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一货两卖,只是多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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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时间里，三人没再说任何正经事。
黄进军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些“故事”，将当下的大环境和风向信息透露了不少。
赵有福结合着穿越前的记忆，相互参照后，倒是真的获益匪浅。
而他偶然说出的一些后世对这个年代的一些反思和总结，也让黄进军对其刮目相看。
甚至于，黄进军都觉得赵有福可能是哪个首长的后裔，是来体验生活的了。
时间很快到了9点，之前泡的茶已经喝没了味道。
此时，刘芳容终于回来了。
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位花白头发的长者，和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通过她的介绍，赵有福知道，花白头发的长者是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机电分会的古会长，另一个中间人是机电分会技术组的陈组长。
两人这次来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想了解更详细一些的技术参数和性能数据，另一个是想了解下是否有可能采购到其他机电设备，并建立个长期联系。
对于前者，自然是说明书上有什么，赵有福说什么，没有的，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至于后者，原本赵有福是想表示下要看具体需求，但他感到黄进军一直在看自己，临时将话换成了暂时只有这一种设备。
当他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他能明显感受到古会长眼中的失落，和黄进军出了一个口长气。
等到古会长等人离开后，赵有福趁着刘芳容出去送人，向黄进军请教道：
“黄叔，你觉得我如果告诉古会长我还能采购到其他设备，会有什么风险吗？”
“有福啊，如果有人问你，你怎么认识的那些供货商，你准备怎么回答啊？”
黄进军笑着反问了一句之后，拍了拍赵有福的肩膀，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赵有福脑中有一道闪电划过。
“其实，这个世界，不讲道理的人还挺多的，是不是？”，他有些自嘲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对！他们的道理不是这天地的道理，而是他们自己的，你明白了吗？”
黄进军笑的很大声，问的更大声。
“谢谢叔，以后有田的事，就是我的事。”
赵有福说的很真挚，也给出了他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份承诺。
“嘿，可惜我两个女儿都嫁人了，不然高低也得给你当了老丈人。真是便宜这傻小子了～”
黄进军说到最后，很是嫌弃的看了黄有田一眼。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嫌弃。
赵有福能看出来。
就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嫌弃。
“有田其实很好，做事认真，考虑全面，人还善良……”，赵有福试图帮衬下，却被黄进军打断了。
“哼，就是太善良了！你让他自己跟你说，是为什么去的你们轧钢厂！善良？善良过头就是蠢！”
黄进军似乎真的把赵有福当自家子侄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客套，说话直接了好多。
赵有福却是知道，这种在部委里当领导的，都是72个心眼，96个转轴儿的人物。
是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的。
所以，这次他没再接话，只给了黄有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反倒是黄进军看赵有福不再接话，嘴角扬了扬，心里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点点。
赵有福回到家已经快12点了，等他收拾好躺在床上已经快1点了。
但他却有点失眠了。
他脑中如同放电影一般回放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透着那么一点点怪异。
白天还好，但到了黄进军家，说到箱式变电站之后，就好像太顺利了一些。
黄进军的话也太过于光明正大顺理成章了。
虽然每句话都没问题，其中的善意和提醒也都非常的明显。
但他就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就好像鞋里有一粒沙子，怎么也找不到，但穿上脚后就能感觉到一般。
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快三点，赵有福放弃。
不过，他也决定明天直接问问供电局要不要箱式变电站。
他不会单压古会长一边的。
次日一早，赵有福是被院里人打招呼的声音吵醒的。
他艰难的爬下床，用带着冰碴儿的冷水洗了把脸才算清醒过来。
又跑去鼓楼吃了三两猪肉大葱的包子，喝了碗炒肝儿才算彻底还了魂。
等他溜溜哒哒的到了市供电局大门口，才刚过8点半。
9点，他在规划处中见到了黄山川的姨夫，市供电局规划处唐副处长。
简单的寒暄后，唐副处长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们厂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之前几次也都加到了扩容规划方案里了，但都没有成，主要原因还是我们的设备数量太少，需要统筹保障的地方太多了，所以，这次我可以把你们的需求加进去，但能不能批准建设，我帮不上太多的。”
“嗯，明白，大局为重”，赵有福先表明了立场，转而说道：“那如果我们能够自己找到变电站设备，我们供电局能安排技术人员安装调试并网之类的吗？”
“自己找设备这个是有先例的，算计划外生产，你们支付一定费用就可以了”，唐副处长答应的很痛快。
“那太好了，我再确认下哈，进口的箱式变电站，我们这边能安装的是吧？”，赵有福露出了小鱼饵。
“箱式变电站？就是国外那种装在一个箱子里，高度集成的变电站？”，唐副处长果然被吸引到了。
“对，德国西门子的，我这里有一份清单，您可以看下”，赵有福从包中拿出他一早抄的设备、参数和性能指标，放在了唐副处长的办公桌上。
对方也顾不得答话，一把抓起来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好好好！就是这个东西！！太好了！”
唐副处长一边看，一边叫好，一边往外走着，好像已经忘了赵有福的存在。
赵有福倒是也无所谓，他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舒服姿势，闭上了眼睛。
晚睡早起伤不起，他有点眼睛疼。
“有福同志，小赵同志，小赵？”
赵有福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他，还推他肩膀，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