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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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看着老妇人淡定的安排着老人后事，好像刚刚痛哭的那个沧桑老人，不是她，只是另外一个人，现在她安排的是跟她一点不相关的人。
老妇人安排好一切后，她才又回到了，老人身边。
慢慢地从厨房里面打了一盆热水，缓慢地端了进房间。
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着，在他老伴最后的在人世间，给他体面。
身上到处是污泥，血迹，还没有来的及处理。
现在，他走了，就是给她时间处理的。
她在厨房里面打水，老余想帮忙。
但被她拒绝了，她的老伴，是她自己事情，这也是她最后，为了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既然这样，她就好好的，把最后一件事情，做好。
她慢慢地用洗脸盆，盛了一盆水后。
用力抬起来后，才开始慢慢地艰难的走着每一步。
确实是，太难了。
这辈子，很多重活，都是老伴帮她做的。
现在，老伴走了。
她只能自己来弄，一步两步，蹒跚地走在进屋的路上。
她也没有想到，本来是世界上最短的距离，她此刻心中，感觉，这是她这辈子，走的最长的一段路。
她慢慢地走着，一步一步的走着，往老伴的房间里面走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到房间里面。
其他人在旁边，都默默地看着老夫人。
害怕，她走路走到半路摔下来了。
但，她没有，她坚强的用双手，把这盆水，端在手里。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把一盘水，端的那么稳的。
就是，这么稳，她才走的很慢。
因为，她不想，把这件事情那么快做完。
做完了，就代表，老伴真的走了。
她心中，对老伴的不舍，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
她每走一步，她内心就煎熬一次。
确实是非常煎熬，她也没有想到，老伴就这样走了。
也没有想到，老伴走后，内心那么煎熬，那么难受。
这些，她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现在，她知道了，也体验了。
当她走到房间里面，抬眸看向依然还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的老伴。
他还是她心目中的俊俏郎君，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她的唯一，我也是，唯一的依靠。
所有的人都在门口大气不敢出的看着老妇人，看着她慢慢地靠近老人。
快到床旁边后，她把热水放在旁边，用毛巾，拧干水后，从老伴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她擦的非常小心，嘴巴里面还不停地念叨着。
到底说什么，在门口的他们没有听到。
太小声了，再加上，她说的话，只有躺在床上的人才知道。
他们也目睹了，一个感情原来可以这么真挚。
小艾看在眼中，眼泪在自己眼眶里面，不停的流出来。
确实是，真的太感人了。
她以为，她爹娘是世界上非常恩爱的人。
看着这对老人，才发现，他们才是。
有了他们给她的模板，她才要找一个，真的爱她的人。
她的眼眸看向森木，暗示他，希望他能给她回应。
但，此刻的森木，才没有什么小心思。
因为，他眼中，只有这个老妇人行为。
他有种预感，这个老妇人不会做完这些，就自己随这个老人去吧！
他知道，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每天靠着回忆活着，这样的接下来的人生，是谁也挺不住。
所以，他要时刻盯着老妇人，不要做傻事。
老妇人只是慢慢地擦拭着老人，慢慢地擦拭，脏了，就冲洗洗一下，再继续擦拭。
她这个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了。
她的一系列擦拭完后，累的她气喘吁吁地。
不过，为了让老伴最后的体面，她还是觉得这个值得的。
她转过头看着自己老伴，在她小心翼翼的擦拭下，他看上去干净了好多。
她找来干净的衣服，顺便慢慢地帮他把衣服换上。
由于，她的力气在帮忙擦洗身体时，已经耗掉了。
这个时候，她再也没有力气，把老伴身体扶起来，帮他换衣服。
她没有办法，只好开口道，“森木，你来帮帮我。”
森木听到老妇人叫他，他马上过来，听着她的指挥，把老人的衣服换好。
这些都弄好之后，老妇人叫他们去休息，她今晚要守她老伴最后一晚。
其他人听后，都退出房门，留空间给她。
当所有人出去后，小艾问道，“森木，让她一个老人呆在房间里面，安全吗？我怕出事。”
森木也是担心这个，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我们是外人，这是人的家事，我们也管不了，我们做好我们的本分就行，如果真的出事了，也只能说，这个老妇人还是可以想开吧！生死由命，谁也阻挡不了，我们只能做的，帮老妇人，把老人最后的安葬。”
听到森木这样说，众人也觉得有道理。
每个人找到一个角落，安顿好自己，安静的等待明天到来。
第二日清晨。
森木第一个来到老妇人那里，看着她还是昨天晚上那种状态。
他轻轻地走过去，轻声说道，“老婆婆，今天要送老爷爷最后一程，您准备好了吗？”
老妇人由于一晚没有睡觉，现在看上去，精神非常颓废。
她听到声音后，抬起枯萎的眼睛，看着他。
恍惚没有听到，又低下头，看了看老伴。
最后一眼后，她才开口道，“好。”
由于，她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整个人也非常虚弱。
这个时候，小黄拿了一碗白粥过来，让老妇人吃点，垫垫肚子。
老妇人想拒绝，森木赶紧说道，“老婆婆，您还是吃点吧！吃完后，您还要带我们去新墓地，没有您带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走，只有吃点东西，您才有力气，走路。”
听到他这样说，她就没有拒绝，从小黄手中，拿过粥，缓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起来。
她吃的很慢，也是她这辈子吃的最慢的粥了。
小艾看在眼中，她的眼泪又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这次不是她爱哭，是真的，让她看不得，这么难受的画面。
本来，这让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看下去，还要老妇一个人独自承担。
这个过程，是正常人，都难受。
她只好转过头去，不看老妇人，让她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吃完手中的粥。
真的太折磨每个内心了，这是每个人，都是难面对的事情。
生老病死是常态，这样的常态，真的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