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嫉妒之花(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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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案子是不可能再翻案的了。你知道我的脾气的,要么弄清楚,要么死。你今日就把话给我说清楚。”叶子臻手里的刀深入了皮肤,渗出斑斑血迹。
林知禹看着眼前弥漫的血色,慌乱地摆着手,“你别冲动!”
“说不说!”叶子臻怒吼道:“二十年来,我日日夜夜为此事痛苦,今日你就给我一个痛快,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哪里来的文书?谁让你做了这些?”
林知禹知道不该说,所有的事情都在二十年前李家覆灭的那天结束,他也答应了曹伯玉此生不会透露一个字。
但是在此情形下,他脑子似乎叫嚣着说吧,说吧,前二十年的隐忍到这一刻再也无法掩盖。
他终于吐出了三个字,“曹伯玉。”
“曹伯玉?”叶子臻重复了一句,她试探着看向了林知禹,“曹一然的儿子?”
“对。”林知禹抬头看着叶子臻的眼睛,“他来过叶家,你哥哥招待了他,他走的时候看到了我。”
“没有人把我当回事,可曹伯玉事后郑重地请我吃酒。”林知禹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他定有所图,但我也想有个人样。”
“是他告诉我,和你定亲的人是李明漳的儿子李玄同。如果李家覆灭,你父亲为了撇清关系,一定会把你匆匆嫁人,那么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这里的叶子臻愤怒到了极致,她想拿着刀狠狠刺进林知禹的胸膛,可她不能。
她必须忍住。
林知禹看着叶子臻的脸,“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我这辈子都没法够到你。”
“所以是曹伯玉给了你通敌文书,让你放在了子川的符箓里?虽然你知道子川要给玄一写符箓,但子川说他符箓从写完到送给李玄一从没假人之手,你怎么能偷偷把文书夹在他的符箓里呢?”
“我和他一起出门去的李家。路上曹伯玉安排了人撞倒了他,故意与他起了争执,我在一边趁他不注意就将文书塞进了他的包袱。”
居然是这么简单的过程,叶子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朝天吼道:“叶子川,你他妈就是个蠢货!”
林知禹趁机冲上去夺走了叶子臻的刀,喊着:“老马,你快过来帮忙!”
可惜出现的人不是老马,而是陈澈和李木子。宗端手里牢牢控制着老马,站在不远处。
林知禹看向了叶子臻,“这一切是你与他们联手骗我?你怎么敢?!”
李木子上去就是一脚,踹得林知禹痛得蜷成了一团缩在地上。
就是这么一个小人,害了师父大半辈子。
“行了,先捆了送去别苑审。”陈澈按住李木子的肩膀,“他可是个重要的人物,伤不得。”
李木子知道轻重,一个劈手将林知禹打晕了过去。
宗端看了一挑眉,这丫头手劲儿挺大,用力也准,又瞄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陈澈,干笑了两声。
陈澈对叶子臻道,“林知禹我们先带走,他一失踪必然会引起曹家的注意,你千万稳住,别让人发觉了。”
“我知道。”叶子臻道:“我这就去叫人去国子监请假,说他病了。他自己装病在国子监晕了过去,这借口都是现成的。”
林知禹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别苑。
陈澈对他道:“放心,国子监那里已经给你告假了。一时半会儿曹家不会注意到你。”
“说吧,知道的都说一遍。”
林知禹四处看着,李木子知道他的心思,“别看了,叶子臻已经回家了,毕竟你家里还得有人招呼着。”
林知禹正要开口,陈澈拿着叶子臻留下匕首猛地刺入林知禹的手掌。
巨大的疼痛让他瞬间晕了过去,陈澈朝宗端示意了一下。
宗端立刻拿来一瓶烈酒,揭开了封泥,一股脑儿倒在了林知禹的手掌上。
才晕过去的林知禹又被痛得醒了过来,他喘着粗气,看着陈澈,“你,你杀了我算了。反正我说了曹伯玉肯定会杀我。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直接让我死就行了。”
李木子嫌弃地往后一退,心道刚刚还让我悠着点别让他受大伤,怎么这会儿下手这么血腥。
陈澈理都没理林知禹,而是径直走向了一旁嘴里塞着布条的老马。
“马平,你来说。”陈澈站在他面前,“你说得越多,你家少爷就少受一些苦。”
马平看着因为痛而在地上翻滚的林知禹,“我说,我说,你别伤他了。”
“老马,老马,你别说。”林知禹挣扎着,但因为痛得让他脱力,这会儿已经站不起来。
陈澈问道:“曹伯玉是什么时候联系上林知禹的?”
“景元十六年的秋天。”马平道:“他请少爷去了余香楼吃酒。”
“曹伯玉应该调查过少爷,他给了少爷银钱让我们能在叶家打赏下人。他瞧出了少爷喜欢叶家小姐,就给少爷出了这个主意。”
“你家暗室中的银子是曹伯玉给的?”
“是。”
“一共给了多少?”
“曹伯玉陆续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陈澈道:“事成之后,曹伯玉找过你们吗?”
马平点点头,又看了看林知禹,“他找了少爷,让他盯着少夫人。”
“盯着叶子臻?”陈澈反问了一句,瞬间他明白过来,曹伯玉没有杀林知禹灭口,是因为还要用他来盯着叶家,也就是说曹家一直在盯着叶淮!
“你们为什么要买苏吟的字画书信?你能认出上面的字迹?你认识萧月如?”
马平停了下来,看向了林知禹,“少爷,你就说吧。”
因为疼痛,林知禹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了泪水,他嘶哑着声音说道:“让我死!”
“少爷,早些时候对夫人的时候就该狠点心。这时候该说就说,少受点苦。”马平苦笑了一声,“老爷说你该狠的时候却懦弱,该弱的时候又强硬,真是一点没错。”
林知禹趴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爹,爹,爹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攀上叶家。可他什么都没有,让我用什么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