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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200 暗星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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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危机逝去,一位又一位圣殿之人,从尘世回归至他们原本的位置。大多都默默无声,只有何琪仙在停留之余,来到九号身边。

她答应过他,会有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何琪仙微笑地看着这位,自己的等价克隆,即便不再需要五边形装甲,他也成为了这个时代的暗星王;虽然有些短暂:“现在时间正好充裕,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也许是时机不巧,刚经历完生死大战与暗星剧变的九号,还沉浸在系统致命威胁的紧张感中难以自拔。他回头看了一眼无痕,无痕揭开装甲头部面罩,对他点头。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郝心,终于,找到了想问音乐之王的问题:“您是怎么看待等价克隆的?”

善解人意的何琪仙,此时已经注意到了,九号有些难以面对,面前弟弟的等价克隆。于是,他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自己,想要何琪仙给他一个答案。

“这个嘛,或许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人的转世吧。”何琪仙用了很巧妙的方式,回答他,“就像你,你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作品,而是我的转世。你来自于我,相似于我,也不同于我。”

来自于你,相似于你,又不同于你。

这几句话困扰在九号的心头,难以缓和。或许他还想问的是,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郝心。是把他当做弟弟的转世,还是说完全视作另外一个,与弟弟不同的人?

可就当九号开口询问之时,何琪仙察言观色,用冰凉的食指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唇。贴近耳边,告诉他说:“关于这点,你的内心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当九号转过身去,面对他时,经历过危机重生后的他们,以最真挚的感情再见。九号终于说出了他内心的话语:“谢谢你,所做出的一切。弟弟。”

此时的郝心,仍然是那个,面对哥哥会忍不住流泪的郝心;仍然是那个,一心心系着他人,永远在探索之路上的郝心。此时此刻,他就是郝心。

而在兄弟二人,摒弃前嫌,相互拥抱之时。最后一位圣殿之人,也悄然回归到了圣殿之内,寂静无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而在皆大欢喜的最后,首位水星人吴数,也登上了极之桥。看着她一扭一扭的身躯慢慢接近,郝心内心的某种情绪,似乎正在萌发,上前迎接:“你是,吴数议员。”

“是的,郝心尚御。虽然之前我们一直只是星际网友来着,但是这次的奔现,无论是对你我,还是对于两星而言,都意义非凡。”吴数以简短的话语,阐明她在来到这里时,受到的位置屏蔽,费了些时间。但是好在,结果被毁的并不是整个极之桥。

介于此事,不再是个人交涉,转为文明之间的交流。九号临危受命,再次登上领袖之位,作为暗星话事人,询问:“尽管有些唐突,但烦请您将我们的星舰,暂时转移到水星。暗星人在宇宙中漂流太久,但在正式的合作到来之前,我希望您能体会到:我们是朋友。”

九号不介意央求对方,此时此刻,他作为换季委员,单膝跪地,弯腰俯身,以此体现自己的真诚。

“当然,这并不唐突,本就是说好的事情。”吴数伸出果冻般小巧的手,将九号扶起,“额,您是暗星王?”

“不,星委会不再有暗星王了,我只是一位换季委员。”九号如此说道。

“嗯好的,看来我们的文理之间,又多了一层契合。”吴数张罗着,将受损的极之桥,推送至水星。

在那之前,郝心还有一件在意的事,不得不问:“吴数伊淑,你对蜂后所说的‘曾经的记忆’到底是指什么?”他们都没有忘记,唯一能令蜂后产生在意心理的,就是她所提及的“曾经”。

而且似乎不仅是吴数,还有颓唐、燕无痕,甚至是九号,都在蜂后所说的“消失的时间线里”曾经存在过。

无论是他们存在的意义,还是所谓消失的时间线,无不令郝心感到好奇:“消失的时间线,究竟是指的什么?”

“请别着急,尚御。今天是我们首次见面,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合,跟相互了解。”吴数显然更有耐心,办好一件事。正是这样的心态,令她在蜂后面前,也能坐怀不乱,“在那之前,请让我们一起,先做好眼前的事情。”

因为工作是做不完的。

“感谢你的帮助。”郝心也表达了自己对吴数的谢意,原本一场死伤惨重的星际战争,被吴数几句话所化解。这其中所蕴含的道理,必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释得清楚的。

但就像九号所说,他们选择了成为朋友,就必须做好一个朋友该做的事情。

众人随着残破的极之桥,被水星安插的数个推进器,送往水星。面对身后远去的故乡,以及在这场由来已久的危机中,为了守住暗星火种而逝去的人,九号在内心之中,默默地倾诉了一声:

别了,颓唐委员。

在水星安顿的日子,暗星人一边整顿自身所需要的基础设施,一边与水星人的生活进行磨合。两种生物,虽然是截然不同的物种,但好在都属于高等文明,在相似的文理之下,相互交流不成问题。

这天,九号借助一艘水星飞船,飞回了一趟暗星。去寻找那些还停留在暗星之上的暗星人,由于此去水星,路途遥远,一旦定居,很可能他们再也不会回到这个诞生他们的母星上。九号觉得,就这样遗弃那些,选择修复暗星的人,有些太过残忍。

可当他找到他们时,为数不多的几位,却已是白发翩翩,胡须鬓长。

九号一时难以相认:“为什么,加入升阶计划后的你们,仍会衰老?”

“九号委员,这颗星球已经被系统锁定,不再具备生机,长期停留在上面,就算经过升阶手术也还是无法摆脱生物周期的。”一位老者告诉他,这是蜂后的锁定,为的是不再让暗星之上再诞生出生物。

“那我带你们离开,我们去水星。”

“不用了,九号委员。其实如果我们想要离开的话,一早就能走的。”他们原本就是承载自己的飞船,回到这里的。

只是,到了如今,对星球修修补补的日子,已经过去。他们从照顾星球,变成照顾身边人,从照顾身边人变成开始照顾自己。

终于,他们意识到了,自己选择的是怎样一个终点。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选择活着?”九号见着这些人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感到心痛。对于九号这种在前沿和文理体系顶端奋战的人,能够被称为英雄;他想,这些默默无闻,从生到死都想着修复家园的人,更应该是英雄。

英雄不为人所知,却被埋没在无人之地,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迹吗?

但与九号的思想不同的是,这些建设者早已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对他们而言,死在宇宙中的任何地方,或许都没有死在故乡幸运。这或许是,以后的暗星人都无法体会到的幸运。他们将此,视为星球对他们这些年工作的回报。

一位老者对九号说:“我们已经活太久了,九号委员。活多久算久呢?一百年,一千年,对我们来说,其实每一年每一天都是漫长无尽的。”

“为什么?”九号难以理解,一个经历过升阶改造的暗星人,是如何说出这样的话的。

“因为我们生活在慢节奏的世界里,只需要一点点幸福,就能安稳许久。”老者不敢说这样的生活有多么高级,但是他喜欢这种生活,也喜欢深埋故里的归宿感,“一个人的一生,或长或短,如果终究是要死的,那么为什么不去试着做些开心的事呢。”

开心的事?

九号已经有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或许现在回忆起来,虽然他比以前要厉害很多,但是获得的幸福,或许还不如从前,被欺骗时,做大英雄杀腐败官员的时候,来得开心。

“是啊,九号委员。您的生命已经走过很长的过程,或许今后还会延续下去。您不妨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漫长的时间,也许就不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去支撑了。”弥留之人,很在乎他人的幸福,这是因为,他们本身已经享受过了,自己给予的幸福。

而将自得其乐这件事分享给旁人,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

这些建设者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归宿,决心不再跟随九号离开。而九号在尊重他们的想法之际,也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或要求吗?”

尽管九号已不再作为暗星王,但对于这些延续暗星文理的功臣,他依旧想要做出感激。感激,是一个人美好的性质。

获取幸福的众人,早已别无所求。但是其中一位,既然被九号这样问到,他自然还是诉说了一点自己的要求,或者说是,对暗星人的希冀。

他知道,暗星如今可以说是依附于水星而存,并且双方的关系十分浓密。

文明一旦发展得具备高度,从上方有时候,很难看清楚下面的风景。都说登高望远,有时候也是人们的一个误区。高处或许看得广,但未必看得清。

于是,这位被认定的功臣,给出了九号自身的额建议:“假使日后,暗星有一天不得不做出类似蜂后系统的行为,决定他人的生死,您若不在,便不强求;您若还在,望九号委员,三思后行。”

“我记住了,尚御。”

就这样,这句看似无足轻重的话语,印刻在了九号的心中,也无意间改变了一颗星球多年以后,既定的命运。

暗星与水星磨合多时,两个文明在宇宙之间的相遇或许出于巧合,但因为巧合走向共和的结果,就绝不会是巧合了。本质上,就是暗星与水星,在文理观念上的高度重合,致使文明上层,不存在矛盾。

至于文明下层的生存底线:好在,两颗星球双方都在彼此的科技树上,结出了位于生存之上的果实。

郝心同吴数讲述了讲述了等价克隆的事,而吴数也与郝心阐述了,那日蜂后一直在意的“被摧毁的时间线”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一切都建立在宇之宇和宙之宙的基础之上,与暗星不同的是,水星的科技是建立在波之上的波导文明,不依赖任何微观粒子,以至于对宇之宇和宙之宙的看法,也跟暗星存在着差别。

在水星的科学里,两者实际上是统一个体系下的两个分支,也就是说,不能撇开时间独立谈空间,同样时间的分支与合并,也需要依附空间的存在。二者一起,组成了他们所在的赤系宇宙。

而在众多时间线里,存在着一条被摧毁的时间线,那条时间线中的许多生灵,索乐被重组,以不同形式到达在新的宇宙之中。蜂后,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与之不同的是,由于她那强大的系统算力,令她推演出了过去所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你也是消失时间线中的人?”郝心对这等理论感到惊奇,不过一想到,宇宙之中还存在着圣殿这般唯心的存在,吴数的话倒也显得不那么奇特了。

“亲爱的,不只是我,也许我们所有人都是从某个消失的时间线中被安排到这里的。”吴数这样回答。

郝心当然知道,这个人员不是那么好确定的,而且并没有确认的必要:“那,你是和蜂后一样,记得被湮灭时间中的事情?”

吴数努力做出回忆的样子,最后,也只是咧嘴笑着试图敷衍:“有时候记得不一定是件好事,而忘记也不一定是件坏事。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不过蜂后能够回去,对我们来说,不是最好的事情么。”

“所以,你其实并没有那段记忆。”郝心从吴数的话中听了出来,与蜂后的那段对峙,不过是出于演技和某些情报。

水星有水星人值得骄傲的科技,同样是在利用波导,吴数得到了“消失的时间线”这一事实。至于同蜂后的谈判,倒也并非完全出于巧合:“我并没有多么特殊,不过,在水星的历史中,同样出现过系统。我们顺藤摸瓜,对整个‘系统’进行过调查。宇宙之中,被系统所染指的星球,数之不尽,不仅仅是你我。”

曾经的水星人借助系统的帮助,提升过自己的科技树,并未招致暗星这样的祸患;更别说是让蜂后亲自出马。以水星目前对他们的了解,系统一般只会扮演固定的角色,为被选中的宿主提供服务,而很少有暗星上出现的,像系统2018和系统2019这样的特例。

关于这点,即便是水星也要进一步的结合实例,进行比对和分析。

“所以,你们对他们的了解,到哪一步了?”

其实双方之间,尚有一事未统一,那便是针对系统的态度。暗星显得激进,而水星相对平缓。

“并不比你们多多少,甚至连‘殒葬天’这个种族,究竟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创造系统的这个格式塔文明,栖身何处。水星曾试着在宇宙中,寻找他们的足迹,结果是大海捞针。

双方相互了解,在一起的时光里,也对彼此暗生情愫。而接下来吴数的一句话,直接令郝心原地爆炸。

“我们送一颗星星给你们吧。”

“......”这比我们结婚吧,更具杀伤性。令郝心最初以为,这是吴数的一句玩笑话,“别开玩笑了,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事情。”

“这当然不是我是我个人的决定,我只是代为传达。”在文明融合的过程之中,有越来越多的水星人与暗星人之间结合,文理的交互,令水星人急切的想要对暗星表达他们的友善,吴数不过是传递了水星议会的意思。

她想听听,郝心是怎么认为的。

“暗星人总是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的,暗星被蜂后锁定后,不再适合生物居住;而我们水星正好有一颗培养星。”

这个提议,就郝心个人而言,无疑是心动的。他的心动不在于自己能够享受到多大的权利,获得多高的地位;他的心动在于,他们暗星人将再一次拥有属于他们的星球。

郝心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渴望,问道:“那颗培养星在什么位置?”

“就在阿缪斯星系,我们将那颗散发碧绿光泽的行星称之为纽纱星。”

水星之上,除了凝胶状的水星原住民之外,九号还遇上了一个,和他们类似的四肢直立的水星人。他浑身上下被形状奇特的鳞甲所包围,不像水星人,更不像暗星人。

不过这位水星上的住客,与九号见面的开始,便自报家门:“我的名字是徘徊,II型异变体。是吴数小姐的守护人,同时也是水星议会的斩武者。”

“徘徊尚御,有何贵干?”他应该是九号遇到的,第一个气势冲冲的水星人。

“最近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我们的议会打算将那颗名为纽纱的培养星送给你们。但我个人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欠妥。”徘徊是由水星人中,由于系统加持,成为的II型异变体。对生物研究深入的他,同时也对不同文明的种族,抱有浓厚的怀疑思想。

简单来说就是,水星人整体十分善良,但正因如此,徘徊才需要保护这个善良的种族,不受到外界的侵害。

“是吗?”老功臣们临终前交托的唯一遗言,此时被九号记在心间,“那或许,的确是需要好好商议商议了。”

“不必假惺惺,能免费得到一颗星球,你心里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徘徊正因为九号是暗星星委会的换季委员之一,才在私下里和他见面,就是为了警告他,“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一般水星人,善良之余,我更多的是警惕。如果有一天被我发现,你们暗星人并没有表面上呈现出的那么友善,我一定会让议会收回这颗星球。”

这算是一种语言摩擦吗?当然,如果两个相异的种族之间,只存在友好交互的一面,也未免有些奇怪;徘徊的出现,补全了文明之间必要的摩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九号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接受那颗培养星。

暗星的终点是一场慢慢无尽的流浪,九号不希望,通过转移他们的不幸到别的星球上,来谋取自己的幸福。或许这就是九号,在暗星上所学到的最大的暗星文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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