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她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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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交错之间，不知道是谁的唇瓣被磕破，血腥的气息在味蕾上绽放。
一吻罢了，宁云逍气喘吁吁地松开江璃戈，往后挪挪坐在了床框的另一头，鲜红的血液在他唇边凝出突兀的痕迹。
他却似毫不在意似的，目光坦诚而炙热。
“好了，我不与公主计较了。”
“……”很好，倒是叫江璃戈做了恶人的角色。
算了，不算的，这人喝醉了，和被狗啃一口没什么区别的！
江璃戈迅速安慰好自己，一边抿着唇决定忍气吞声，一边又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些位置。
“世子喝了多少？”江璃戈决定转移话题，免得某人兽性大发，“瞧着像是醉了，不如我让松月熬些醒酒汤送进来吧？”
“不必。”宁云逍摇摇头，盘腿坐在江璃戈对面，一本正经地与江璃戈解释：“我没醉。”
“……才怪。”
江璃戈暗暗白了宁云逍一眼，刚想吐槽宁云逍几句，思绪一转，却又起了旁的心思。
就着衣袖擦了擦唇瓣，而后避开宁云逍跳下床去，一边奔向百宝盒，一边回过头交代宁云逍。
“世子且等等我！”
喝醉了酒的宁云逍倒是乖巧，“哦！”
江璃戈没点灯，在百宝盒里翻找了许久，才寻到那一小段香烛，用火折子点燃后径直摆在了宁云逍身边的小几上。
此香烛，名为忘忧香，在南楚可是千金难求的好宝贝。
忘忧香若是用于喝酒之人的身上，便会催化人身上的醉意，在此期间不论发生了什么，第二日起来醉酒之人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忘忧香点燃不久，原本坐得笔直的宁云逍，便斜斜靠在了床框上，眼神也逐渐迷离。
“我方才睡觉做了一个噩梦，世子想不想听？”
宁云逍神情有些恍惚，听见江璃戈主动搭讪，怔愣片刻，来了些精神，身体略略前倾，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
“可是吓着了？”
不知是否是忘忧香作祟，江璃戈竟在宁云逍方才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些许温柔来。
江璃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摇摇头狠狠地甩开脑袋里那些荒谬的想法，叹了口气，认真道：
“方才，我做梦梦见世子亲自率兵攻打南楚，以破竹之势攻入了南楚皇城。南楚百姓流离失所，南楚国土……生灵涂炭。”
宁云逍一愣，反应得倒是极快，“怎会？”
“万一呢？”江璃戈急道，“世子在昭王府身份尴尬，虽有盛武帝扶持，但没有功绩总也说不过去吧？若是攻打南楚，能换世子余生无上的权力、泼天的富贵。世子觉得，自己不会攻打南楚吗？”
“我不会。”
宁云逍坚定地摇摇头，一双眼如潭水般深不见底，却闪动着些许受伤之态。
“一人功绩，于一人而言或许很重要，可相比于天下苍生来看，何其渺小？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国几百万百姓的繁衍生息。用挑起战争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这样的事我断不会为！
而且，南楚与盛凌交好多代，又怎会因谁的一己私欲而倾覆？
便是国家之间的小摩擦，君王都只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战争是举一国之力的赌局，若不是别无选择，便是圣上允了，朝臣也不是哑巴。”
不得不说，宁云逍的最后一句话，的确点醒了江璃戈。
过去，她只知道亡国之恨，却没深入地去想过，若无正经缘由，盛凌又怎会举一国之力来攻打南楚？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云逍的回答，叫江璃戈多少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只得尴尬地笑笑，干巴巴地解释了句后，又问。
“我只是想问，若世子有朝一日会选择率兵攻打南楚，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宁云逍剑眉微蹙，思索片刻后才认真道：“其一，南楚主动来犯，害我盛凌百姓福祉，损我盛凌国土完整。其二，南楚君臣不仁，有害于天下苍生。”
宁云逍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正义凛然，越发叫江璃戈觉得自己有些不像好人，瞧着也问不出旁的话来了，干脆歇了心思。
趁早灭了蜡烛，还能省点钱，江璃戈想。
蜡烛熄灭，江璃戈便将宁云逍就近安顿在了罗汉床上，自己则裹着被子望着幔帐发呆。
只怪她前世太过无知，连灭国缘由都不知晓，否则如今也不会如此艰难。
这一夜，江璃戈辗转反侧，总是睡不安生，直到打了三更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倒是素来浅眠的宁云逍，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
两人是被一声尖叫给吵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便瞧见不远处同样一脸将醒未醒的对方，以及……
惊讶到打翻了水盆的松月。
“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风泉关切的声音，松月此番倒是比平日脑子转得更快些，哐当一声合上门板，连忙将风泉拒之门外。
“无事，我自个儿手滑了，风泉你且去瞧瞧小厨房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公主这边我侍候便是。”
风泉没有起疑，应声离开。
见外头没有动静，松月立马冲了上来，指着宁云逍痛心疾首。
“世子！虽说你与公主已有婚约，可婚前行……如此之事到底是不符礼制！你……你让我们公主日后可如何做人啊！”
“……”
宁云逍大抵也明白过来松月怕是误会了，他似个被抓包的学生，俊脸泛红，连眼皮儿都没好意思抬。
瞧着宁云逍的反应，脑袋还有些昏沉的江璃戈恍然醒悟过来，英雄救……
哦不，是美救英雄的机会来了！
瞧瞧咱们松月这话问得，宁云逍着实不好答啊。
默许吧，显得太禽兽；
说没有吧，那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这时候，便需要自己出马解围了！
“松月！”
江璃戈低呵一声，边解释自个儿也跟着红了脸，“昨夜是我瞧见世子喝醉了酒，宫门又下钥了，便将世子带回安顿在了这儿。”
“那公主你有没有……”
松月为了自家公主的名声，及时闭嘴，极力忍耐才将“霸王硬上弓”这几个字憋住了。
感情松月这是连她都八卦上了？
江璃戈很是无语，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左右为难之际，却听宁云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