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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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捕的无惨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当然最后在与谢野晶子的威胁下，恢复成原貌的怪物被用束缚带牢牢地捆扎送进了地牢。
目送着恨不得用目光戳死自己的无惨远去，与谢野晶子有些茫然，她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这不对劲之处却是她后知后觉的感受。
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晶子，怎么了？”
森鸥外笑着，他笑得很好看，但是与谢野晶子却感受到了骨子里的寒冷。
她想起来了，她曾经见过无惨，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战场上，由于无惨用了小女孩的形态导致她一开始没有认出来。
但是在最后对方露出原型的时候，那眼熟的样貌终于让她在此刻回想了起来。
“那个人是战场上的那个？”
黑发的女孩犹豫着，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看向森鸥外。
“是的，这是个秘密，晶子要保密哦。”
面对半蹲在自己面前，用手指做出噤声姿态的森鸥外，与谢野晶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似乎又做错了。
明明她应该早就察觉到的，为什么她会期盼对方给予自己否定的回答呢？
那个男人！
与谢野晶子的脑中划过无惨那张狼狈却夺目的脸，愧疚让她下意识地就想要阻止那即将转过拐弯的运送队伍。
“嘘，不可以这样做。”
死亡的寒意从脊背传来，被从背后捂住嘴的女孩眼中泛起了泪花，她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与谢野晶子”那是属于森鸥外的异能力人偶。
这是明晃晃的警告。
“看来是我低估了晶子的聪明程度，不过没有能力的拯救，只会拖累自己呢……”
盯着眼神从一开始惶恐而后转向坚定的女孩，森鸥外露出了有些头疼的表情，这可是他如今唯一能威胁到无惨的底牌，要是失去了对方，他接下来的计划无惨绝对会将其掀翻的。
特别是在他欺骗了对方的感情以后。
他可是真没有想到吃人的怪物还会有人类的情感，唔，或者说不是人类的情感，而是同类的情感。
异能力人偶干脆利落地打晕了与谢野晶子，而后从一旁森鸥外贴身携带的药箱夹层中取出了镇静剂给与谢野晶子注入。
“治愈系、在军方挂了牌的异能力者……还是交给老师去头疼吧。”
森鸥外在内心做了决断，哪有只拿好处的生意，正好他估计夏目漱石早就在怀疑他了，把这张克制无惨的底牌交出去，也不算突兀。
交出这张牌的同时，也意味着森鸥外断绝了无惨在这个国家政界的出路。
一个只要有一口气就能够治愈好所有外伤的人，他相信夏目漱石这位老师会让对方打消一些不该有的念头的。
只是下次再借这张牌就难了。
不过没事，无惨君还是很好忽悠的，这年头能力强大、有点脑子但是又不多的工具人很难找了。
异能力人偶熟练地夹着与谢野晶子离开了港口黑手党的大楼，而后又以与谢野晶子的样子混了回来。
只剩下人在晚香堂教第二个弟子的夏目漱石，看着被送来的小女孩愁着撸胡子。
正好黄昏之际，身着棕色侦探套装的男孩与其助手到来，于是夏目漱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留下了一张纸条，接着就变成了猫跑走了。
【这是一位治愈系的异能力者，这个孩子刚从战场上下来，并且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心理创伤，麻烦你看顾一下了。——夏目漱石留】
于是，刚刚喜提一个孩子的银狼拿着纸条愣在了原地。
而通过逻辑分析很快知道了结果的江户川乱步则是来到了与谢野晶子的身旁，目视着女孩子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愧疚，靠谱的少年掷地有声得道：
“那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不属于你的错误加在自己的身上，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其余都是那些蠢货的阴谋。”
与谢野晶子被这个声音唤醒了神志，她的眼神聚焦看向对面的男孩子道：
“可是没有看穿这其中的阴谋就是我的错，因为我，一个人落入了地狱。”
陷入了自哀自怨的女孩，脸上露出了苦笑，而后继续道，
“而我甚至没有能力去拯救那些人，甚至于我自认为的拯救，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沉重的负担。”
“既然错了，那就努力去改，人如果不会犯错，那他便不是人，而是神灵。”
与谢野晶子看向浑厚的男声传来的方向。
“而且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是一种胜利了，总比错上加错要好。”
江户川乱步在监护人的身旁补充道。
“真的吗？那我还是一个好孩子么？”
女孩脸上的泪不知何时滴落到了地面，翠眸的侦探无措地看着与谢野晶子，那双眼睛中是燃起了零星火光的柴堆，而他则是一阵风，决定了火的熄灭与复燃。
“当然，以后不知道对错的事情就来找我吧，我这个世界第一名侦探会看好你们这群愚蠢的婴儿的。”
江户川乱步抚了抚自己的眼镜，帅气地站在落日的余晖下说出了自己的台词。
而后……
“呜呜呜……哇……”
“喂喂，别哭啊！”
被抱住了腰的名侦探手足无措，心里给某位惹哭女孩的人记了狠狠一笔。
夕阳将光投到了女孩的身上，赠予了对方最后一抹曙光。
*
港口黑手党地牢
无惨被牢牢地捆扎在了厚重的木板上，尾崎红叶站在远处，广津柳浪手里拿着个摄像机对着无惨的方向，那是之后呈给首领的证据。
“开始吧。”
负责监督的原板干部说出了惨烈的前兆。
年迈的干部与病重的首领因为无惨这个利益，再一次站在了一起。
机枪对准了无惨。
那是用来验证不死性的重要道具。
无惨冷漠地看着众人，他对于接下来的疼痛早有预料，只是察觉到危险的神经还是抽痛了一下，让他不得不强行压下那涌起的惧意。
“你说什么？”
森鸥外听到了无惨即将被处刑的消息，他的眼睛微睁，他没有料到老首领这么狠，疑心病简直到了极点。
他知道破绽或者说对方怀疑的点在哪里，他中无惨的能力时，与谢野还在他的身边。
明明只是一个工具，但是森鸥外微微垂下了眼帘。
他伸手半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掩饰着自己的神情，藏在黑暗里的男人看到了远处饶有兴致看向自己的太宰治。
“森医生该不会对那位怪物有感情了吧？”
少年的鸢眸中闪烁着恶意，比起人类更像是注视着人间，无所谓善恶的神明，只要足够的有趣就行。
属于少年的人性早就被家族加上了门锁，除非特定的情形可是很难打开那扇门的。
“太宰君与首领相谈甚欢。”
“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只不过他的手里握着你想要的东西。”
森鸥外没有理会太宰治的意有所指，而是直接地道：
“无惨君应该赠与了一些东西给你，忘了告诉你，如果无惨君的本体死掉的话，他可以通过寄存在你身体里的血液复生。”
这下换成太宰治冷脸了，森鸥外不用担心这一点，太宰治相信对方早就让那个克星帮忙清理了身体里的血液。
但是他……
他是想要追寻死亡不错，但是他可不能接受一个人从生理层面让他消失，并且以后可能还会用他的脸这件事。
“我可没有本事阻止首领。”
面对太宰治语言中的妥协，森鸥外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是一颗胶囊，与老首领一直吃的药一模一样。
看着森鸥外早有准备的东西，太宰治挑了挑眉伸手预备接过，而后却在即将拿到的时候，被森鸥外缩了回去。
“哦，对了，太宰君，这颗药里面也掺了我的血，如果扔掉的话，我会有感应。”
身上缠着绷带的太宰治瞅了眼变态老大叔，意味深长道：
“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违背诺言。”
接过药，手一翻，刚到太宰治手上的药便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紧接着少年就走向了前往顶楼的电梯，去向老首领汇报他的成果。
“我不介意您用我的身体复生。”
站在楼道中的森鸥外开始走向前往地下的楼梯，与太宰治的预料不同，他并没有让与谢野晶子去除掉自己体内的血液。
第一，鬼血跟无惨有联系，一旦去除掉，无惨肯定立刻马上转身就跑。
第二，鬼血自带的恢复力也算是森鸥外的底牌之一。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原板干部？”
看守地牢的守卫对着森鸥外打招呼。
“首领让我来监督那个怪物的实验。”
森鸥外觉醒了属于自己的血鬼术，更具他个人的特色和执念，能力名为“谎言”。
真假参半即为真实，虚假也是真实。
这是他能够蒙蔽无惨的原因，也是他的又一张底牌，所以他不会杀死自己的王，反而会拯救他，供养他，让他获得无上的荣耀。
走进地牢。
惨白昏暗的光下，被浑身束缚这静静立着的无惨看向了森鸥外，心中大石微微落地。
他们是缠绕的双生花，也是共生的鳄鱼与千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