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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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之中静的可怕，他们恍若踏入了谁人的噩梦，那黑暗的漆黑的沉寂梦境啊，让他们谁都发不出声音。
只能安静的，静默的，望着茫茫的黑暗。
“嘀嗒，嘀嗒——”
血液在流动，地面在染红，那刺目的血红色彩，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你这种人还挺在意同伴，竟然愿意付出一条手臂来救他？”
村长的语气说不上赞叹，更多的是一种讥讽。
柳生没有回话，她的目光从掉落在地的手臂收回，面色淡淡的，除去那苍白的色彩之外，再也没有特别的神色。
柳生单手捂着自己的右臂，安室透紧紧盯着柳生的断臂，哑然，迷茫，无措，复杂而又难以表达的心情，在他的心中蔓延。
柳生为什么这么做，柳生为什么愿意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来救助他。
他和柳生的关联，仅仅是有关合作伙伴的对接人！
柳生背对着安室透，安室透没能看清柳生的表情，不过他想，断臂的痛苦，一定是……
“无所谓，仅仅是失去手臂而已，我又不会死。”
柳生道出的话语和她的表情如出一辙，那种遗忘痛苦，好似对于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村长脸上的笑容缓缓散去。
村长：“你以为你能活下去？”
“不知道，活不活下去不重要，我做的行为，不是为了这种目的，因为不想看到他的血崩在我的脸上，我才拽住他。”
柳生举起自己完好的手臂，继续说：“事实证明，我做的选择没有错，他的血没有崩到我的脸上，我可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单单是因为这种理由吗？单单是因为这种理由？
安室透完全不相信柳生的话语，这种像是开玩笑的理由，绝对，绝对不是真实！
“嘭！”
突发的枪响声，让在场的几人全都行动起来，一切的起因是琴酒开枪击中了村长的脑袋。
处于迷茫状态下的安室透，立刻清醒。
这种在特殊状态下发动的一击……那制造的空档，安室透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安室透立刻跑到柳生的身前，他用不算宽大的脊背，挡在柳生的前面。
安室透把枪口顶到村长的脑袋上，接连开了好几枪。
密集的枪击声响起，由于他们的攻击，村长的脑袋被打成了四分五裂。
作为正义警察的安室透，他本不应该用这种做法来对付村长。
但今天所见的一切事物，让安室透的想法有所改变。
他知道，倘若不用这种足以称作残忍的做法，他们今天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而他，也对不起付出一条手臂的柳生。
柳生为了救他，可是断掉了一只手，那不停滴血的断臂 ，以及停留在地面上的残肢，都在紧绷着安室透的神经。
琴酒：“干得不错……”
在礼帽的阴影之下，琴酒又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一如往常一样冷漠，还是稍稍带点动容的面容？
无人知晓，无人知晓……
在琴酒看来，断去一只手臂的柳生，失去了原先的战斗力，一直谈话的原因，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村长的注意力都放在柳生身上的时候，琴酒毫不犹豫的开枪。
一瞬之间的破绽，这样都不抓住的话……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村长表现出来的东西，可不是一个善茬，如果不在那个时候动手……
琴酒没有接着想下去，被那么多子弹打爆的村长，应该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去想不存在的未来，不是琴酒的风格。
另一旁的安室透立刻撕开自己的外衣，为柳生包扎的伤口。
现在的情况只能紧急处理，安室透并不是一位医生，他只会一些应急的手段。
安室透暗自庆幸，在警校的时候，学了这项技能。
不然的话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手足无措。
“没有必要那么着急，波本，这点出血量不至于死掉。
赶紧从这个地方离开，到达医院的话，我应该还能活着，手不能要就算了吧，反正不会影响我的工作。”
相较于安室透的隐隐着急，柳生本人却没有这种想法。
她的表情过于淡定 淡定到安室透都怀疑柳生断臂的真实。
“对自己的身体上心一些，柳生小姐。”
安室透的言语之中带了点真诚，如果说先前他只是为了试探l公司，才特意向柳生搭话。
现在的安室透…他真心希望柳生不要出事。
哪怕柳生给出明确的答案，安室透内心的自责还是不会散去。本质上，安室透还是那个心怀正义的警察。
何况，他人为了救助自己失去一条手臂，是个正常人，也有些许动容的吧……
“现在这种情况，你们有什么想法？是在这里寻找货物，还是说直接走？”
柳生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残缺，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流露出疲累。
“用不着管那批东西，这里很不寻常，不是我们应该长久停留的地方，我们得走。”
琴酒不是傻瓜，村庄的异常一眼就看出来。
先是怪物的来袭，然后是村长的攻击，哪怕再傻，琴酒也能判断出，村庄中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危险。
如果他们拥有强大的武力，那么危险不值一提。
但，依据他先前的经验，现在逃离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作为主事人的琴酒，发表自己的看法，柳生没什么意见，伏特加自然是相信自己的老大，安室透也没有表达出别的想法。
几人的想法出奇一致，琴酒推开房门，让柳生走到他们几人的中间，柳生被他们三个人围住。
“嗯？其实我用不着你们这样保护，只失去一条手臂而已…”
琴酒：“不是为了保护你，这样我们能够更好地观察周围，你才是拖累。”
柳生挑挑眉，试图观察琴酒的脸色。问题是琴酒站在柳生的身前，柳生只能看到琴酒的脊背。
柳生微微耸耸肩，“算了，就当这是你真正的想法。”
几人刚刚踏出房间，浓浓的迷雾映入眼中，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被浓重的乌云覆盖。
清明的世界被模糊的视线取代，层层叠叠的迷雾 似乎想把他们几人拦在这里，想要把他们几人永远锁在这座村庄之中。
柳生：“好像有点麻烦，你们记得出去的路吗？在这迷雾之中说不定会跑出来不知名的怪物呢。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不要那么紧张。”
琴酒没有说话，他的面色凝重，那冰冷的脸色，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 ，早已不像千年不化的冰山那样俨然不动。
“老大，我们要怎么出去？”
伏特加不是特别聪明的那一类，他没有记住来时的路线，再加上这迷雾，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东西。
说不定真的会像柳生说的一样，从迷雾之中突然跑出某些怪物。
柳生：“或许这些雾气只是迷惑我们的东西，本身没有特殊的危险，要不要我带路，说不定我能记住来时的路线呢。”
柳生的语气有点像开玩笑一样，她似乎想用这种方法，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下一刻……
咻——
尖锐的武器抓住他们三个人之中的空隙，直直刺向柳生的胸口。
那把武器贯穿柳生的心脏，柳生微微张开嘴巴，血液从她的嘴角流出。
柳生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这不知道从哪来的武器，让柳生的生命命悬一刻。
柳生：“嗯，原来被贯穿的感觉是这样啊，有点痛。”
柳生的身体缓缓向前到去，琴酒用手撑住柳生的身体，安室透撑住柳生的另一边，在柳生身后的伏特加双目瞪大，他试图寻找那个卑鄙小人。
“你们几个人居然敢对我的身体做出那样的动作，我本来想放你们一马，我本来想让你们成为神明的信徒。
谁知道，你们居然敢对我那么做，真是，没有信仰的愚民。”
声音，声音！何等熟悉而又值得痛恨的声音。
被他们打爆脑袋的村长， 声音自然在此处的传达，令人恐惧而又森然。
三人的目光都向身后望去，村长迈着步子朝他们几人走来，那被打爆的脑袋 居然在恢复，血肉在生长。
村长的步子僵硬，可他的脑袋，居然恢复了一半，何等荒诞而又荒谬的一幕。
柳生：“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柳生的气息极其虚弱，可她还是强撑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村长们逐渐朝他们几个人靠近，安室透他们立刻拔枪射击。
他们的子弹带的不多，经过原先两次的攻击，差不多快要消耗完。
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必要保留子弹。
死亡或者逃离，他们只有两种选择。村长怪异的身体的确让他们恐惧，但……怪物被杀就会死。
如果连反抗都要抛弃，他们连生的希望都无法抓住。
在密集的子弹声中，柳生的声音虽然微小，却足以震耳欲聋。
“跑吧，你们几个，反正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
把我放在这里等死就行，你们还有机会，所以，跑吧。
回去记得给我搭个墓碑，顺便向你们家老大给我们公司多来点合作。”
射击的安室透，没有想到柳生的遗言居然是这一种。
他心里很清楚，柳生说的东西不错，这样的伤口已经没有活的机会，他们把柳生丢掉，是最好的选择……
可……
“走！”
琴酒边打边退，他深深的看了柳生一眼，没有说出什么特别的话语，只是他的眼……那双眼眸之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情感，或许，只有琴酒自己才清楚。
三个人分开行动，他们按照柳生的话，把柳生留在这里。
村长用肉体接下子弹，子弹打在村长的身上，村长像是没有痛觉，一步一步的向前。
在路过柳生的时候，他像是感慨又像是惋惜的说了一句：“真可怜啊，奋力救下的同伴，连你都没有带上。
不用担心，你们一个都逃不掉，都会成为神明的信徒。”
柳生像是真正死亡一样，没有说出任何回答，村长没有理会柳生，他的速度猛然加快，一瞬之间他便来到了伏特加的眼前。
“咔咔——”
伏特加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没有，枪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子弹，他身上也没有更换的子弹——
到此为止了吗？不，他还有最后一重保险。
伏特加动枪上的按钮，此时此刻，伏特加十分庆幸，自己带的枪是这一把……
“噗！”
村长的五指穿过伏特加的胸口，捏爆伏特加的心脏，伏特加的嘴角扯出微笑。
细微的，卡顿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露：“去死吧，你这，怪物！”
“嘭！”
火红的烟火驱散了些许迷雾，火焰在燃烧 ，在燃烧！
人的血肉被火焰啃食 伏特加的身体倒下，那静静燃烧的是村长的身体。
琴酒看到了这一幕，他转动了自己的眼珠子，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安室透把那幅场景收入眼中，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的确，他思考的的确没错，那被火焰燃烧的村长真的死了吗？
没有，没有！
血肉在不停的重构那，燃烧的火焰根本比不上血肉重构的速度。村长的目光紧紧盯着跑动的两人，他，笑了——
转瞬之间，迷雾中被拖出一道火红的红线。
伴随着扑通两声，村长的手上出现了两个血红血红的心脏。
温热的代表着生命的心脏，就这么被村长稳稳的抓在手中。在这场追逐战中 站立的，只有村长一人。
村长转头回望倒下的身影，他可惜又可叹的说了一句：“你们终究不是神明的信徒，终究是个普通人……”
村长双手合十，血液在他的眼中似乎是不存在的东西，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真是遗憾，我本来很看好你们。”
死去之人，不值得村长注意，他走进迷雾之中，迷雾在村长的眼中，是神明守护他们的东西。
村长习惯在迷雾中行走，村长并不知道，在他转身之后 那捯下的身影……他们的手臂同时微微动了一下。
那失去生命的，没有了生机的身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