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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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犊子。”
笔落，惊雷炸响，闪耀着玄光的法则飘散而去，混沌当中，罡风吹来，仿佛瞬间，尹式微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意识的最后，尹式微忍着千刀万剐般的剧痛，挺直腰杆，狠狠的扔下手中毛笔，毫不留情的踩了下去。
“成圣？打发要饭的呢？”
等待意识回笼，尹式微梦中惊醒般睁开眼睛。
“喵！”
尹式微低头，按住了怀里朝自己炸毛的狸花猫。
这狸花猫是沈碧君养的小宠，平日里都是绕着尹式微走的，这次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了尹式微的腿上。
“这破铃铛谁给你系上的？丑死了。”
尹式微皱着眉头看着狸花猫脖子上的铃铛。
“彩儿！”
“小姐。”
彩儿推门进来，看见尹式微，松了口气，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怎么了？”
彩儿哭哭啼啼的说了经过，简而言之，尹式微被罡风吹的时候，肉体被不知名的东西控制了。
那东西也没作妖，就是替尹式微正常的活了一天，也不是完全正常，这东西貌似还给刘天阳说自闭了。
尹式微听完彩儿的叙述，把怀里的狸花递给彩儿。
“你把它脖子上的铃铛剪了，我去见爹娘。”
跟爹娘报完平安，腻腻歪歪的待了一天后，尹式微带着彩儿出了府。
刘天阳刚中举人，府邸还没修好，倒也方便了尹式微找他。
“郊外竹屋，正宗的酸腐文人。”
尹式微客观的评价了一下午然后就让彩儿停在门外，自己去敲门。
“噔！噔！噔！”
尹式微敲完门等了一会，果不其然屋内毫无反应。
扒下彩儿头上的细长发簪，尹式微顺着门缝，用发簪挑开了门栓。
“小姐，这不好吧……”
彩儿怂怂的拉住尹式微要推门而入的手。
“对不起。”
尹式微朝门鞠了一躬，然后毫无心理负担的推门而入。
一进门，臭气冲天的酒味直扑尹式微的面门，尹式微皱着眉头用手帕捂住鼻子。
果不其然，刘天阳躺在床上伴着酒臭味呼呼大睡。
“醒醒。”
“醒醒。”
“！”
没有叫第三遍，尹式微毫不犹豫的给刘天阳泼了一盆凉水，刘天阳成功惊醒。
“你！”
醒来的刘天阳还没等生气，就意识到自己现在一丝不挂，赶紧把已经湿透了的被子裹在身上，然后愤怒的把淡定的罪魁祸首提了起来。
“醒啦？”
尹式微捂着鼻子抬头看刘天阳，小脸上只有嫌弃，没半点心虚。
“你还想怎样？”
刘天阳面对淡定到过分的罪魁祸首开始抓狂。
“昨天跟你说话的不是我。”
“怎么？你要说你昨天鬼上身了吗？”
“骗鬼呢，我可是举人，气运加身，是鬼我早认出来了。”
“确实不是鬼，是天王老子。”
刘天阳翻了个白眼，把尹式微放到地上。
“祖宗，您就别玩我了。”
“祂昨天跟你说了什么？你打击这么大？”
“变与不变。”
“所谓不停变革，不过是不停的犯错而已，当你袒护飞鸟，那么群虫就要受罪，这世上本就无完事，还不如一直不变。”
“就这？”
尹式微语气不屑。
“来，叫一声师父，我给你解题。”
刘天阳认命的将手里的小祖宗放下，然后摸了摸尹式微的后脑勺。
“果然，我昨天拍你后脑勺的时候，怎么没摸到你这根反骨呢？”
“你摸到的是我头上的簪子。”
“变革确实会不断犯错，但是要是一成不变最好，那祂最开始为什么要改变世界呢？”
“从王朝的变革讲，一开始，以你我的地位，大概会在祭祀上天的鼎里相遇，最后成为一捧飞灰，再往后，我们会成为修仙大家底下的奴隶，到现在，你我都堂堂正正的在这当个普通人。”
“你认为，你将一些人从生死边缘中解救，就会破坏另一些人的利益。”
“你从狸花口中救了飞鸟，你认为得救飞鸟再去吃虫子，就是损害了虫子的利益。”
“但是实际上，你唯一损害的只有狸花那毫不关乎生命的纯粹的来自捕猎的利益，飞鸟啄虫本就是自然的一环，飞鸟啄虫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有些人身上的特权，无关乎生死存亡，也无关乎喜怒哀乐，本就是踩着旁人的鲜血来彰显出的权力，那样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
“……”
刘天阳沉浸在尹式微的论调中，只觉着顿时耳清目明，海阔天空。
“这就是生而知之的伟力吗？”
“不，这是我自己的能力。”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谦逊。”
刘天阳摸了摸尹式微的头，“不过昨天那个还真是……”
刘天阳没有细说而是转而开始调侃。
“那你昨天是去神游太虚，接受你身为天命之子的使命了？”
“不是，我不是天道选中的天命之子。”
尹式微回答的认真。
“你还真神游太虚了？”
“对，祂想让我给祂当祂的文书。”
“文书？这可不是简单的文书啊？你别这么风轻云淡的好吗？你答应了？”
“没有，我拒绝了。”
“为什么？”
“报酬太少，成圣而已？”
“成圣？而已？这人间现在总共才有一个圣人？你还而已？”
“但是纵往古今，成圣之人不计其数，再厉害的圣人也就能风光两段时间，一次是活着的时候，一次是能挖祂坟的时候。”
“我认为，我这样的人……”
尹式微单手指天，惊雷炸响于屋外，目之所及都是极致泛白的光亮，但是尹式微铿锵有力的话尾还是传到了刘天阳的耳中。
“应当成为顶端之上的唯一！”
刘天阳吓得捂住了尹式微的嘴，生怕下一道雷就劈尹式微身上，捎带手把他也劈死。
“你这都是谁给你的自信？”
尹式微扒开刘天阳的手。
“怕什么？祂现在劈不了我，最多也就整点这种东西吓唬吓唬我。”
“你还能管得了老天爷？”
“祂定的规矩，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又没入道，汲取天地之灵，天雷乃非人手段，只能惩罚已入道的非人之人。”
“说的豪气冲天，那你有下一步打算了吗？要去修仙？”
尹式微点了点头。
刘天阳看了眼豆丁大点的尹式微，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孩唯一跟小孩挂钩的也只有外表了。
确保了小孩出门在外应该不会被欺负后，刘天阳下了决心，毕竟他也好奇尹式微的修仙天赋是不是也如此逆天。
“我这有恰巧有一个修仙宗门的传讯玉简，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