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哭吧哭吧,她就喜欢把太子玩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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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众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子是第一个跑过去的,对着老虎呵斥了一声,“退!”
结果,老虎还是把昭帝扑倒了。
当老虎的大脑袋凑近昭帝的脸时,宋令虞几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很快就转为惊讶。
只因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并没有撕咬昭帝,而是伸出舌头舔了又舔昭帝,跟猫似的蹭着昭帝,充满撒娇讨好的意味。
难怪能作为宠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继而“哗啦啦”跪了一地。
宋令虞赶在其他人请罪前道:“皇上乃真龙天子,区区一只大猫到了皇上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听听,多会说!
无论在哪个时代,你得承认会做不如会说,何况小丞相曾经十六岁就三元及第。
她才能出众,还长着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一身朝服站在金銮殿上时,引得太子注视。
瑄王眼中笑意柔情纵容。
有好男色的达官贵人对她动过心思,皇家和高门贵女都想嫁她。
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却都忌惮着小丞相那个大奸臣爹。
于是到后来,也就只有一国储君和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瑄王,敢对她强取豪夺。
换成其他人只能屈服,宋令虞想得却是她的权力还不够。
她要是当了皇帝,瑄王和太子只能是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老虎虽然没有撕咬昭帝,但那样的重量压在这两年都缠绵病榻的昭帝身上,他胸口疼得厉害。
在老虎被太子一脚踹走时,昭帝不断地猛咳。
太子扶起昭帝。
而瑄王直接扔掉角雕,两步返回来在这一边,弯腰用肩膀架住昭帝的同时,一手还轻拍抚着昭帝的背,赶在太子之前问:“父皇,你有没有事?”
昭帝咳了很长时间,吐了好几口黑血,全身都没了力气,眼里有生理性泪水涌出来。
昭帝看都不看这一边的太子,泪眼朦胧中对上瑄王那泛红的眼。
他扯出一抹笑,嘶哑着语调,“父皇无碍,别怕。”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记事以后的瑄王,忘了曾经他这个父皇从他还在襁褓里时,他就带着他,也像宋崇渊那样把自己的孩子高举在头顶。
他只记得他把他当成太子的磨刀石,他把他捧得高高的,又在太子失势时打压他。
他只看到他把皇位给了嫡子,从来都感受不到他对他的付出和良苦用心、那深沉的父子之情、明目张胆的偏爱。
他怨他,有弑君弑父之心。
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皇位只有一个,不管他对他有多偏爱,这一碗水也端不平。
现在,他把太子的权分给他一半,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宠他们母子,让旁人都觉得他要废了太子,禅位给他。
所以,在大局既定时,他终于是在意他这个父皇,关心他这个父皇了啊。
哪怕,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还是赶快回宫,让太医看看吧!”宋令虞说了一句,要站起来。
因为昭帝在太子和瑄王两人的事上的处理,可以说是昏聩了。
瑄王和太子的宠物打起来,往大了说是权力斗争。
但换做以往,昭帝只会小事化了,称这只是兄弟二人之间的玩闹,笑骂两句就过去了。
然而这次,昭帝却一把甩开太子,龙颜大怒,“来人,太子的宠物冲撞朕,把太子押回东宫软禁起来,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东宫一步!”
满场死寂。
宋令虞刚直起的膝盖,再次跪到冰冷的青石板上,跟身侧抱着仙仙跪下去的父亲,对视了一眼。
这难道真要变天了?
东宫里的全部属臣,包括被安置在这里的羽民女君和其部下,一夕之间都被幽禁在东宫里,外人不得再进入东宫。
但宋令虞永远都是那个例外。
她腰间佩戴着昭帝曾经给她的那块龙佩,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偌大的东宫,被请进去。
太子一改往日她以为的消沉颓废,正带着一众属们,商讨着逼宫篡位。
他们从怎么控制整个皇城和瑄王的党羽、宋霓自己的势力,到攻破各处的禁军,再到如何逼得昭帝立刻禅位……种种,每一步都有周密详细的部署和计划安排,可谓是天衣无缝。
宋令虞在太子的目光示意下,坐到下方最前面的椅子上时,他们的筹谋已经到了尾声。
不过身侧的官员,还是从头到尾回禀了她一番。
最后,太子从书案后看过来。
明明他也是坐着,然,那肩背靠向椅子,两只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姿势,在看向宋令虞时,却有种俯视睥睨感。
他一身鸦青色的衣袍(黑中带有紫绿光),比平常有更重的威仪和压迫,“小丞相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宋令虞觉得这样的太子很陌生,以小丞相的身份,他们现在应该是浓情蜜意的苟合关系。
可哪怕是初认识太子时,也没有这一刻让宋令虞觉得太子陌生。
这种陌生,让她的心有种发凉感。
冬日厚重的衣服掩盖着她已经隆起的肚子,她站起来,拱手行礼,“殿下谋无遗策,臣唯有以殿下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太子垂眸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张脸骨相优越,鼻梁的弧度英挺又锋锐,薄唇似勾出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吐出意味不明的两个字音,“挺好。”
“那么三日后便按照计划行事,届时所有挡路者格杀勿论,不成功,便成仁。”
太子说完,便让其他人都退下了,点名留了宋令虞一人。
宋令虞不动声色地找了又找,按理说殷驸马应该也被软禁在了东宫。
但当天他不在,昭帝也没特意让人把他抓过来一起软禁了。
他的缺席是巧合,还是他有意逃了?
“过来。”太子没起身,嗓音低沉,拍了拍自己的腿,是让宋令虞坐过去的意思。
宋令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语声沉沉地提醒太子,“殿下之前就说过,朝阳宫那个和宋霓私通的假太监,是你安排的,那么想必此人已经传了情报给你。”
“宋霓在逼你篡位,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届时会给你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诛杀你和其党羽,让皇上禅位给瑄王。”
太子不以为意,抬起的一双眼狭长,深邃又犀利,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反问宋令虞,“想必?其实是瑄王告诉你的吧?”
“殿下既然不信任臣,那何必把自己的全部计划告知于臣?说不定臣出门就去了瑄王府,把你的筹谋全都告密给瑄王,让你功亏一篑!”宋令虞跟太子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锋片刻后,站起来弯身行礼,告退。
太子拉开椅子,两步上前拽住宋令虞的手腕。
在宋令虞回头的瞬间,他就压住宋令虞的后颈,吻得又深又凶。
许久,似乎所有的猜忌和争执都在这个吻里化为乌有,太子的大掌落在宋令虞腰后,把人钳制在自己怀里,“你一病就是大半个月,病好后也没有去那个别院。”
“今天若是孤不留住你,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对孤这么冷淡?”
宋令虞真不想回答,太子跟瑄王一样,都是心里没一点数,干脆倒打一耙,“臣这两个月精神不济,殿下也很忙。”
“不过殿下若是真的关心臣,可以潜入丞相府看看臣病到何种程度,不是吗?”
自从新婚夜后,宋令虞和太子做君臣抬头不见低头见,但私下太子没找宋令虞苟合。
宋令虞也就乐得自在。
“孤确实很忙。”忙着谋划皇位,也忙着查千魂引,更因为阿凝也在丞相府。
太子这次吻得很轻柔,“是孤的错,你不愿去别院,以后孤就私下留住你。”
“你现在痊愈了吗?这段时间养得很好,腰都胖了一圈。”
“令虞,孤很想你……”
太子闭着眼吻宋令虞。
宋令虞睁着眼看到太子那沉迷的神色,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最后问了一句,“殿下真的会按照计划逼宫吗?”
太子顿住,缓缓睁开眼,眸中汹涌的是渴望的赤色,说出的话却是,“孤当然知道这是宋霓的陷阱,但孤如今被逼上绝路,只能铤而走险背水一战。”
“你不用担心,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到时候只要孤赢了,杀了宋霓母子二人和其党羽,那么谋逆造反的就是他们。”
这个道理宋令虞当然懂,没有什么情绪地笑了笑,“那臣就提前恭祝殿下荣登高位,拥万里河山,享天下美……”
太子在宋令虞的侧脸上咬了一下,打断宋令虞,“到时候你想要什么?”
“你这个摄政王的权力有限,当时只是充当孤的眼睛,不如等朕坐上皇位,给你一个名副其实的,还能摄政的唯一异姓王,还有丞相大人,封他为镇国公?”
宋令虞想到前世湛淮玦给自己的种种,总是遭到群臣反对。
她和父亲,整个宋家都被推上风口浪尖。
这不是湛淮玦的错。
这是一个宠臣本该面临的。
不过,要是太子给她的话,比前世的湛淮玦要容易些。
因为到时候皇后是宋家女,天子明目张胆地偏宠外戚,臣子们也无法置喙。
只是,不管是太子妃,还是小丞相,靠情爱来留住一个男人,得到的只有凄惨的下场。
何况她和太子之间,欺骗、利用、吸取气运值等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的就是真爱。
太子缠了宋令虞很久,一个时辰后才放宋令虞离开。
之后太子去洗漱。
天还没有黑,太子坐在书案后,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场初雪即将来临的天气,眼前还是刚刚他扒开宋令虞的领口时,在宋令虞雪白的脖子上看到的那一抹绯红。
正如那天瑄王把宋令虞拉到衣柜里,瑄王隔着衣柜抱着宋令虞,在亲宋令虞,却露出一截袍角,都是挑衅。
他当然知道宋令虞和瑄王的苟合。
父皇曾经为了他,封了宋令虞为摄政王,要把宋令虞拉拢到他的阵营里,要宋令虞成为他的人。
现在父皇为了瑄王,又将宋令虞推给湛淮玦。
他一点都不意外。
而不管是瑄王那故意露出的一截衣角,还是在宋令虞脖子上留下的痕迹,又或是瑄王非要那个时候,让角雕去挑战他的老虎。
结果角雕差点成为老虎的食物……这些,瑄王都是在挑衅他,是为了气死他,也是逼他对宋令虞失去理智。
瑄王是要离间他和宋令虞,不要宋令虞在逼宫上助他一臂之力。
正因为知道这是离间计,他才压住了所有的怒火。
即便他心里已经嫉妒到发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阴阳怪气了几句,并没有失去理智掠夺宋令虞。
他要宋令虞帮他,要宋令虞跟他站在一起,杀了宋霓和湛淮玦。
虽然宋令虞脚踏两只船,玩弄他,跟湛淮玦背着他苟合。
但那都不是宋令虞的错,是父皇逼宋令虞的,不是宋令虞自愿的。
宋令虞身为臣子,被皇权的大山压着,是身不由己的。
全是湛淮玦的错,该死的是湛淮玦!
只要这次他杀了湛淮玦,让父皇退位,宋令虞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虽然他在说服自己宋令虞是被逼的,但他依然没有把自己真正的计划告诉宋令虞。
就像瑄王怕宋令虞真的帮了他一样,他更怕宋令虞会将他真正的谋划告知瑄王。
他把假的计划告诉宋令虞,是要利用宋令虞让瑄王知道,让宋霓相信他确实要逼宫,走投无路放手一搏。
宋霓相信了他的假计划,就会提前设下埋伏,攻破他的假计划。
到时候,就让宋霓误以为她真的成功诛杀了“太子”,毒死了皇帝,骗来了禅位给湛淮玦的遗诏。
可实际上,套中套,局中局,到底谁才是最后的那只黄雀?
他知道宋令虞因为他的不信任,而心寒生气,他只能等成功坐上皇位,再哄好宋令虞了。
只要湛淮玦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到时候,他和宋令虞不会再有任何猜忌和利用。
这时,黑三被允许进来后,对太子行礼,“殿下,太子妃过来了。”
太子连忙站起来,化成一道影子回寝殿。
他先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藏起来,因为有脏污,还有就是肯定沾染了宋令虞身上的味道。
他没想到阿凝会在这个时候来,好在已经沐浴过,全身上下连每根头发丝都洗了。
太子知道阿凝敏锐,还是不放心,在黑三拖着太子妃时,他对着铜镜看了又看,确定唇上没有接吻过的痕迹,以及脖子上也没什么后……反正就是像极了一个出轨后,怕被妻子发现,而销毁各种痕迹的出轨男。
太子这才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里的痛苦和愧疚,把神色调整得跟以前一样,大步走出去迎上刚好进到寝殿的太子妃,目光炙热,神采飞扬,“阿凝!”
宋令虞正想着,太子体会到她曾经两个身份来回转换的惊险汗流浃背了,就被弯身的太子紧紧抱住。
而后是以往每次的流程,太子深深地吻住她。
宋令虞抬起双臂圈住太子宽厚的肩背,细长的手指穿梭在太子如绸缎般顺滑的墨发上。
在亲吻停下来后,太子妃突然问了一句,“天还没黑,殿下用过晚膳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就沐浴了?”
太子沐浴后本来穿得是一身常服,在听说太子妃来后,因为心虚,就以最快的时间,在最外面一层套上了见臣子时的华贵冷肃衣袍。
结果,还是被太子妃闻到了刚沐浴后的气息。
“孤被软禁,心情不太好,喝了很多酒,不过你哥哥来的时候劝了孤几句,孤就振作起来,去收拾了一下邋遢的自己。”太子的身躯只是片刻的僵硬,从小就反应敏捷,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他埋脸在太子妃的肩上,蹭了又蹭太子妃的脖子,极为迷恋,深深吸着太子妃的气息。
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像以前那么需要了。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太子形容不出来,觉得自己是在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找借口,干脆逃避,不深究了。
“幸好孤沐浴过,要不然阿凝看到孤消沉邋遢的样子,怕是要嫌弃孤了。”
太子妃的手从太子的墨发穿梭过去,带着一种极为温柔深爱的力量,落在太子脸上,“殿下,你当初双目失明,受了那么多屈辱,最落魄的时候,臣妾都看到过。”
“可是臣妾依然不离不弃地陪着殿下,只会一天比一天更爱殿下,臣妾怎么可能嫌弃殿下呢?”
宋令虞这话说完,就感觉到太子的肩背,猛地震颤了两下。
她被抱得更紧。
太子的脸深深埋入她的脖子里,嘶哑似哽咽,满是歉意的声音传来,“阿凝,对不起……”
哦,她越是表现得爱他,他对自己的出轨就越自责,宋令虞掐着太子的后颈,偏要看太子那泛红快哭的一双眼,温柔地淡笑着,柔声问:“殿下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臣妾说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应该是臣妾说才对,臣妾上次不该甩你一巴掌,更不该跟你冷战这么久,可是臣妾这不是恃宠而骄了吗?”
“都怪殿下太爱臣妾了,以至于臣妾早就知道错了,却想要一个台阶,等着殿下来主动找臣妾。”
“所以就连妹妹的百日宴,臣妾都没出现,是在避着殿下。”
“但臣妾忘了殿下是如此尊贵,别说被人打耳光了,就连被甩脸色都没有。”
“臣妾知道错了,打在殿下脸上,疼在臣妾心上。”
“臣妾得知殿下你被软禁了,哪还顾得上让殿下来哄臣妾,就找了父亲,拿了哥哥的腰牌,立刻过来了。”
太子感觉到太子妃的手很冰凉,就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太子妃的手背,用力按在他温热的脸上。
她来得肯定很匆忙,这么冷的天,连大氅或是披风都没穿。
这些天她始终想着他,茶不思饭不想吧,都瘦了……太子落在宋令虞腰后的大手顿了顿,嗯?
一定是瘦了,否则要是阿凝胖了,那是他在自欺欺人,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太子从太子妃的脖子里,抬起一张脸时,眸中的泪猝然滚落下来,破碎又冰清玉洁的美丽,摇着头低喃,“阿凝,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