。
“小悦，下个月我要去乾城见个人，到时候也顺道去看看你。”杨教授是褚悦大学时的老师，对她一直照顾有加。
“真的？那太好了，我把纪师兄一起叫上，您什么时候来？要不我去机场接您？”
对褚悦来说，这个老师是奶奶去世后，对她最好的人，每年过年前，她都要跑一趟京市，就为看看老师。
“不用，乾城有个支持青年艺术家的活动，主办方请我过去聊聊，等我办完公事再给你打电话。”
“好！那您住哪个酒店啊？要不我给您安排？”
“不用，主办方都安排好的。”杨老师对这个学生也很喜欢，长得好看，又有天赋，怜惜她入学时，无人左右，年纪又小。
“好，那我等您电话。”
难得老师能到乾城来，褚悦因为这通电话，心情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