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陈大年做出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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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你说，她们制冰的法子，关键真是硝石？就这么简单？”
陈大年狐疑地盯着孙氏，脸上的神情明显写着‘你在逗我’四个字。
制冰的法子，真能这么简单？就凭那几块破石头？
孙氏被他火热的眼神看得浑身发烫，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嘴里却娇滴滴地说：
“你不信就、就算了！我亲耳听到我家那个说，她买了好些硝石。若不是这东西非常要紧，她花那么多银子，买这么多做、做什么？
更何况买回来硝石他们就开始做冰棒的生意了，说没关系，打死我，我都、都不信！”
她说着，身子又不自觉的扭了扭。
“二嫂，你真是我的好二嫂！你放心，等我……等我拿到制冰的法子，赚了大钱，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片刻后，陈大年从甘家出来，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长衫，便兴冲冲地回了镇上。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孙氏的话，以及甘梨赚得盆满钵满的场景，想到往后那些银子就都是他的了，他只觉得浑身都是劲儿，往常要走一个时辰的路，他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走到了。
一回到镇上，他便直奔药铺，也不多说，进门就朝伙计喊道：“给我来十斤硝石！”
那伙计闻言，心中奇怪——这玩意儿平时都没人买，怎么最近突然多了起来？
不过他一个伙计，也不敢多问，只管称了十斤硝石给陈大年，心里还嘀咕着：莫不是这硝石是什么宝贝？回头得跟掌柜的说说，涨涨价才是。
陈大年可不管伙计心里的小九九，付了银钱，提着硝石就往家赶。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着用硝石制冰的法子。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法子，但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冰的关键在这硝石上，琢磨了半天，他觉得，这硝石说不定就是像盐巴一样，放在水里就能让水结冰？
一回到家，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试验。
他找来家里最大的一个木盆，倒满井水，然后把买来的十斤硝石一股脑地全倒了进去，又找来一根大木棒，使出吃奶的劲儿在盆里搅和起来。
他一边搅和，一边盯着盆里的水，嘴里还念念有词：“结冰，快结冰！甘梨那个贱人都能做出来，我凭什么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大年累得快要瘫倒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盆里的水似乎变得粘稠起来，低头一看，盆边竟然真的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成了……居然真的成了！哈哈哈哈，这下老子要发财了！”陈大年欣喜若狂，一把扔掉手里的木棒，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捧起一把冰渣。
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他心里满是得意，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靠着制冰秘方，赚得盆满钵满，把甘梨踩在脚下的场景。
“甘梨啊甘梨，你个贱人，没想到吧？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琢磨出来了！”
高兴了一会儿，陈大年突然冷静下来，想起了赵老爷。
上次他起了想将这法子藏起来的私心，立刻便被赵老爷给发觉了，狠狠地敲打了一番。还是他再三保证，才逃过一劫。
赵老爷耳目众多，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得到了制冰的法子，却瞒着不告诉他……陈大年打了个冷颤。
不行，这制冰之法不能自己留着！他这样想。
并非单单是因为惧怕赵老爷，而是因为经过上次，他也想明白了一个事情，想挣大钱，光靠一个秘方是行不通的，还得有银子，有人脉！
而这些自己都没有，就算拿了方子在手里，也赚不到什么大钱，除非将方子卖了。
可这还不如将方子给赵老爷，在他面前讨个好，让赵娟跟自己的婚事顺利举行。赵老爷就赵娟这一个女儿，自己娶了赵娟，那赵家的产业不都是他的么？
何必还要冒着得罪赵老爷的风险，将这方子自己藏起来呢？
想到这里，陈大年下定了决心，也不耽搁，赶紧把那盆刚结了一层薄冰的‘硝石水’搬上，急匆匆地往赵府赶去。
赵府，赵老爷一听是陈大年来了，还带着制冰的法子，连忙吩咐把人请进来。
陈大年进了赵府，到了客厅，把那盆‘硝石水’往赵老爷面前一放，邀功似的说道：“赵伯父，您瞧，这就是我找到的制冰之法！”
经过这么久，那盆里的硝石都已经结成了结结实实的冰，只是颜色有些浑浊。
赵老爷低头一看，高兴的同时，不免有些疑虑：“我怎么看着这颜色有些不对？”
陈大年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连忙解释道：
“这还能有假？这是我从甘家人嘴里亲口问出来的，这水里放的都是硝石，难免浑浊，但甘梨那小贱人就是用这法子制冰的！”
“硝石？”赵老爷却还是有些狐疑：“这硝石还能制冰？我怎么没听说过？”
陈大年见他不信，索性道：“您若不信，大可以找人去药铺买些硝石来，我当着您的面，再给您演示一遍！”
赵老爷半信半疑，转头对身后的赵管家使了个眼色，赵管家会意，立刻吩咐下人去镇上的药铺买硝石。
不一会儿，下人就回来了，不仅买回了硝石，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老爷，小的们打听到，甘梨前些日子，的确在药店买了好多硝石！”
赵老爷闻言，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对陈大年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再演示一遍，让我看看这硝石到底是怎么制冰的！”
陈大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硝石，当着赵老爷和一众下人的面，又表演了一遍用硝制冰。
只见他将硝石倒入水中，然后拿起木棒，开始奋力搅拌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盆里的水慢慢地开始结冰，不多时，竟然真的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块！
“成了！赵伯父，您看，我没骗您吧？”陈大年激动地指着盆里的冰块，满脸都是邀功之色。
赵老爷看到这一幕，也十分高兴：“没想到这硝石竟然真的可以制冰，大年，我就说你一向聪明又有手段，才多久的时间，竟然真将这方子弄到手了，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陈大年被夸得飘飘然，面上还要故作谦逊：“哪里哪里，小侄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一直站在赵老爷身后的赵管家突然开口了：
“老爷，老奴多嘴问一句，这硝石可是有毒之物，用它制成的冰，当真可以入口吗？”
赵老爷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转头看向陈大年，问道：
“不错，这水里放的硝石不在小数，大年，这样做出来的冰真的可以吃么？”
陈大年被赵老爷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用硝石真的做出冰来，他光顾着高兴了，哪里考虑过这冰能不能吃的问题？
“怎么？难不成你也还没弄明白，就拿过来给我瞧了？”赵老爷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有些不悦。
“不，不是，甘梨那小贱人做的冰棒，不知道卖了多少出去，要是吃死了人，官府早就找上门了！赵伯父，这冰肯定能吃！”陈大年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赵老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你先尝一口试试。”
陈大年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挖了个坑，最后竟然把自己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