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隆泰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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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莲叹了口气,“这案子根本没法破。门是反锁,窗户又不能走人。我正想怎么查案子呢,街坊邻居又传起了流言,说人家隆泰钱庄做黑心生意遭了报应。”
“一来一去,隆泰钱庄的老板哪里还坐得住,天天往我们府衙跑。”刘青莲苦着脸,“他家关系又多,三司的人来过问就算了,连户部、礼部、御史台的人都来问。”
“我都快愁死了。”
陈澈看着刘青莲装模作样地摸胡须,笑着拍了他一下,“连你都觉着头痛,看来牵扯的人可是真来头了。”
刘青莲为官圆滑,不然也坐不到京城府尹的位置。天子脚下,四品的官儿,要管着一堆一品二品重臣的事儿,没点本事和背景,几个月就会被撸下去。
可刘青莲愣是把这个位置坐稳了!
陈澈翻了翻案卷,“行吧,这案子放我这里。”
刘青莲乐得翘起来眉毛,“哎,这下靠你了,靠你了。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他摸着肚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刑部。
江随洲翻着案卷说道,“这案子确实棘手,陈大人有什么方向?”
陈澈摇头,“没。等下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隆泰钱庄。
沈寅得了消息提前候在了门口。
见着陈澈带着人过来,他深深弯下腰,“小的沈寅,见过陈侍郎,白郎中,江郎中。”
陈澈点头,“起来吧,我来看看出事的屋子。”
“这边走。”沈寅在前头带路说道,“那屋子是沈阿财特地找人用仓库修的,就是为了他能安静地盘账。”
“每次初五各地送来账簿和现银,他都在屋里算到半夜有时候要通宵。”沈寅道,“阿财就是这样的人,喜欢一口气把活儿干完。”
“这么多现银留在钱庄,你们的侍卫和镖师呢?那夜不在?”陈澈往里走,看着各处都站着壮汉。
“有,晚上门口,仓库都留了人。”沈寅指了指院子一角的屋子,“这里偏僻,在最里头,外头守了不少人,这里就不留人了。没必要。”
陈澈看了一圈,确实如此,小屋在院子的东南角,西北和南面都有门通向堂屋。堂屋里头既然守了侍卫,这里也没有后门,自然也不需要侍卫。
陈澈推开小屋北面的门,里头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九月的天气还是燥热,血腥和腐烂的味道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阵恶心。
白岭掩着鼻子和陈澈走到屋里。
沈寅也捂着口鼻进来,他一边推开东面通气的小窗,一边说道,“当时开门就是这样,阿财躺在墙角这里,脸面都是血。这面通气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不过开着,人也过不去。”
这间屋子并不大,四四方方,北面是门,南面靠近屋顶处有一扇小窗,东西面都是墙。
南面放了一排架子,搁着不少账册。沈阿财的桌子坐西朝东,桌面上还放着不少没写完的账簿。
地上散落不少纸张,血迹都集中门口左手边的角落里。
江随洲蹲下身子看了血迹道,“血迹滴落的行迹来看,这里就是被杀的地方。屋里也没有血迹拖曳的痕迹,沈阿财就是被凶手在此处砍杀。”
“所以沈阿财应该是开门让凶手进来,还没有回到自己的桌前,就被凶手砍杀。”
“然后凶手用了什么手法离开了这屋子,然后将门反锁。”
陈澈看着发呆的白岭,“你怎么看?”
白岭挠挠头,“好像有些道理,但总觉得哪里奇怪。”
“如果按着江郎中所说,沈阿财在门口就被凶手袭击。沈阿财的伤口都在正面,说明凶手是面对面对他行凶。”
说着他让白岭模仿凶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走到左边角落,然后自己转过身子,白岭假装举起斧子劈了过来。
江随洲突然打断道,“不对,这也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们要走到这个角落里?”
“是的,行动轨迹很奇怪。”陈澈低头想着,“这间屋子连个客人坐下的地方都没有。进来的人只能站在桌前和沈阿财说话。”
沈寅点头道:“就是这样。这屋子本就不是会客的地方。当初这里只是一个堆账簿的仓库。后来账簿越来越多,实在堆不下了,我们另寻了地方做仓库,这里就空了下来。阿财嫌堂屋里的房间,走进走出的人打扰他核账,就把这屋子整理了一下做了间书房。不过他也就是每月初五盘账的时候用,平日他不在这里。”
“每次我进来,都是站着和他说几句话就走。”沈寅说道,“其实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知道他脾气,他核账的时候,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我们都不会进来找他。哪怕进来,也是站在他桌前说起几句话就走。”
“他为何躲在一个角落里被杀?”沈寅又道,“会不是凶手拿刀逼他走到这里?”
陈澈接道:“那凶手逼他走到这里又是为什么呢?”
一个光秃秃的角落,为什么要把沈阿财逼到这里?
陈澈道,“一般来说,凶手杀人不外乎为财、为情和为仇,眼下的情况,财和仇似乎可能性更多一些。”
“若是为财,你们不是说只丢了二百多两么?屋里的银子你们都搬走了?没弄乱现场吧?”
沈寅立刻道:“大人放心,这点小的明白。这个月分店送来的现银不多,就装一口箱子,一共是五百多两银子还有六百多贯铜钱。原先就搁在他桌子前。我就叫了一个侍卫进来搬走,没动过现场的东西。”
陈澈拿起桌上的账簿说道,“这账已经核完了?”
“对,就是核完了我才知道少了二百多两银子,不然我也不知道啊。”沈寅说着,“钱是小事,关键这案子拖着,我们铺子的名声怎么办?”
“什么黑心铺子,什么遭报应之类的。”他拍着大腿,“这还让人怎么做生意?”
他看向陈澈轻声道,“陈大人,我们这铺子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这几日,可是鞋底嘴皮子都薄了。”
陈澈一笑,这种大钱庄,京里的皇亲权贵都是入了干股,自然要把事情压下去。
可其他钱庄后头的贵人哪会轻轻放过。这么下来,刘青莲自然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