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意志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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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凉亭后，夜晨一直在绕着步道浏览校园，直到耳机播放的音乐不再动听，风景不再新奇，到他扛不住这种孤寂。
日子过得像记流水账，才能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晚上九点，夜晨一个人回到宿舍，看着久久未有红点出现的通信应用。
七帆还没回来，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八成又是夜不归宿了。
夜晨按寝室管理规定给班主任和辅导员说了声后，便不再放在心上。
……
“这是……怎么又是这里？”
夜晨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再次进入上次那个梦的世界。
周围一如既往的废墟，诡异的藤蔓和树木。
折下一片深紫色焕发荧光的叶子，真实的触感传来，折口流出一些发光的，看起来很粘稠的液体。
一路走到熟悉的门前，夜晨不禁思考
发光的植物，没有动物存在……那发生什么事，才能把这些建筑都破坏成这样子？
夜晨站在原地，敲敲门，也像上次一样，他的手穿过去了，门如同虚设一般。
捡起一块小石头，轻轻碰门，发现石头的确进不去，这间房子似乎对自己有特殊识别。
放下石头，他直接对着门走了进去。房子里的布局，没怎么变过。
由于提前见过，那两口水晶棺材也没有那么惊悚了。
翻开了一些账本，夜晨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是还是以失望告终。
没什么变化，垫在最底下的纸条也依旧放在上侧，与本子齐平。
摇摇头，他小心翼翼调整好位置，在堪堪看见棺材内部的时候停下，这里有些神秘，他很好奇。
不敢靠太近，那样可能又会被白光弄回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因为，棺材里那个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那么一瞬间，他就感觉身后有人了……回头看去，空空如也。
待了一会，没什么收获，夜晨小心翼翼绕过棺材，打算去二楼看看。
楼梯一道厚重的密码门挡住了他的去路
“密码应该是可可的生日，但可可的生日是几月份来着……唉，看来时间确实会让我忘记这些吧。”
“密码是xKK”
冷不伶仃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噢，谢……特”
他输入了几位密码，才后知后觉，这里好像就自己一个人啊。
一股冷汗直冒，夜晨僵硬的转过脑袋看着声音的主人，竟然是那个原来躺在棺材但却消失不见的女孩子。
“你是人，还是鬼？”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我刚刚听你提到可可这个人，你怎么知道她的？
最好说实话，不然可要遭到惩罚的。”
平淡的话语从这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嘴里冒出来，虽然她不过一米六，但他相信这个女孩有能够轻松解决自己的实力。
比如他现在除了能呼吸，眨眼开口外，身体已无法动弹。感觉到女孩从背后拥抱自己，夜晨并没有浮想联翩，相反，他很清醒的笑道
“我不认识她。你手上戴着的玉佩是谁做的？感觉……感觉挺可爱的。”
闻言，女孩面色一冷，一发力。
“为什么不敢认！”
wc，这什么力量，简直跟钢锁一样。
夜晨尽全力想挣脱她的拥抱，但反馈过来的感觉就像——蝼蚁撼树，无法撼动。
这种被死死抱住的感觉非常难受，临死前夜晨冒出诸多想法……那空着的棺材不会就是给他准备的吧？他又真的会死吗？
在夜晨感觉快不行时，女孩松开了手，两眼一抹黑的夜晨直直倒在她怀里。
女孩把夜晨抱到房间的床上后，便转过身，背对着夜晨，她清楚现在的状况，有把握不会让夜他死亡。
……
轻轻抚摸着他的手，女孩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平静的夜晨，默默叹息道
“哥哥，你能体会到吗，这种快窒息的感觉。就像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弃我而去的感觉，如同不能再呼吸，生命都失去意义。”
像是想起了什么，女孩吻了一下夜晨。脸上扬起病态的笑容。
“你从来都不懂什么是爱，认为生命感情再玄乎，也总要遵循你所谓的自然规律，世界规律……你总说我还小，见识浅薄。
可你好像更幼稚，总是固执己见。
都没关系了，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的”
……
在漆黑幻海中沉浮的夜晨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相思树下的石桌上。
开玩笑吧！明明刚刚还在大版可可那里，怎么一下子就来到家园基地了？
彭~
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夜晨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罗莎莉亚？！
两个人都默默对视着，她泪眼婆娑，而他不知所措。
“什么声音？”
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夜……夜晨”
听到动静的胡桃从森林里走出，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鼻子一酸，正要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却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的女孩拦住了。
“别靠近主人，他现在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如果引起梦境时空紊乱，他可能会下一秒就消失。”
夜晨呆呆地站着，再次遇到这些女孩，却不知该做何反应。
……
“所以，小艾，现在是跨越时空的梦境相遇，我们都在同一个梦里？”
小艾点点头
“是的，主人。”
夜晨攥紧了拳头，真想打爆这个世界。
“你为什么还会记得我……别这样叫我，你不应该再为谁而活，没有人能做你的主人！”
对此，小艾固执地摇摇头
“主人就是主人，永远都是。”
唉，夜晨再怎么生气，最后也只是低下头轻声叹息，也不再言语。他怪不了在场的任何人，可他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个忠诚于自己的女孩子啊。
抬起头看了看罗莎莉亚和胡桃，虽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总是停住，他不知该和她们说什么。
这真的是那个时空的她们？
“莉亚，胡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泪水浸透了眼睑，他感觉心乱如麻。
异性亲和的本源特性尚未解除，所以这一切并不可信。
但，居然如此真实，这一切太美好……
胡桃擦擦眼泪，笑着说道：
“诶嘻嘻，夜晨，我会等你的……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向来不善表达情感的罗莎莉亚也轻声说了一句：
“我也等你回来的。”
其实回到现实地球以后，他就已经放弃了。此间种种，皆为虚妄。可他所见所闻所感，为何这般真实。
夜晨静静地站在原地，冷静与眼泪共存。此刻他的内心十分挣扎，选择之选择，他在挣扎中选择了客观。
这种挣扎最终表现为歇斯底里地怒吼。
“我不会认可这一切！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象！碎裂！我要破妄！给我破！！”
话音刚落，像是应了他的心愿。
姻缘树枯萎了，漫天的心形落叶随风而去，无数道裂纹以他为中心，向周围的空间蔓延，刹那间，眼前的世界碎裂了。
这些角色也随之消失，终于结束了，夜晨松了一口气。
他是能力有限，没办法证明这是真的，为了不再受伤害，他只能以假的去对待。
又一次醒来，夜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睛湿润。侧过头来，还是湿的，原来是眼泪把枕头都浸湿了。
而那个大可可撑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也许又是所谓梦境时空吧，他觉得。
于是夜晨微笑着说：
“你是可可，我一直都记得你”
女孩顿时喜笑颜开，她这一笑，还真有记忆中可可的模样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哥哥。可可等你好久好久了。”
夜晨内心微微一顿，果然啊。他抿着嘴，心中有万千话语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可可，无论你是小时候的可可，还是我送有玉佩后的可可，亦或是另一个世界的可可，我心里都认你这个妹妹。”
“哥哥……”
可可的眼里泪光闪烁，像个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但是很抱歉，哥哥不能选择接受你。
可可，去寻找你真正喜欢的那个人。”
夜晨的意愿让梦境空间崩裂得比之前还要更快，可可开始慌张起来
“我不！哥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可可不明白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两米的距离，有如天堑，可可撕心裂肺的哭喊换不来他的心软。
夜晨依旧选择闭上眼，似乎看不到她的痛苦，也许就能少一点心疼。
……
很快，空间再次变换，像是都赶着这时段办事，期盼已久的宇宙意志姗姗来迟。
对夜晨而言，宇宙意志即是宇宙本身，是那无尽的星空。
想到这，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无关爱恨，平静地说道：
“宇宙意志，这就是你的见面礼吗？好啊，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啊”
“你好，起源点，这是既定的安排。
你是否已经想好，要解除异性亲和的本源特性吗？”
“是的，请把我的特性收回，虽然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真正喜欢我的人，但即便如此，我也不需要施舍。”
“这意味着你将放弃当前你所拥有的特性。
脱离该特性的影响后，当前与你产生关联的所有异性的状态无法再被预测或推算，再问一次，你确定如此吗？”
自嘲的笑了笑，夜晨点点头
“庆幸的是，我一开始便在警告自己，所以我不曾从她们那里拿来过什么，我想我问心无愧……”
“我不在乎你如何考虑，请再次明确你的选择”
夜晨带着坚定的语气缓缓开口
“解除”
“再次明确”
“解除”
“最后明确”
“解除！”
越到后边，声音越冷漠。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美好，需要太多太多勇气和决心。
夜晨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想反悔。固执的灵魂赢得多艰难，心就多痛苦。还是要斩立决，快刀斩乱麻……
“已解除”
直到宇宙意志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晨放声的大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没必要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是一个多可喜，亦多可悲的结局。
只是宇宙意志并没有感情和欲望，并不在乎夜晨的情绪，可能也无法理解，它的声音再次响起
“特性不可失去，你可以重新选择一条”
“随便一条都可以吗？”
“均可”
“那就加点幸运吧，你明白我的意思”
“已替换特性。前路漫漫，时间仍足够，你且慢慢走。”
听到了宇宙意志的回复后，夜晨再次坠入无边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