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修行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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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快马而归，迫不及待的将村中所见全盘托出，不过不知为何，他唯独隐去了关于许雅雅的一切。
“掏空五脏六腑……听着倒是不像人类所为，难道是妖兽袭村？”赵无妄喃喃自语。
“不见得，有些秘术邪乎得很，修行起来同样灭绝人寰。”疯子狸反驳道。
“小师叔，那我们接下去怎么？”
“你带领其他人再去一趟，让这些无辜的村民入土为安，然后我们继续赶路吧。”
“可是这些村民……”
“易云，这便是真实的修行世界。我只希望你们能以此警醒，自强不息。”门帘随着话音落下，赵无妄重新回到马车之内不再多言。
“疯大哥……”
疯子狸沉默不语的摇了摇头。他与赵无妄想法一致，虽然欣慰对方的赤子之心，可这种事情他们经历太多。
或许遇见会拔刀相助，但事后只能说是鞭长莫及……
无奈之下，易云转身带着其余几人折回无名村庄，将每一具骸骨小心翼翼的埋入土中，并在村口临时搭建一座简易的石碑。
接下来的路程气氛有些沉闷，期间竟然又陆陆续续的遇到几座被屠戮的村庄，让本就不安的他们，心中萌生一丝疑惑。
“看来是人为的，此路直通七绝观，难道对方也是冲着百镇演武而来，顺便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提升自己。”疯子狸笃定道。
闻言，易云耿耿于怀道：“小师叔，要不我们加快速度，说不定能在前方遇到这个畜生！”
这次，赵无妄并没有拒绝，反而神色肃然的督促众人快马加鞭。他不会特意抽空去调查凶手，但若是能撞见，自然也不介意为民除害。
顿时，众人策马奔腾似乎迫不及待的揪出这个屠夫，然而当路过一处乱石林时，马匹又被迫硬生生的停止了步伐。
只见眼前的乱石上，躺满了身着各色道袍的尸身。鲜血还未干涸，从石头上滴落，在泥土中汇聚成一滩滩的血泊……每个人面目狰狞，身上清晰可见的刀痕剑伤。
众人沉默，凝视深思……显然这并不是那名屠夫所为，毕竟这些人的尸身至少都是完整的。
“此地并未有天材地宝的痕迹，他们为何会自相残杀？”易云忍不住困惑道。
“在你们的想象中，百镇演武是怎么样的？”赵无妄忽然反问道。
“各方齐聚，摆开擂台，公平竞争，决出胜负。”
“呵……如果我说，在我们决定前往七绝观之际，演武已经开始了呢？”
易云等人如同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目光齐聚在赵无妄的身上，久久不曾回话。
“玄黄源术的诱惑，值得很多人不择手段……修行的残酷不止优胜劣汰，你们还需切记人心险恶。”
“谨遵阙主教诲！”
九人郑重其事的异口同声答到，却在此时，面前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成百上千的箭矢，铺天盖地的接踵而至。
唰唰唰
易云首当其冲，踏马飞身而起，抽出腰间利剑迎面抵御，其余人紧随其后，纷纷如法炮制。
箭矢虽未附着源气，但毕竟是远攻之利器；气灵境虽褪去凡身可御气杀敌，不过终究是血肉之躯。
九人不敢大意，无不屏气凝神爆发全力……然与此同时，乱石之中的某些‘尸身’竟陆陆续续的复活了，出其不意的朝着九人攻其不备。
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吓了九人一跳，打乱了几人原本的严防死守……
易山似乎忘了自己是气灵境，面对区区蜕凡境的偷袭，顿时吓得他屁股尿流，肥嘟嘟的身体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闪。
易黑和易白两兄弟，同样不知所措，慌了节奏的他俩连续被箭矢，命中手臂和大腿，随后被人一脚踹飞。
眼见情势不妙，疯子狸当即就欲出手营救，却被赵无妄一把拉住，淡然道：“帮得了一次，但帮不了一世。”
“你不怕玩过火？”
“我在。”
短短两个字，赵无妄说得轻描淡写，然而疯子狸却感觉莫名的信服，故而他索性坐在马车上闭目塞听，眼不见为净。
前方的战斗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发生逆转，纵使对方前期打了九人措手不及，但毕竟实力的差距摆在这儿，九人在摸爬滚打中慢慢找回了自信……
“九人气灵……撤！”
对方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在后方密集的箭矢掩护下，残留的人员陆续开始后退。
“来了还想走！”
见状，杀红眼的易云等人哪里顾得上什么穷寇莫追，各个持剑奋起直追，势要将来犯之人尽数斩杀。
毕竟当初赵无妄说过：人不犯我，相安无事；人若来犯，赶尽杀绝！
不过，九人谁也没注意到，对方看似落荒而逃，但每个人的脸上反而露着戏谑的神情，好似有种请君入瓮的得意。
果然，当易云几人跨过某个区域之际，地上突然此起彼伏的爆炸。
顿时，大片大片的白色粉末在半空中弥漫，不仅遮蔽了九人的视线，甚至其中的腥臭味呛得九人，不由自主的剧烈咳嗽。
与此同时，新一轮的箭矢破空而来，且每支箭矢的箭头，都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尤其火焰与白色粉末接触的片刻，又一次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
“嘿嘿……九名气灵境又如何，敢与我江阳门争夺玄黄源术，不自量力！”
“不错，一下子除掉这么多竞争对手，门主知晓后，必定好好嘉奖我等。”
“别啰嗦了……估计还会有人前来，让兄弟们一起，尽快重新布置现场。”
前方江阳门众人得意洋洋的炫耀，隐藏在后方的近百名弓箭手，同样脸上挂着大获全胜的笑容，从各自的隐身之处大步而来。
然而当尘土渐渐退却之际，所有江阳门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尬住，随即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席卷全身……
在他们面前，易云九人浑身喋血，蜷缩着或躺、或坐、或趴的四散在地，脸上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亦或是心有余悸的惊慌，还有一丝自惭行秽的自责……
但最重要的是，九人身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道戴着黄金玄凰面具的巍峨身影，无形之中像是撑起一方绝对的防御。
只见赵无妄仅仅负手而立，但所有尘土粉末却片粒不近身，而随着他玄凰面具下的双眸扫视，江阳门众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在膨胀……
膨——
片刻之后，一声沉闷的爆破响起，半空中凭空多了一片血色朦胧，在微风中徐徐消散。
“小师叔，我们是不是很差啊……九人气灵却被一群乌合之众戏耍。”易山忽然颓废叹气。
“是很差……不然我为何带你们来？”赵无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道，“不过我现在很庆幸带你们来，这一趟很值——”
闻言，易云抿着嘴低着头惭愧道：“您不担心我们是累赘吗？”
赵无妄笑而不语，转身漫步走向马车上，边说道：“休息好了，就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