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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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壁光阴，白驹过隙。
洞外的日子一天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洞底的时光，也悄悄地过去了三个月……
玄历四九七六年，十月中旬。
距离沈云皓失踪已经整整四个月。
天渊之底，沈云皓闭目盘坐，头顶一枚水蓝色的珠子静静悬浮，散发着轻柔的蓝光，仿佛水波一般往外扩散而开，最后从沈云皓天灵之处汇入。
从外界看去，此时的沈云皓身躯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好似覆盖了一层古铜软甲，将沈云皓完全保护在内。
而他的体表肌肤之上，亦是有着暗金色光纹生成，盘曲蜿蜒，复杂而深沉。
那些光纹并非一成不变，随着头顶瀚海心散发的水汽一道道被沈云皓吸收，那些光纹也在一点一点被完善，并扩散至全身的肌肤。
直到某一刻，那光纹终于将全身覆盖完毕，沈云皓也猛地睁开眼睛！
“啊！”
就好似体内堆积了无尽的气力，他站起身来，狂吼一声！
随着这一声怪吼，外表古铜色的光泽越发显着，而那些暗金色光纹也一点点没入沈云皓体内，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我他么成功……哎哟卧槽！”
兴奋的话音未落，一条巨大的龙尾突然横扫过来，直接将气势磅礴沈云皓打翻在地。
“大半夜的，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嘛……还让不让龙睡觉了……”
沈云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甩尾打得有些懵逼，抬头便看到迷迷糊糊的小白龙正目光不善地瞪着自己，当即跑上前干笑道：“抱歉抱歉，打扰到我亲爱的璃儿姐休息了哈！”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小白龙颈脖处的细鳞上轻轻抚摸，似在安慰。
烛璃眯起眼，竟也是毫不避讳地露出一副享受的姿态来，幽幽地晃着尾巴，嘴里哼哼道：“一坐就是半个月不搭理人，醒来就扰人清梦，你这家伙，诚心气你姐是不……”
“哪有哪有……我这不是突破了，有些兴奋过头嘛……”
沈云皓嘿嘿笑了两声，直接靠着小白龙脖子上淡紫色的软毛坐下，仰头美美地躺在里面：“璃儿姐这半个月过得怎么样？”
烛璃的语气带着几分慵懒：“还不是一样的无聊……”
经这么一闹，小白龙也失了睡意，只是和寻常一样卷起尾巴贴在沈云皓怀里，用尾端绒毛帮他御寒。
秋日过半，天渊之下的气温也是越来越低，即便沈云皓拥有灵气强化过的身躯，也有些扛不住这夜间的寒气。
所以在平时修炼之余，他都是与烛璃尽量地贴在一起“抱团取暖”。
尽管他知道，抱团是真，取暖却是他单方面的。
璃儿姐的白龙之躯，这点寒冷对她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烛璃早已不避讳与他亲近，一人一龙的相处模式自然比一男一女要随性得多。
只不过今天的烛倒是忘了，沈云皓已然突破铜皮境，身体素质成倍加强，这冰寒的气候已经很难再对他造成影响。
沈云皓嘴角一弯，轻笑道：“璃儿姐没有偷偷跑出去玩？”
“……”小白龙抿了抿嘴，面色有些无奈：“为什么你明明都打坐闭关了，还能猜到这些……是不是蛋仔又告密了？”
“唉！璃儿姐可别诬陷人家……那小笨蛋，我教了他那么久都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的，怕是只有璃儿姐才能听懂他的意思……”
“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人类小孩那般得天独厚？妖族生智难，化形难，修炼更难，尤其是蛋仔这种没有身份背景的山野妖族，能够修炼至此都是老天爷赏饭吃，哪有你们人族那么好运……”
烛璃这话说得沈云皓倒是非常认同，点头道：“等璃儿姐离开这里，把蛋仔也带上，这样那小家伙也能有个家了……”
四个月的朝夕相处，沈云皓也确实对这个可可爱爱的小蚌精产生了浓厚的爱护之意。
而且从蛋仔身上，他总能看到某只胖猫的影子。
“也不知奶茶如今怎么样了，没有人给她喂小鱼干，是不是已经离开沈家了……”
烛璃从沈云皓口中听说过奶茶的存在，也对这只伴了沈云皓八年之久的胖猫产生过不少好奇。
“你若想看，随时可以回去看看啊……”
“……”
随着烛璃这番话说出口，气氛却是微微凝滞下来。
随时回去……
再加上承认之前偷偷跑出去过。
这都在预示着……小白龙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有能力回到北海了……
而如今沈云皓突破铜皮境，说明他水元素之力已经吸收完全，便再无借口让璃儿姐留在这里……
两人，终究到了分别的时刻。
沉默半晌，烛璃叹了口气：“云皓，你真的不愿跟我走吗？我有些……舍不得你……”
沈云皓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没有说话。
这是烛璃这么久以来说得最直白的一次，放下了所有理由和借口。
她就是单纯不想与他分开，想带他一起回家……
沈云皓压下心底涌出的一分莫名情绪，抿嘴干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璃儿姐为何说得我马上就要死掉一样……”
“你少在这里贫嘴……”
小白龙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止不住的失落。
沈云皓终究还是拒绝了她……
当然也只有烛璃自己知道，沈云皓一旦回到沈家，等来了宁雨瑶，他今后的人生可能就会被另外一个女孩占据……
她分明一直将沈云皓当作弟弟看待，可想到这种情况，她依旧会感到莫名的酸楚，就仿佛珍爱的小玩意被人抢走一般。
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可能凡间姐姐看到弟弟娶妻，也是这种情绪吧……
“我可不是贫嘴……”沈云皓转头抚弄着龙首之上一只精致小角：“璃儿姐答应过我会带我去北海看看的，可不能毁约！”
虽说都是去北海，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而且璃儿姐以后无事，便可常来临渊城陪我下棋啊……”沈云皓玩味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璃儿姐可是至今都未赢过我一次……”
谈到此处，小白龙也忍不住咬了咬牙。
“你这家伙，我虽然下不过你，但是我北海人才尽出，我迟早会找一个能治你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