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论秘方在谁手里,保管让他们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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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人群中传来的哄笑声，陈大年只觉得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似的。
想他堂堂一个秀才，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他攥紧了拳头，脚下生风似的，不管不顾的狂奔着往家的方向跑去，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地方。
“陈秀才，怎么不跟甘掌柜好好说道说道了？”
“就是啊，刚才不是还说听话吗？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食言啦！”
“一个吃软饭的，能有什么信誉可言？我看朝廷就应该收回他的功名，让这样的人当秀才，简直是丢朝廷的脸！”
声音隐隐传来，听到有人竟然打起了自己功名的主意，陈大年恨不得回去撕烂那人的嘴——这秀才的功名可是他寒窗苦读得来的，这些贱民，竟敢说这种话？
等他当了状元，等他当了官儿，他非得让这些贱民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官威！
可他心里最恨的，还是甘梨！
他从小到大，都因为读书人的身份而高人一等，考上秀才之后，遇到的人无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何曾丢过这种脸？
可如今，他却被一个自己不要的贱妇耍得团团转，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如今，一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女的软饭男！
陈大年一路狂奔着跑回家，直到看到家门，才稍微觉得放松了一些，他一把推开院门，踉跄着冲进院子，重重地跌坐在石桌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样？怎么样啊？”吕婆子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跑出来，一把抓住陈大年的胳膊，满脸焦急地问道：“秘方拿到手了么？还有银子呢？你说话呀！”
陈大年看着面前这张苍老、贪婪的脸，心中突然一阵厌烦，猛地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低吼道：“你别烦了行不行？？
吕婆子今儿想了一天的银子了，就盼着儿子回来，给她带回来银子。可这会儿银子没见着，反而差点儿被推到了地上，心里也来了气。
“你没拿到就说没拿到，拿我撒什么气？是我不肯给你银子的？昨儿也不知是谁说的，那贱人听你的话，你一去她准儿屁颠屁颠的把方子跟银子给你，如今怎么着？”
这嘲讽的语气，让陈大年又想起了方才在码头的事情，想到了甘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低吼：
“甘梨，你这个贱妇！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
“陈秀才——”
是谁这么不长眼？没见他正心情不爽么？
陈大年怒火中烧，猛地抬头，正要破口大骂，却见来人竟是赵老爷身边的管家，他心头一颤，满腔的怒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惶然。
“赵、赵管家？您怎么来了？可是赵伯父有什么吩咐？”他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管家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丝毫不屑掩饰讥讽：
“听说今日码头上热闹的紧，陈秀才的话传得沸沸扬扬的，连咱们老爷都听说了，咱们老爷可是气得不轻啊。为了避免冤枉了您，特意让我来唤您过去，给您一个辩白的机会。”
果然是因为这事！陈大年心乱如麻，没有想到这事儿竟然传的这么快！
当时他满以为自己勾勾手，那贱妇便会乖乖的把制冰之法交给自己，届时自己再也不用捧赵家的臭脚，因而说话也没有遮掩。
然而此时回想起来，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心里后悔不迭，偏偏吕婆子还在一旁不停的催促：“亲家叫你呢，还不赶紧去，别让亲家等急了！”
赵管家闻言，即刻丢了一个冷眼过去，严肃道：“什么亲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还请慎言！”
什么八字没一撇？最近不都在议亲了么？吕婆子心里不服，然而眼看着这赵管家面色不善，却也不敢再说。
陈秀才心乱如麻，但他也算反应快，知道从甘梨那里得不到好处，那么赵家这边可不能再丢了！
他有心想拖延一下想想办法，可赵管家就在一旁站着，等着他，他也不好耽搁，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赵管家出了门。
一时到了赵府，眼看着赵家的厅堂就在眼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有了主意。
一进去，还不等赵老爷说话，他便先跪了下去，大声道：
“赵伯父，我对不起你，没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好！我知道您一定听到了什么谣传，可是那都是我为了拿到制冰之法……”
赵老爷早已从下人口中得知了码头发生的事情，此刻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极反笑道：“这么说，你小子是为我好，才在外面败坏我赵家的名声？”
陈大年只觉得背脊发凉，他听出了赵老爷语气中的怒火，连忙解释道：
“伯父，小侄并非有意要败坏赵家的名声，实在是……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苦衷！”赵老爷语气森冷，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陈大年如何听不出他这话里的嘲讽？不过危机当前，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此事确是我处理不当，可是您想，那贱人原本就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当初她之所以与我和离，就是因为她偷听到我和母亲说想要娶娟儿的事情。
如今我若是直接说是您想要那制冰的秘方，她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才想着先编个理由稳住她，等拿到了方子，再献给您老人家！”
他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谁知那贱妇竟然变得如此狡猾，小侄一时不察，这才入了她的圈套，败坏了您的名声，小侄该死啊！”
“是这样吗？”赵老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怀疑：“我听他们传回来的话，你说的那些话，分明是想甩开我赵家，独自霸占那方子啊。”
“绝对没有的事！”陈大年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认：“我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有这想法呀！
再说了，我马上就要跟娟儿成亲了，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您得到了，那不就是我得到了？我又何必冒着得罪您跟失去娟儿的风险，去做这种蠢事呢？！”
赵老爷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陈大年，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的确不像有胆量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况且，人多嘴杂，三人成虎，那些闲言碎语也做不得数。
赵老爷面色稍霁，但心中的疑虑却没有完全打消。即便陈大年没有这个胆子，他也得借此机会敲打敲打，杀鸡儆猴，让他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正思忖间，赵管家急匆匆地走进来，俯身在赵老爷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老爷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厉声问道：：
“什么？那姓孙的派人去请甘梨了？她们还真的去了？”
赵管家使劲儿点点头：“千真万确啊老爷！姓孙的特意派人去请，肯定是为了那张秘方！万一那女人把秘方给了他，那咱们……”
“她敢！”赵老爷猛地一拍桌子：“我看她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话虽如此，但如果甘梨真的把秘方给了百福来的东家，他又该如何是好？赵老爷心乱如麻，一时也没了主意。
眼看着赵老爷愁的皱起了眉头，陈大年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赵伯父，小侄倒是有个主意，保管那秘方无论在谁手里，都得乖乖地交出来！”
他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凑近赵老爷低声说道：“咱们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