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现在能看到......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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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急匆匆朝后院走去。
直到走到门口,都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裴安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儿子的癖好他也知道,若是真的动手了,绝不会这么安静。
一把推向紧闭的房门。
没推开。
又加了把劲儿,还是没推开。
“惊鸿,你个兔崽子,开门!”
裴安怒吼,话音未落,薛仁川已经一脚踹了出去。
下一秒,自信满满的薛仁川被震飞了出去。
薛仁川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踹门的那只脚不知为何,除了痛,还感觉有些冰,刺骨的那种。
他用脚尖轻点着地面,不可置信的看向房门:“你家这门是用铁做的吗?”
裴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啊,就普通的木门。”
这小伙儿看起来挺壮,难不成其实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你们几个,把门撞开。”
裴安手指指向几个健壮的家丁。
“嘭!”
“砰砰!”
撞门声和重物落地声相继响起。
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几个家丁,众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
这门练上沾衣十八跌了?
裴安直觉情况不妙,他肃着脸,又指了几个壮汉去撞门。
几坨肉山再次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你们有没有觉得,门口有些凉啊?”
薛仁川搓了搓手臂上立起来的寒毛。
他总觉得之前脚上那一瞬间的冰冷不是错觉,因此特意凑到门前感受一番。
果然,丝丝凉气不断从门缝中泄露出来。
“这才四月份,你们就用上冰了?”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紧闭的房门。
“嘶~”
触手的冰凉让他飞快缩回手,只一瞬,手指就血液冷凝,麻木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温度,里面的人得冻成僵尸了吧......”
闻言,裴安心中的不安再也压抑不住,操着自己硕大的身躯,亲自朝门上撞了过去。
“惊鸿,惊鸿你在里面啊,你说句话啊,别吓爹......”
被弹开无数次的裴安终于绷不住了,边撞边哭的涕泗横流。
“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不能出事啊!”
裴潜皱着眉,心中升出某种猜测。
有些匪夷所思,但是......
他垂首从衣领中掏出一块挂在红绳上的玉牌,玉牌通体洁白,正面雕刻着佛像,背面则用金粉写着铭文。
薛仁川回头,看他将玉牌摘下来,诧异道:“你摘你那宝贝玉牌干什么?”
裴潜没有说话,只上前几步,手心攥着玉牌,朝门怼去。
在玉牌触碰到门的瞬间,狂风骤起。
将门前的众人都吹退了几步。
除了裴潜。
他似乎早有预料,脚上呈工字布,稳稳的停在门前。
似乎有两股不可见的力量在较量。
薛仁川看着裴潜的手心,缓缓瞪大了双眸。
他的手心......在发光?
不,确切的说,是他手心里的玉牌在发出金色的光。
光芒明明灭灭,最后终于大亮,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终于“砰”的一下大开了。
霎时间,女子尖利诡异的叫声响起,企图刺破每个人的耳膜。
众人立马捂住耳朵,惊恐的看向黑漆漆的门口。
此时,那门口仿佛一个能吞噬万物的黑洞,散发着能沁人骨髓的阴寒之气。
肉眼可见的黑色阴气如触手般从里面张牙舞爪的冲出来,触碰到玉牌发出的金光后,又触电般缩回。
“啊啊啊!有鬼啊!”
家丁婢女们终于反应过来了,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裴安一张大饼脸霎时变的惨白,嘴唇哆哆嗦嗦。
他、他家惊鸿还在里面!
想到这里,父爱战胜了恐惧,他爬起来,闷头就往屋子里冲。
裴潜正全心抵抗着鬼气的侵蚀,一个不注意就让裴安窜进去了。
一会儿功夫,下人们都跑光了。
门外只剩了薛仁川和裴潜。
薛仁川一脸的三观崩裂。
裴潜则脸色惨白,手中玉牌的光再次明灭不定起来。
“咔!咔咔!”
玉牌上出现几条裂缝。
裴潜脸色骤变,下一瞬,他整个人被弹开,门也“砰”的一下再次关上。
“子渊!”
薛仁川精准接住裴潜,没让他摔个屁股蹲。
“噗!”
裴潜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中带上几分铁青。
“我去!子渊,你可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
薛仁川被吓得脸也白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抱着怀里的人。
裴潜喘了几口气,才虚弱道:“我没事,现在还死不了。”
薛仁川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那就好,那就好。这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有对付鬼的本事了?”
裴潜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垂头看着手中的玉牌:“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大哭吗?”
“有......吗?”
薛仁川揪着头皮,拼命回想。
模模糊糊中,还真想起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对着空中恐惧大哭的样子。
“三.....岁之前的事儿?”
“嗯,其实,我从小就能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就是鬼魂。
三岁之前,说不清楚话的时候,只知道哭。
等能说清了,大人们却不信,只当我在胡说八道。
后来,我日夜哭嚎,日渐消瘦,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母亲没办法了,抱着我上了护国寺。
护国寺的鸿楚大师说,我天生阴阳眼,是天生修行的好苗子,问我母亲愿不愿意让我拜他为师。
那时,我是母亲唯一的子嗣,也是父亲的嫡长子,她当然不愿意我出家。
于是,鸿楚大师便施法封了我的阴阳眼,然后给了我这块玉牌,让我贴身带着,说可以保护我不受阴气侵蚀。
当时他还说,这玉牌在我十八岁后就没用了,我还以为是玉牌里的法力耗尽导致的,没想到是应在今天这一劫。”
裴潜看着布满裂纹的玉牌,眸色复杂。
这枚玉牌跟了他十多年,曾经也不小心摔过几次,却都安然无恙。
如今玉色暗淡,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消散了。
他心头不由生出怅然若失之感。
“那玉牌坏了,你现在能看到......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