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她九死一生生龙凤胎,他却御驾亲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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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凝回去了。
宋令虞看着湛淮玦头顶升回来,又被她吸取的气运值,抬起双臂反抱住湛淮玦,还是更习惯用自己小丞相的声音,“湛淮玦,以后你要好好地活着。”
湛淮玦瞪大眼,就像是死灰复燃,胸腔剧烈震颤着,因为狂喜而泛疼。
他跪到脚踏上,仰着一张脸,又纯又欲的样子,“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我要助你坐上皇位,夺得这整个天下。”
宋令虞看到湛淮玦两边的肩胛骨渗出的鲜血,把衣服染红了,蹙眉,“要不要我传府医来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死不了,我不想浪费跟你相处的这最后一点时间。”湛淮玦握住宋令虞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在用美色蛊惑着宋令虞,也卑微可怜地乞求着。
“令虞,我会一直当你是小丞相,在威虎寨我们就拜堂成了亲,你是我的夫君。”
“夫君,请你再疼疼我,最后一次,好吗?”
宋令虞看着湛淮玦头顶60+的气运值,没有湛淮晏的高,但已经不低了。
他算是被发配到了边境,至死不能回,却还有这么高的气运值,是不是意味着会出什么变故?
湛淮玦的灵魂都要出窍了,心疾发作也在所不惜,很长时间后才缓过来。
他抱着宋令虞的腰,脸埋在宋令虞的肚子上,感受到胎儿的翻滚。
湛淮玦尚未褪去情欲的深眸里,划过一抹杀意,语气却是诱惑乞求的,“夫君,我能不能在你身边睡最后一晚,明天再离开?”
得寸进尺了还,宋令虞推开湛淮玦,“你该走了,等会儿湛淮晏会过来。”
湛淮玦不高兴,“令虞,你不要忘了我不再纠缠你的前提是,你也不能和湛淮晏在一起。”
“你只能生下孩子,假死离宫还有几个月,你会和湛淮晏苟合吗?”
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宋令虞对湛淮玦平静地陈述事实,“虽然正常情况下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能,中间可以,但你和湛淮晏差点让我一尸三命,我只能在榻上养着。”
“我这么糟糕的身体无法和湛淮晏行房,我也不会用别的方式服侍他。”
“他等不到我养好身子,我就已经‘死’了。”
更何况,“小丞相”走了,湛淮晏万念俱灰,对皇后哪还有那方面的心思?
湛淮玦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以跪在地上的姿势,直起肩背,大手压下宋令虞的后颈。
他重重地吻住宋令虞的唇。
这一吻充满了不舍、悲痛和绝望,全是告别的意味,是生离,也是死别。
湛淮玦恨不得把宋令虞融入自己的骨血里,眼里流出的泪涌到嘴角,那滋味又苦涩又满足。
最后湛淮玦满面的泪水,却笑着说了一句,“宋令虞,望你得偿所愿,君临天下,万岁千秋!”
话音落下,湛淮玦松开宋令虞,起身慢慢往后退着,然后猝然转过去,大步离去。
这是第一次宋令虞目送着湛淮玦的背影。
过去十二年,湛淮玦在她面前从来不会先行离去,每次都是她走出很远了,还能感觉到湛淮玦那落在她背影上的、炙热柔情蚀骨的目光。
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宋令虞闭上眼,压住心口轻微的疼痛感,躺回榻上。
今晚湛淮晏来得比平常早,只是在进宋令虞的院子时,下人跪下行礼,恭敬地禀告,“皇上,小丞相在皇后娘娘的房中,大皇子也来了。”
天子就这样被“拦住”了。
他在春寒料峭的夜晚里站了许久,清冷的月光落了一身,碰上走出来的湛淮玦,目光一下子定在湛淮玦湿红的薄唇上,瞬间卷起风暴。
“虽说以后每天我都会和令虞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但今天晚上还是没忍住来跟她私会,并且,”湛淮玦站在湛淮晏对面,抬起手放在湛淮晏肩膀上,重重按下去,凑近到湛淮晏耳畔,邪气地勾着嘴角道。
“并且我们都情难自禁,你看我这嘴被令虞亲的,她这么热情,是真的很爱我。”
湛淮晏抓住湛淮玦的手腕,随着“咔嚓”一声,湛淮玦的腕骨被他拧断。
湛淮晏紧锁着湛淮玦的目光里,迸发出可怖的杀意,威慑道:“你要知道,朕放小丞相离开,并不是为了成全你。”
“湛淮玦,往后你没有机会再碰她,你还是想想如何能多苟延残喘一天吧。”
湛淮玦在巨大的疼痛中,额头冷汗滚出,后颈的青筋都隐忍得要爆裂了般,他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由自己的手腕被湛淮晏掰着,仍然在笑,“哦。”
“你果然是在骗你的皇后,是打算等她生完孩子,小丞相回来后,你还背着她和小丞相苟合是吧?”
“我跟皇后娘娘也有多年的表兄妹情谊,不忍她被你骗,我这就告诉她。”
湛淮玦说着,突然扬声朝屋里喊,“皇后娘娘……”
下一秒,湛淮玦的脖子就被湛淮晏的大手掐住。
湛淮玦在他的用力下喉管疼痛,俊美的五官已然扭曲,几乎发不出声音,艰难地一字一顿,“湛淮晏,我们且等着看,令虞她终究会是我的。”
“她只能是我的。”
湛淮晏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拧断湛淮玦的脖子,猛地用力把湛淮玦甩到地上。
他抬腿踩上趴下去的湛淮玦的背,听着那骨骼断裂的声响,往皇后的房中走去。
湛淮玦大口大口地吐血,在冰冷的青砖上,许久都没能爬起来。
湛淮晏没有在房中见到小丞相,闭了闭晦暗满是痛色的墨眸,小丞相不愿见他,已经悄悄离开了。
湛淮晏来到皇后的榻前,已经是若无其事了,柔声对皇后说:“阿凝,明天六军出征,你为皇后,跟朕一起为他们送行。”
他让皇后给将士们送行,更大原因是这么重要的仪式,皇帝携着皇后一起,是对皇后的爱重,表明了皇后一国之母的身份地位。
“朕会护好你的身子,让陈太医几人追随,抱着你坐御辇,再抱你下来,总之全程不会让你走一步路。”湛淮晏把皇后从榻上抱到自己的腿上。
即便皇后已经这么大肚子了,他有力的臂膀还是能轻松地抱着皇后,宽厚的大掌落在皇后大了几圈的后腰上。
湛淮晏另一手拿着衣服亲自给皇后穿上,再裹了鹤氅,戴上帽子,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和小半张脸,确保皇后不会冻到。
天子温柔有力地打横抱起皇后,走得不快,修长的双腿很稳健。
丞相府很大,从小丞相的院子走到门口,就需要将近两刻钟。
湛淮晏却始终气息平稳,出去后,御辇已经等候多时了。
湛淮晏抱着皇后坐上去。
御辇是几个人抬的,四周用绣着龙纹的明黄色厚帷幔遮起,寒风都被阻隔在外面。
旁边的炉子里还燃着银骨炭,且天子还是把皇后抱在怀里裹着。
所以宋令虞不仅没感觉到寒意,反而湛淮晏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给她。
她趴在湛淮晏结实宽厚的胸膛里,闻到的不是帝王用的龙涎香,而是过去他还是太子时,用的独有的熏香味道。
这味道太熟悉了。
宋令虞身上很暖,一张脸热烘烘的,泛着一层胭脂色。
御辇不颠簸,有轻微的摇晃,刚刚好。
宋令虞闭上眼,就像身处在摇篮里,感觉很安心,以至于到后来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她很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这一晚在湛淮晏温暖宽厚的怀抱里,睡了很沉很长的一觉。
第二天她都没睁眼,迷迷糊糊中被湛淮晏抱起来,像是生活不能自理一样,湛淮晏给她穿衣、洗漱。
梳妆时,她也被抱在湛淮晏腿上。
到后来宋令虞又被湛淮晏抱上御辇,前往校场,有很多仪式都是湛淮晏一人完成的。
她听着声音,到最后终于醒来时,已经被湛淮晏抱着走到最高处。
宋令虞和湛淮晏并肩站在那里,看着下方列好队的将士们。
宋崇渊作为大臣,代替皇帝说一些激励战士的话,“……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锣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平安带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三十万大军单膝跪地,在鸣鼓声中站起来,举起手中红缨枪齐声喊着杀杀杀,声势浩大,气势磅礴,令人热血沸腾。
小丞相没在队伍中。
这场仪式结束后,天子携着皇后回宫。
皇后安然无恙,天子却病了一场。
宋令虞只当不知道陈太医说的,皇上这是心病。
“小丞相”刚走,他就已经相思成疾。
帝王的这场风寒拖拖拉拉半个月才好,至少表面是好了。
这一年,新帝改年号为天佑,史称天佑帝。
登基大典很盛大隆重,所以天佑帝给了各部很长的时间准备,还要等皇后降下龙凤胎,普天同庆,就把登基大典推迟了。
少数人知道另外一个原因,他是等着“小丞相”凯旋,班师回朝。
随后臣子们又上奏让天子选秀,广纳后宫,但被天子以边关正在打仗为由给驳了。
再有坚持的,轻则被训斥,重则被降职或罢免,还查了一个大臣,然后找出种种罪行,给抄了三族。
如此一番杀鸡儆猴,且皇后是大奸臣的女儿,大奸臣都不上奏让天子选秀。
朝中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太上皇后要出面,结果被太上皇说了几句,就偃旗息鼓了,跟太上皇一样,只是看着,却什么都不管。
于是,无人再要求新帝选秀。
不过有的官员不急,自古以来哪有帝王不需要政治联姻的,他们等着便是。
天佑一年春,边关连连传来捷报,徐将军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夺回五座城池,斩杀了谋反的康王和其部下,牵连甚广,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
湛淮晏杀了不少人,即便都是该杀的,可他暴君的名号,还是在南昭传开了。
湛淮晏并不在乎世人对自己的评价。
徐将军打去了草原,让耶律军节节败退,大军还没有班师回朝,天子的各种封赏就送了过去。
徐将军被封为侯爵,无一人有异议,可作为监军的“小丞相”也被封侯了,朝臣心里就很不服了。
但有大奸臣在,而湛淮晏的皇后是大奸臣的女儿,除了外戚势大,他并不受其他臣子的掣肘。
而大奸臣现在也不控制湛淮晏,宋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湛淮晏愿意挡去一切,他就很“老实本分”。
再者,湛淮晏暴君的形象越来越深入人心,满朝臣子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皇后的临盆时间是在三月末,还剩下半个月时,更加辛苦难熬。
好在湛淮晏让宫人对她的照顾更加细致,并且除了上朝和召见大臣议事的时间,他都陪着皇后,亲力亲为地照顾皇后。
湛淮晏白天在皇后身侧批阅奏折,有时候召见大臣,皇后就在御书房的内殿里。
他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一个强国大国的国事,可想而知有多重,湛淮晏每天都有批阅不完的奏折。
深夜,在哄了皇后睡着后,他还坐在榻上处理政务。
本来他的睡眠就少,皇后夜里又要醒来几次,浑身都不舒服。
他就抱着皇后,给皇后按摩,轻拍着皇后,柔声哄着,直到皇后又睡过去。
湛淮晏从来没有不耐烦。
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湛淮晏搂着肚子很大的皇后,带着皇后看花。
他摘了花,还没有插到皇后发间,就被皇后夺了去。
湛淮晏只能配合地低头,由着皇后把花插到他的墨发间。
但人长得好看,哪怕是男人,那花插在头上也比女子好看。
皇后很满意,在阳光正好、花团锦簇的御花园里,捧着帝王的脸吻了过去。
湛淮晏搂着皇后的腰,闭着眼,很投入地跟皇后接了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
他命人在御花园里,给皇后做了一架秋千。
皇后的身子太重了,湛淮晏不放心,就跟皇后一起坐上去,大掌搭在皇后的腰上,稳稳地扶着皇后。
帝王的一双长腿撑在地上,脚下一动晃起秋千。
他侧着头,目光始终落在皇后身上,在这一刻看到皇后明艳脸上的笑,听到皇后的笑声。
湛淮晏怔怔地看着,四年前的阿凝几乎没笑过。
而他跟阿凝成亲后,阿凝偶尔会笑,但笑得很淡,波澜不惊。
这是第一次,他听到阿凝的笑声,看见她眼里都盛放着笑意。
湛淮晏在秋千上,很动情地吻住皇后。
皇后本应该居住在凤仪宫,但自从湛淮晏成了皇帝,宋令虞就没回过自己的宫里,一直都是在湛淮晏的寝宫、龙榻上。
晚上,湛淮晏让端来热水的宫人退下。
九五之尊单膝跪地,带着薄茧的宽厚大掌,握住皇后的脚踝。
湛淮晏脱掉皇后的鞋子和罗袜,把她一双浮肿起来的脚,放到加了药草的热水里泡,很有技巧又有力道地给她按摩。
宋令虞低头看着龙袍落地的男人,在灯火下有种很温柔深情的俊美。
高位者屈膝,做这样的事,更令人心动。
泡了两刻钟,湛淮晏拿干燥的布巾,温柔细致地擦干宋令虞的一双足。
宋令虞眯着眼,舒坦得不行。
湛淮晏捧着她浮肿的足踝,墨发从背后滑落到胳膊,他的脸处在半明半暗中,英媚袭人。
他凑过去在宋令虞的脚背上落下一吻,珍视到极致,也虔诚到极致。
这个画面一点都不猥琐,反而因为天子那张皎皎如明月的脸,跟他一身的尊贵气质形成了反差,而变得又欲又带感。
宋令虞把湛淮晏拉到榻上。
湛淮晏下意识地护着她的肚子,她在湛淮晏的耳廓处吐气如兰,“夫君,想我了吗?”
“想得快要发疯了。”湛淮晏的呼吸急促,却不得不极力克制着,把宋令虞的手裹到掌心里,沙哑着嗓音,很压抑道。
“朕可以再等等,不舍得辛苦了阿凝。”
“小丞相”走后,天子在皇后面前越发小心翼翼。
他倾尽了温柔,把自己私库的钥匙都给了皇后,用各种方式弥补,只想跟皇后冰释前嫌,回到最初的浓情蜜意。
直到今晚,他的阿凝原谅了他,爱他如初。
不,她比以前更爱他了。
因为在他震惊的神色中,她竟然——
精神上的满足远远大于身体上的,湛淮晏把皇后拉起来,深深地吻她。
他紧抱着皇后,脸埋在皇后的脖子里喘息着,平复。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个脑子里都被小丞相占据。
最多一年,小丞相就该回来了吧?
帝后之间仿佛恢复了以往的伉俪情深。
距离皇后临盆还有十天时,满宫上下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连湛淮晏都严阵以待。
他寝食难安,时刻都守着皇后。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紧张得不行,上朝的时候只想着快点结束,有次还中途罢朝。
湛淮晏整夜整夜睡不着,就盯着皇后和她大得吓人的肚子。
他向太医询问了很多,也看了不少书,结果是知道的越多,他越害怕。
皇后被他养得越来越丰腴,虽然辛苦,但气色还好。
反观天子,越临近皇后的生产日,他越憔悴苍白,瘦了一大圈,有时候站起身还眼前发黑,晕眩,险些倒下去。
但湛淮晏甘之如饴,满心的幸福甜蜜,对两个孩子的降生充满了期待,跟皇后一起商量着太子和公主的名字,他甚至把封太子的诏书都亲手拟好了。
大奸臣担心宋令虞生产时的凶险,同时也担心再这么下去,宋令虞不舍得死遁了。
为此他来了皇帝的寝宫,到皇后面前一番试探。
宋崇渊先给了皇后一番来自老父亲的关怀,然后,还没试探出结果。
湛淮晏身边的总管就来请他。
十万火急,幽州边境那边出事了!
湛淮晏召了文武大臣议政,宋令虞在龙榻上,打开湛淮玦不远千里,过了重重关卡,好不容易送到她手里的一封密信。
之后,宋令虞烧了那封密信。
到深夜湛淮晏才回来。
皇后因为怀孕辛苦睡得不沉,睁开眼就看到湛淮晏坐在床沿,低着头,一动不动深深地看她。
那目光里有千种情绪,痛楚、愧疚、决然等,唯独没有犹豫。
皇后的心沉入深渊,自己艰难地撑着榻起身,抬手放到湛淮晏的胳膊上,感觉到那肌肉的僵硬,“皇上,幽州那边发生了什么?”
“你哥哥被耶律军俘虏了。”湛淮晏没有像平常那样握住皇后的手,或是把她搂入怀里,反而别开头,不再看皇后,嗓音沙哑却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
“阿凝,朕要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