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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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好吧，你想要谈什么？”
如今能听到他声音的只有吉野顺平，吉野顺平想要劝柳生走，刚才的攻击毫不犹豫。
让吉野顺平对真人的初印象并不是很好。那种一看上去就奔着杀人去的攻击，要不是柳生压他躲避。
或许,分崩离析的不是座椅，而是他们两个的身体。
凝视柳生跃跃欲试的眼眸，吉野顺平只好充当翻译。
柳生：“你是咒灵吗？你们咒灵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柳生的语气中全是对新物种的好奇，先前看到过的扭曲身影，竟然不是她认知之中的存在。
对此，柳生想要了解有关咒灵的事情，哪怕她看不到，也要听一听所谓咒灵的想法。
柳生并不清楚，他现在的行为多么危险，咒灵，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存在。
大多数情况下，咒灵根本不会和人类讲话，更不用说低等咒灵，连理智和智慧都没有。
和咒灵对话是很危险的事情，柳生不清楚，展现出的态度，完全是那种不知者无畏的状态。
真人对这样的柳生很感兴趣，吉野顺平凝视真人夸张的笑容，面容警惕。这种表情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之前遭遇过的事情，让他对于这种表情十分清楚。那种轻蔑，像是看着玩具一样的眼神。
“柳生同学，我们还是快走吧。”
柳生：“怎么了，吉野同学，他不和我们两个谈话了？”
吉野顺平偏移目光，无视真人的恶意，真人看上去是人，实际上根本连人都不是吧！
这种危险人物，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和他们两个人对话，他必须把柳生给带走，所以，吉野顺平撒谎了。
“对，他不想和我们两个谈话了，不想告知你他的事情，他让我们两个人走。”
柳生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吉野顺平的情绪，也是，也许在吉野顺平看来，她的这种行为太过于疯狂。
不过……
相比于她的好奇心，还是吉野顺平更重要一点。毕竟，她更想知道，吉野顺平身上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柳生：“行，我们离开这里。”
柳生拉过吉野顺平的手臂，把他拉走。
空气中散发出点点血腥味，柳生早就知道真人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刚才她把吉野顺平按下去的时候，看到了停留在此地的尸体。
柳生早就见过太多的死亡，所以她并不慌张，也并不着急，也有胆子敢和真人对话。
问题是吉野顺平，这个看上去就阴郁脆弱的家伙，一定遭遇了很多事情。
柳生可不想在他的内心再砸下一锤，当吉野顺平提议他们两人离开的时候，柳生毫不犹豫的答应。
真人会如此轻巧的把他们两个放走？答案当然是……
“你们两个准备去哪里？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真人挡住他们两个人的行进路线，柳生的瞳眸微微更大的些许。
就在刚才，模糊的剪影化成明确的画面，真人的外貌印在柳生的眼中，皮肤上有着缝合线，死气气沉沉的灰蓝发色，原来刚才和她对话的，是这种存在……
柳生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到，很简单，她在适应，她在适应这个世界。
作为一名外来客，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真人：“你现在看得到我了？真有趣，你的灵魂，到底是什么模样……”
“快跑啊，柳生同学！”吉野顺平虽说内心恐惧，可是他的良心，他的道德不能把柳生扔在这里。
柳生不是那群欺凌他的家伙，他对于柳生根本没有任何的埋怨。
柳生和他搭话的时候，他的心中还升起一丝温暖，他不能，不能把柳生抛在这里！
柳生顺从吉野顺平的力道到往前跑动，身后的真人，可不想让这么好的实验体跑掉。
他用力量压制住两人的行动，吉野顺平的眼中充满恐慌，他动不了了，他动不了了！
柳生：“原来如此，你对我起了杀心？”
吉野顺平的视野中，柳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短刃，短刃看上去古朴简单 ，不知为何，吉野顺平感受到了森然的杀意，在刀上，似乎蕴藏着无数的冤魂以及死亡。
真人：“哦？你是诅咒师，你手上那把咒具，看上去挺强……”
柳生：“诅咒师，这又是一个新鲜的词语，我想知道更多，告诉我吧，有关咒灵的事情！”
柳生松开吉野顺平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吉野顺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吉野顺平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
他没看懂柳生的眼神，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含义，这是正常的，他和柳生根本没有熟悉起来，怎么可能看懂柳生的意思。
不过现在，这点小事，不会给他带来多糟的事情。
真人被柳生给缠住，吉野顺平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能待在这里，待在这里的话，只会给柳生造成损失，误打误撞的，他找了个角落猫着。
真人：“喂，你真是有趣啊，明明刚才都看不见我，现在居然敢挥刀对我攻击，人类？”
真人整个身体异常柔软，他能做到普通人不能做到的扭曲动作，他的脖子朝右边扭。
如果是普通人做这种180度弯曲的动作，脖子的骨头必定会弯折，可是真人不一样，作为咒灵，它的身体结构和人类，不是同一种东西。
“喂，诅咒师，你觉得人类先有肉体还是先有灵魂，你看到过我之前弄出的东西了吧？”
柳生单手前伸，想要抓住真人的脑袋。真人整个身体向后仰，躲过柳生这一手。
柳生：“人类？自然是先有意识，才会被称为人类，身体和灵魂，这种东西都不重要。
只要有人的意识，有自知，有道德，有自我，都可以自称为‘人’。”
柳生的回答和真人想象中完全不同，真人对柳生更感兴趣了。
突然，真人朝柳生抛出几个东西，是他用自己术式压缩成的人类。
那些人类想要撞在柳生的身上，柳生一看便知道这些东西不对劲，立刻朝空中跳跃。
伴随物体掉落的声音，柳生看到了停留于地面上的人脸。
他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类的模样，碰到柳生的视线，他用最后的微弱声音，向柳生求救。
“求求，你，救，救我……”
柳生：“你……”
柳生没有说完后面的话语，只发出了一个声节。
随后单手举刀，无形的剑刃划破座椅。真人瞪大双眼，他看不到柳生的攻击，那不是咒力形成的存在，他无法预测轨迹。
“撕拉——”
肉体撕裂，肌肉分离，真人的一大半身体被柳生给划开。
柳生不想再和真人打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从一开始，柳生就可以把真人给干掉。
只不过柳生为了获取信息，想要用温和的手段把真人给压制，现在看到压缩的人类，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
柳生势必要把真人给弄死，看惯死亡的柳生为何如此？
简单，有一天，柳生好奇自家的技术到底是怎么来的，于是，世界意识播放了技术的来源，崩溃，死亡，轮回，重启。
在一家小小的研究所中，隐藏了很多悲伤的事情。
柳生讨厌真人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这种因为兴趣，就把人类当做实验品的趣味……
最开始，柳生还以为真人是因为本能去做这些事情，她还以为真人和自己认知中的存在有相同的性质。
现在，这种推测……完全不需要！
柳生停在原地，刚才那已经仅仅过了几秒钟，真人的身体已经愈合完毕。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真人对于柳生的认知逐渐提高。哪有这样的诅咒师！连咒力都没有，怎么可能把他伤成这副模样。
肉体撕裂的痛苦，还停留在身体上，真人紧紧盯着柳生，咒灵生涯还不够长的他在思考。
是逃，还是战？
“决定了，你是完美的实验体，把你按在一个地方实验，哪怕肉体崩溃，你也不会哭的吧，反正，你都不是人类。”
柳生的声音十分平淡，真人从这平淡的声音听到了无尽的恐惧，实验，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
下一刻，他的头被柳生的手按住，柳生的力道根本没有松懈，真人的头深陷地底，不是半个头，是整个。
巨大的轰鸣声在此地传达，本该安静观看电影的地方，变得吵闹又喧嚣。
吉野顺平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一直温和说话的柳生，居然会这么暴力。
还没有结束，柳生抓住真人的头，把它从地面抽出来，眼眸淡淡的望着真人，说出话语平静且凶狠。
“哦，这就不行了吗？你有胆量用人来做实验，怎么不想想之后会遭遇什么事情？”
真人不语，他的脸上满是血迹 ，柳生说不放水就不放水，下一秒，在那血迹斑斑的脸上居然展露出笑容。
“哈哈哈！诅咒师 是我要改变你的灵魂！”
真人张狂大笑，当他尝试用自己的术式转变柳生的灵魂时，他愣住了。
那双瞳眸之中，印出了不解以及迷茫，他扯不了，他根本无法撼动柳生灵魂半分！
“哦？继续啊，怎么不继续呢？我灵魂的重量，你能承担吗？那是在无尽轮回之中破碎重组的……恳求啊。”
“嘭！”
真人的头被柳生按进地面，当她想要重复刚才的动作时，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柳生的行为。
“放开他，不然的话我就把他给杀死，人类。”
柳生抬头望去，很好，又是她没有见过的东西，用这里的话来说应该算是咒灵吧。
吉野顺平被花御提在手中，花御的双手如同刀刃一样，放在吉野顺平的脖子处。
吉野顺平眼中不可避免的出现惶恐，从他略显颤抖的身影，以及强行镇定的面庞来看，如今的状况，远超他的所知……
柳生毫不犹豫的松手，相比吉野顺平，真人不是很重要。
刚才那番动作，心中郁闷发泄了不少少，不过下次再见的话，她一定会把真人揍得更狠。
柳生：“松手，咒灵，按照约定把他给……”
“动手，花御杀了他，杀了那个人类！”
柳生的瞳孔紧缩，等她把手中的短刃插进花御的手臂时，一切都已经结束，吉野顺平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瞪大的双眼，迷茫的瞳眸，吐出的血液，无不表明 他，不知自己为何丧失性命……
“你们两个……”
柳生来到了吉野的身旁，从口袋之中掏出一物，塞进吉野顺平的口中，吉野顺平的身体恢复些许温度。
可，在那一瞬之间感受到死亡的骑士，她所守护的存在，又踏入了死亡。
骑士流出泪水，为何，为何，为何在她的眼前失去？作为一名骑士，她真的是，一名不合格的骑士吗？
绝望骑士睁开双眼，她的半张脸清秀美丽，另一边半脸被不正的黑色物质覆盖，骑士完全没有了笑容……
【绝望骑士已经出现！】
柳生抬头望向上方，在这狭窄的观影院中，一名骑士来到了此地，跨越空间，她看到了吉野顺平倒下的身影。
真人正在嚣张的嘲笑，作为做一个咒灵报复心强自然是理所应当。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让花御桶穿吉野顺平的脖子。
突然来此的骑士，让他欢快的笑容缓缓散去，不为别的，他在这骑士的身上，感受到了极其强大的威胁。
骑士的周边围绕着长剑，守护之物再次破碎，绝望的骑士哭泣着，愤怒着，围绕在身边的长剑贯穿地面，毫不留情的无差别轰炸。
“咔嚓，咔嚓——”
宁静而又安静的观影室，何时变得如此的喧嚣，长剑和树枝碰撞的声音，那是花御在用自己的能力，尝试性地树立起防护障。
可是，不行，不行，骑士的长剑和树枝相撞之时，败者必定是木质的枝丫。
“轰轰轰！”
外面的天空在悲鸣，似乎在安慰绝望的骑士，可能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绝望的骑士将会把所有的愤恨绝望，发泄于世间。
停下吧，请停下吧……
绝望的骑士听不见任何声音，守护之物在眼前破碎的场景，让骑士心中，只剩下永恒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