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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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夜晨身体的反应，女鬼欣然一笑，趴在他胸膛轻声道
“夜晨哥哥，人家是来报恩的，还是第一次，要温柔一点噢”
女鬼呵呵一笑，又嘀咕道
“噢，差点忘了”
一阵空间变换，夜晨惊讶地发现自己来到了房间洁白柔软的大床上……
“那个，现在请你闭上眼，我喜欢自己来”
“嘿嘿，好呀”
女鬼刚闭上眼，又突然睁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小声说道
“还是等等吧，那种事情太急了”
突然其来的断章让夜晨内心一紧，差点手滑就把剑召唤出来了。
“最多只能亲亲噢”
“嗯……好吧，你闭上眼，请让我自己来亲亲”
“呃——？”
下一刻，夜晨召唤出桃木剑，法力涌动，刺向她的脖子。
只是他看清晰那张脸后，这剑却怎样也无法再往前半分，太像了。
反应过来的女鬼猛然睁开眼，看着即将刺向自己的桃木剑，眼神很是复杂……
“负心汉，换了个服装就不认识我了？”
眨眼间，女鬼便退到几米开外。
虽然她可能是她，而且似乎没什么杀意，但保险起见，夜晨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张锁灵符，问道
“你是欣欣？”
两人这样对峙着，女鬼用复杂，无辜的眼神的看着他……
然后突然就蹲下身子埋头大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呜呜呜~骗子，你个大骗子
明明说过变成鬼也不嫌弃人家的，呜呜呜~”
夜晨心里也迟疑了，这看起来，不太对劲，情绪不像是假的……
房间的寂静和楼下隐约传来的蹦迪音乐声格格不入
时间一点点过去，女鬼身上的红裙渐渐变成了那白色的病服，原本及腰的长发变成了齐肩的短发。
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女鬼停止了哭泣，却不敢再抬头看他……
目睹这一切变化的夜晨，藏在身后捏紧符篆的右手缓缓松开，真是她？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问
“欣欣，”
话音刚落，还未上前仔细看，白色病服的女鬼却趁他一个不注意，冲出了紧闭的窗台
“别走啊，喂！”
夜晨大喊着，但没有追上去，这是五层楼高，他跳下去也得残，追不上的。
原地上只留下一些闪着微弱光芒的透明珠子，此时，系统弹出提示
“发现能值物品：善灵鬼的眼泪
介绍：灵鬼是生前有大功德方可凝成，受一方天地意志所庇佑。
也有少部分灵鬼，多为生前善良，却受尽苦难而死之人所化，天地意志不忍如此，以死后保留其生前全部记忆，护佑其不受伤害作为补偿。此类灵鬼，即为善灵鬼，不好杀生，不好争斗。
作用：可回收作为灵气能量，总价值：328能量币。”
结合女鬼的样貌和她的话语，夜晨已经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好多天前，他被秦水霖别墅里的警卫围捕后，二话不说转送警局。
住满几天时间，从警局里出来，他身上还穿着蓝白色条纹囚服，胸前背后都挂着已释放的绿色标签，防止民众将他误认为是越狱的囚犯。。
在警局大门前，就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病服姑娘，脸色很差，虽然时常有人路过，却不见她向任何人求助。
她就在那看着人来人往，车过车去，在这匆忙的世界里，平静的目光和悠然的微笑与她虚弱的精气神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当时他有点好奇，虽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直接离开，却又不太忍心，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派出所的门卫警察呢？难道他们没有看到这个女孩吗？
算了，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能帮就帮吧，举手之劳的事。
想到这，夜晨环顾四周，确认有不少摄像头覆盖后，才走上前
“你好？请问，你是病人吗？为什么会在这，你的家人在哪？需要什么我帮你联系一下吗？我会尽量帮的”
女孩睁开眼，看着他微微一笑。奇怪，莫名其妙地感觉眼前这个男孩很顺眼，她轻声回答道
“不用了，谢谢”
“真的不需要帮助吗？我想如果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我说说”
女孩默不作声地观察这个男孩的眼睛和表情，感觉蛮诚恳的，应该不是对自己的外貌有所贪图吧
不过按自己现在这状况……呵，在心底自嘲了一下，她开口说道
“你愿意帮吗？我想去离港市海滨公园的沙滩上看看日出日落。如果可以，就拜托您了”
“这……”
女孩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想，果然是会退缩的，可自己的要求是否又有些过分了……
“如果很为难的话，就算了吧。
对了，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还有三千来块，时间不多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当世界对你的善意的回报咯。
你是第一个上来问我情况的人呢”
女孩勉强地笑了笑，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有点老旧的农村储蓄卡，本应饱满红润的手是那样苍白，瘦骨嶙峋，他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将她伸过来的手慢慢推回去，夜晨点点头
“行，如果你不嫌弃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谢谢，那个，请不要叫警察帮忙……我不想麻烦家人了”
“好，我不叫警察。”
……
夜晨推着轮椅来到路边，用自己所剩无几的钱叫了一辆车
等车的空闲时间里，他和女孩聊得还不错，知道了不少信息。
她姓叶，叫叶欣欣，今年19岁，只不过，她似乎不是很愿意提及自己的家事。
不久后，一辆五座新能源汽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开车的中年人问道
“是你们叫的车吗？尾号4235？”
“是的……”
夜晨点点头，看着轮椅上的女孩，欲言又止，聊天过程中知晓，她不方便走路，座位不够轮椅放，坐车的话，需要有人抱着她上去。
女孩似乎明白他的疑虑，轻轻摇头
“没事的，你抱我上去就可以了，轮椅可以折叠起来，放到后厢里”
“好”
人生中第一次抱着一位女孩，他的内心却没有一丝杂欲。
没有想象中的什么体香，他嗅到了药味，汗味，以及一些多天没下床清洗导致的异味。
但他没有嫌弃，也没有什么抱怨的情绪，因为怀里的女孩也只是一种病痛的受害者……
也许是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并不好，女孩紧闭着眼，耳根通红通红的。
只将脸颊埋进夜晨的胸膛，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囧样
整理好一切，坐在后座的夜晨抱着她，对师傅说道
“司机，可以出发了。地点在App上应该有吧，是海滨公园。”
“有的。小伙子……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一百多公里呢”
坐车似乎让女孩感到不太舒服，她躺在夜晨怀里，眉头微微皱着，也不方便回应司机。
但不搭理吧，又有些不太礼貌，所以夜晨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想帮我的女朋友实现一个小心愿而已。
可以快点吗？我怕时间不太够”
“……”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女孩的病服，和那苍白虚弱的脸色。或许没有真正的心领神会，但也能明白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车内的氛围异样安静，直到把他们两人送到目的地，看着夜晨小心翼翼将女孩安稳地放到轮椅上。
中年司机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一路上都没有再和顾客闲聊，似乎自己日积月累锻炼出来的社交技能失效了
又或者，苦难命运带来的现实沉痛，根本不能被闲聊乐子所消解。
“欣欣，我们到海边了……”
“……”
没有听到回应，夜晨一下子心慌了，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欣欣？醒醒吧，我们到海边了，你睁开眼看看嘛，今天的日落很美的！”
“……”
看着轮椅上熟睡似的女孩，一种异样的情绪涌入心头，夜晨轻轻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力地蹲了下来。
刚刚闭上眼，鼻子却忽的一酸，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翻腾。
挣扎，悲伤，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在颤颤巍巍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睁开眼时，女孩湿润的眼眶倒映着迟暮了的夕阳，低声安慰道
“夜晨，别……别哭，乘车太累了，我只是睡一会儿，我现在很开心。”
“欣欣，坚持住，还有日出没看呢，快到夜晚了，我去买帐篷和吃的”
他强忍着眼泪说完，便匆忙转过身跑到树后面低声啜泣，心思敏感者的崩溃往往就是这一瞬间。
以往的日子自己看过的悲剧不算少了，可能亲身经历才会控制不住情绪。
亏自己还是个心理医生呢，擦干净眼泪，他起身去公园营地那边买帐篷。
为什么不租现成的帐篷？因为来海滨公园野营的情侣一直都挺多的，以至于没有空余的，不少游客都只能自己搭。
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没钱！钱不够啊！
好声好气地向路人借，可他一个穿囚服的人，谁会借呢？
被拒绝几次后，他才沮丧的回到了原地
“欣——”
还没开口，女孩尽力地晃了晃手中的农行卡，她似乎预料到了这情况，早早的准备好了。
“里面还有点钱，拿去用吧，没事的”
“嗯嗯，欣欣你在这等我”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看着他走远的身影，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孩，真的好好啊，或许这就是自己不反感的原因吧。
某一刻，她做了个决定，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够不够呢。听说有些人是能够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的，死亡吗？
她忽然又一次觉得这世界对自己太不公平，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没有病，没有逃出来，也许也遇不到这个男孩吧。
所以，上天，应该也稍微公平了一点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