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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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眼神？”赵无妄疑惑不解，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像是在看个怪物。
韩诗茵没有回答，而是连忙松开赵无妄的胳膊，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文倚楼同样察觉到赵无妄的异常，反而迈步上前，正色道：“你的眼睛，怎么如铃兰一般呈现诡异的血红色，你不会是中了魔煞吧？”
“是吗？可我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劲。”说话间，赵无妄张开双臂环视己身。
见状，韩诗茵心中思忖：的确，有那东西在，你怎么可能受魔煞影响……旋即，她又匆匆上前，装模作样的抚摸赵无妄的额头，关心道：“你真没事吗？”
赵无妄迟疑了片刻，呢喃道：“好像……有事……”
话音刚落，身上突然迸发出【玄凰念火】熊熊燃起，曾经融合的妖煞似乎在魔煞的蛊惑中，再次觉醒出新的意识。
文倚楼见势不妙，慌忙凝聚金青笔凭空勾勒。顿时，一束【流光虹】化作丝带将赵无妄缠绕得密不透风，试图借此将念火镇压。
“屏气凝神，只是一缕魔煞，我助你将其逼出体外。”
“不必紧张……区区魔煞奈何不了我。”
赵无妄却是十分淡定，毕竟妖煞也好，魔煞也罢，万变不离其宗，他有经验应对。不说探囊取物，但也是手拿把掐。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他眸中的血色逐渐褪去，周身念火也渐渐烟消云散。反而他感觉念火的强度，好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就这样解决了？”韩诗茵不敢置信，上上下下打量着赵无妄。
“是吧。”
“不对……”
许久，韩诗茵蹙眉肃然的否定。只见她的瞳孔泛起异样的光芒，仿佛能穿透赵无妄的识海，直面对方的神魂。
“你这双眼不一般啊……”赵无妄似心有所感，意有所指的感慨道。
然而韩诗茵置若罔闻，唯有瞳孔收缩与放大间徘徊，神色越发变得惊恐，连额头都慢慢渗出冷汗。
“他到底怎么了？”文倚楼疑惑道，连自己源丹境都没发现的异常，对方是怎么看出不对劲的。
“煞气至阴至邪，诞生于万物之间，却又不属五行之内。你这【玄凰念火】，没将其烧干净。”韩诗茵直言道。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眼见对方的神色不似作假，尽管自己都没发现身体有何异常，但赵无妄仍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最重要的是，从对方的双眸中，赵无妄好似看到【天狱界碑】，一晃而过的影子……这到底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眸，竟有此等神鬼莫测的能力。
两人目光炯炯，韩诗茵霎那间回过神，大大咧咧道：“我蛊毒洞曾经尝试研制过毒煞……虽说功亏一篑，但这些年的经历，让我对煞气略有研究。”
“你这妖煞源自妖兽的尸骨，铃兰的魔煞源自百万人的神魂，两者合一极其容易孕育最原始的【煞胎】……不对，好像已经孕育成功了……”
闻言，赵无妄越发好奇，追问道：“【煞胎】在哪？神魂、血肉、还是气源？”
“都不在。如附骨之疽，与你自身源气相伴相生。”
“有办法解决吗？”
“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你自毁气源，否则迟早有一天【煞胎】成型，届时就是反噬宿主之日。”
“我承认煞气的恐怖，但不相信他如你口中那般无敌。”赵无妄淡然笑之，粉身碎骨都经历过，岂会凭借对方一句就自废修为。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这世界之大或许还有其他我所不知的方法。不过，我奉劝一句，至少你不能再接触任何煞气，否则绝对会加速【煞胎】的生长。”
“言之有理。”
此时，沉默聆听许久的文倚楼，突然开口说道：“据我所知，蛊毒洞研究的毒煞好像并没有完全失败吧。”
闻言，韩诗茵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笑容，但旋即话锋一转道：“现在不是讨论陈年往事的时候，我们应该想想，能不能在苍安院攻城之前，助其一臂之力。”
眼见对方不愿多说，文倚楼善解人意的附和道：“你有什么想法？”
“当初我蛊毒洞和七绝城有过来往，故而我知道有一人在这城中至关重要，若是能说服他为我们所用，七绝城大半的防御绝对不攻自破。”
“你说的不会是叫商郁离吧……”
“你知道他？”
“一面之缘。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别说说服对方，恐怕就是找到他，都是个问题。”
“我知道他在哪呀～”韩诗茵俏皮的挑挑眉，故作神秘道，“之前出去，我可不是瞎溜达……说来也巧，刚刚好看见他被人带走了。”
“真的是巧合吗……”
赵无妄与文倚楼相视一眼心照不宣，似乎都心知肚明，却识趣的没有质疑。
月落乌啼，本就是睡意正浓之际，但今夜的七绝城却一改往日，大街上万籁俱寂，反而令人顿感不安。
“看来城主府对城中众人的管控越发得心应手，都不需要给与他们喘息的时间。”
“大战在即，想必慕千戴也会感觉压力山大吧。说不定天一亮，这座七绝城当真成了一座鬼城。”
“兽潮未至，人族倒是先自相残杀……可怜亦可悲。”
“世俗中的权贵都做不到视平民为同类，你还指望修行之人能尚存伦理道德？”
“怪不得常言道：仙凡有别，人妖殊途……大概丛林法则才是这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
“你真决定一人前去？”文倚楼担忧道。
“方便。”
话音落下，赵无妄果断从地窖内闪身而出，径直朝城北方向飞跃。
城北有一座巍峨矗立的七星宝塔，据说七星灯正是在此处，由商郁离带领数百位人工巧匠铸造，并供奉长达十年，直至月前才打造完数以万计的仿品分配给千家万户。
若说七星灯是即将成为掌控神魂的天元宝器，那么此宝塔则是不亚于七星灯的防御型半成品宝器。
塔高百丈，通体银白，所耗费的稀有金属不计其数，而塔体表面则描绘着璀璨的七颗星辰，仿佛时时刻刻绕着塔体，有规律的旋转。
据说哪怕无人掌控，宝塔本身都足以硬撼源丹境的攻击，而几乎会毫发无伤。当然，这座宝塔既是坚固的堡垒，亦是牢不可破的囚笼。
按照韩诗茵的推测，商郁离如今正被关押在宝塔塔尖。而赵无妄也十分耐心的守候在暗处，静静等待有人开启宝塔大门。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慕千戴与铃兰借助他体内的魔煞，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他的不远处。
“这小子越来越古怪，居然连魔煞都不足以影响其神智。”慕千戴神色凝重道，“要不要动用所有力量，趁其不备彻底斩杀？”
“不……他身上的秘密，你不心动吗？”铃兰笑的阴森道。
“你的意思？”
“请君入瓮，为我所用。”
不多久，七绝城统领带领着四名侍卫，径直走向宝塔，亮出一块腰牌后，宝塔大门随即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