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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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霍格沃兹的城堡沉浸在一片深邃的宁静之中。
只有偶尔的夜风轻轻拂过塔楼,发出细碎的声响。
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装休闲裤的德拉科掀开自己的被子,清瘦的脚踝骨暴露在夜晚的冷气中。
他从衣柜里找出常穿的那套黑色西装,扣好上面的每一颗扣子。
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他的眼神里夹杂着迷茫、痛苦、脆弱,和一丝决然。
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镜子旁边摆着他这段时间的日记,上面的文字很是混乱,但依稀能分辨出大致的意思。
“我应该是忘了某个时间的事情,但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说这是正常的,只是我太累了。”
“为什么二月份的我会在日记上留下‘演戏’的字样?我要演什么?”
“贝拉姨妈给我来信说,他们要在春假开始的那个晚上进入霍格沃兹,我想把这件事告诉教授们。”
“可是我每一次去他们都不在,就好像在专门躲着我……”
“我会去有求必应屋打开消失柜的,我还不能弃马尔福家族于不顾。”
“所以我也会继续完成神秘人交给我的任务,我会杀了邓布利多校长。”
“……会是今天吗?”
德拉科穿梭在昏暗的走廊,黑色的西装仿佛与阴暗融为一体。
而那金色的发丝只要触及到柔和皎洁的月光,就会不自觉地回应,莹莹落光。
“德拉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奎因兰靠在他必经之路的柱子上。
月光透过窗户,恰好照亮了她深紫色的眼睛,让它们显得格外明亮而锐利。
德拉科的心脏猛地一紧,但面上还是非常镇静,没有流露出一丝慌乱。
“睡不着,出来夜游打发时间。”
“哦,是吗?”奎因兰的面部被柱子的影子笼罩,眉尾微不可见地跳了一下,“那你也走得太远了吧。”
她从巫师袍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今日夜巡记录上给斯莱特林扣掉两分。
“好了,走吧,如果再碰见你就给斯莱特林扣掉四分了。”
出乎意料,一向聪明警惕的拉文克劳机长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放他离开了。
德拉科自己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好像平常抓到高年级夜游的学生也确实是这个流程。
因为高年级又不需要级长送回寝室。
“嗯。”他简单应和一声,朝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走了几米。
再转身时,奎因兰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了。
德拉科继续往有求必应屋的方向走去,他只希望等会自己那个疯婆子姨妈不要遇见学校的学生。
任何一个活人都不要遇见,真的会没命的。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潘西将熄灭的手灯重新点亮,和奎因兰一起看着德拉科离开的背影。
“狗,当然是要放进来打才行,让它们到处乱窜就不好了。”
奎因兰把级长夜巡记录表递给潘西,“你现在就回斯莱特林宿舍,顺便通知其他几个学员在宿舍清点人数。”
“那你呢?”潘西想把唯一的提灯递给她,却被奎因兰摆手拒绝。
“你们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我去给你们争取时间,顺便把德拉科带回来。”
她示意潘西不用担心,“希望今天没有不听话的学生,也没有运气不好的学生。”
两人在后半夜的巡逻过程中,遇到夜游的学生只有刚才的德拉科一个人。
潘西点头,随即立刻转身往斯莱特林宿舍走去。
一枚枚绿色千纸鹤随着她的魔法,迅速往其他三个学院的级长寝室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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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睡得四仰八叉的罗恩突然被尖锐的爆鸣声惊醒。
梅林火烧屁股也没这么大声的。
他惺忪的眼睛睁了个缝,在依稀看出个千纸鹤轮廓时瞬间睡意全无。
这是学生会级长之间的一级警示,看颜色是今晚巡逻的斯莱特林发出来的。
他一把薅过来查看里面的信息,一目十行地迅速读完上面的内容。
连自己的裤子衣服都来不及找,穿着自己的老头汗衫、条纹大裤衩直接就往寝室外面冲。
路过时随意一瞥就把他吓死,哈利竟然不在床上!!
这个夜猫子兄弟今晚又在搞什么哦。
他也来不及细想,现在更重要的是去公共休息室和其他级长清点人数,并且打开休息室的魔法防护阵。
至于哈利……
兄弟,你要是今晚不回来,就找个地方睡,千万别回来了。
梅林在上,信男愿食素三月,您老人家一定看在这个份上多照顾照顾哈利啊。
“麦格教授?!”
罗恩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快的了,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最后一个到达公共休息室的。
甚至连穿着睡衣的麦格教授都已经到了。
睡着的学生们迷迷糊糊地被叫醒,回应了声“到”之后,又迷迷糊糊地倒在枕头上睡着。
提前接到信息的各位院长在休息室里安抚指挥着级长们动作。
已经隐隐成为斯莱特林实权者的潘西看见来的教授时眉心微蹙。
是霍拉斯教授。
这种时候,为什么来的人不是他们斯莱特林的院长?
有求必应屋里,随着德拉科揭下消失柜的黑色幕布,细长的柜把手缓缓转动。
浓郁的黑雾丝丝渗透进来,柜门打开时人影也逐渐显露。
站在最前面的女人漆黑而凌乱,几缕发丝不羁地垂在额头前。
“德拉科,做的很好,我亲爱的侄子。”
贝拉神经质地环视一圈有求必应屋的场景,嘴角扬起残忍又轻蔑的弧度。
很快,这里的一切都会属于她伟大的主人了。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教授。”哈利站在塔楼的最顶层,他的身边是穿着银灰色袍子的邓布利多。
他看起来这幅美景没有任何兴趣,淡淡地说:“一般吧,每个月的十五、十六这个样子。”
今天晚上的教授有点奇怪。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感觉他好像年轻了一些,也许是月光填满了他面容上的沟壑。
“教授,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宿舍啊,你叫我出来时穿的太少,我感觉有点冷了。”
“你冷了?!”
老人的声音突然欣喜地上扬了点,眼睛也明亮了些。
就好像一直在等他说这句似的。
当哈利想要深究这个一闪而过的表情时,邓布利多教授又变回了深沉慈祥的样子。
“那你就在这个楼板下休息挡挡风吧。”
他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如果自己不按照他的意思做的话,就会立刻挨揍。
哈利古怪地在邓布利多教授示意的地方站定,抬头想叫老人一起过来避风时,就看见他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
那是让他不要说话,保持安静的意思。
为什么?
他刚这么想,就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是谁?
“德拉科,我想你到这儿来,肯定不是为了和我赏月的吧。”
老人淡定地看着面前用魔杖对着他的学生,他把魔杖虚虚地握在手里并没有朝着德拉科。
男生的脸庞苍白而紧绷,汗水在他额头上微微闪烁,反射着周围昏暗而紧张的光线。
“我必须这么做,他让我杀了你。”
邓布利多站在围栏边,眼神轻柔又包含真切:“不,你不会的,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杀人的孩子。”
“除你武器!”
哈利瞬间睁大了瞳孔,怎么会是德拉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魔杖在缴械咒的作用下飞出去一两米。
“对,德拉科,就是这样……你做得非常好,我一定会在主人面前好好夸奖你的。”
“你还带了其他人进来?”邓布利多的眼神里突然变得失望,“你是怎么做到的?”
贝拉阻止了德拉科想要回答他的举动,“他是怎么做到的不重要。”
她贴在德拉科的耳边,不断地怂恿自己妹妹的儿子。
男孩举着魔杖的右手臂被她端正,垂在西服边缘的左手焦躁地揉搓着衣角。
他不敢,也不想。
“德拉科!你在等什么……他已经失去反抗的能力了,你不要担心……很快的。”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索命咒,嗖——他会走得很安详,一点痛苦都不会有的。”
“你还不动手吗!!”
在楼层下隔间,哈利举起魔杖的手被奎因兰抓着放下,他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时看见了斯内普。
奎因兰拉着他给斯内普教授腾位置,两人看着教授走了上去。
“西弗勒斯?”
为了避免哈利控制不住暴露,奎因兰趁他不注意掐了他的哑穴。
这种时候是不能用魔法的,仅仅隔着一层墙板的食死徒都不是吃白饭的,稍微暴露一点魔力都会被发现。
哈利紧张且不解地看着奎因兰平淡的样子。
他不懂,为什么到这种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是自己神经太紧绷了吗?
还是她有点不正常了?
“对呀,你可以帮助我这软弱的侄子完成啊……别忘了你对我妹妹的承诺!”
贝拉警惕地站在一侧,她一直觉得之前主人在詹姆·波特那边中计肯定有斯内普的手笔。
他绝对是个叛徒。
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站到德拉科的面前,他好像对此并不意外。
今天晚上他注定会死,只要别给孩子们带来阴影就好。
“please。”
“阿瓦达索命——”
绿色的光芒划破夜的寂静,如同来自幽冥的火焰,带着无法抗拒的死亡之力直击披着白发的老人。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意外,没有任何的挣扎与反抗,只是带着超然的平静缓缓闭上睿智百年的双眼。
如同在这春季轻柔的风中断线的风筝,慢而轻地从高塔坠落。
夜色之下,整座霍格沃兹城堡仿佛都为之颤抖,哈利的耳边传来空鸣,像是无边的风在低声呜咽。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双手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世界在此刻崩塌,身心也在此时支离破碎,本就紧绷的呼吸变得沉重而艰难。
他想吼,想呼唤邓布利多的名字,可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奎因兰覆上他的肩膀,避免现在哈利冲出去打草惊蛇,因为莽撞丢了性命。
楼层上方传来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哦,斯内普,做得真不错。我很高兴,你没有辜负主人的期待,哈哈哈哈!!”
“走!”
上方传来他们得意的脚步声,期间夹杂着一道慌乱匆忙的踉跄。
奎因兰猜测那应该属于同样深受打击的德拉科。
哈利四肢无力地跪在她的脚边,奎因兰蹲下告诉他:“你现在应该冷静一点,别做傻事。”
“维斯佩拉,我要怎么样才算冷静呢,邓布利多教授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中了索命咒,这么高的楼……我要怎么冷静下来呢?”
“你告诉我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奎因兰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意有所指地说:“亲眼所见,最真实,也最虚假。”
“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刻,我要去把德拉科留在学校,你去还是不去。”
“去,我当然要去。”哈利仰头望着缝隙里的月亮,脸上早已布满泪水,“我也要知道个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德拉科最后站在了食死徒那边,为什么连斯内普也要背叛邓布利多校长?
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跟上奎因兰离开的脚步。
斯内普领着贝拉特里斯特三个食死徒在城堡里穿梭,贝拉手里的魔杖早就蓄势待发。
她要让这里留下食死徒来过的痕迹。
“四分五裂——啊!”
?
画着黑绿色眼线眼影的贝拉莫名其妙地被击飞,她稳住身形后立刻把魔杖对准了斯内普。
“斯内普!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在背后耍了什么把戏!”
德拉科站在队伍的最末端,他对这突然的局势转变更是莫名其妙,不禁又往后撤了几步。
贝拉姨妈可是个实打实的疯子,斯内普教授也同样阴沉得厉害。
他可要离远点,免得这个时候被误伤。
在邓布利多教授坠下塔楼的那一刻,他终于清楚自己一直忘了的事情是什么。
日记本上记载的“演戏”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