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朝暮惶惶期运转,未知明日几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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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夫人看着迎春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儿,心里着实心疼得紧,可这事儿棘手,她也实在不好宽解,只能是干着急,犹豫了一下,转头胡乱问凤姐道:“不知主子今儿宿在那儿?要不,就让迎丫头去服侍可好?虽说这法子不一定妥当,可如今这情况,咱们也得想想办法不是?”
凤姐听了这话,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赶忙摆了摆手,温声说道:“太太,您可别乱说啦。您还真当我是什么能做得了主的,主子要谁侍寝,那那可是主子的赏赐,哪是我能随便做主的事儿呢。上回,那是主子自己说要洗浴,我也是琢磨着为主子着想,才大着胆子荐了太太并姨太太去侍奉的。”
凤姐微微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可如今这会子,要是让迎妹妹贸然过去,任谁一看,都会觉得是想以身求恕呢,有了这个心思,那可就不得了啦。主子平日里最恨这个了,主子常训导咱们,说咱们的身子,那都是主子的,是供主子使唤的,要是敢凭着这个去求什么、要什么,一旦惹翻了主子,那还不知道要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呢,怕是在那不见天日的地狱里都难有出路。就算真有这份心,那也得用些巧计,寻个合适的机会才行,哪能就这么冒冒失失、热辣辣地把迎妹妹送过去呢,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王夫人听了凤姐这话,也知道自己是急糊涂了,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三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心里头满是担忧,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正说着呢,小红进来回话了,只说晚上弘昼却宿在了蘅芜苑。三人一听,心里也不知怎的,竟略略地放了点心,想着今晚好歹能安稳些了,不用提心吊胆地怕主子这会儿就来追究迎春的事儿了。
可再看迎春,坐在那儿,对着一桌子的菜肴,却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只是一脸惨然,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就让人心疼。王夫人见状,也没了胃口,便吩咐撤了席。
凤姐看着迎春,心里也是不好受,走上前去,轻声劝慰道:“迎妹妹,你且先安心睡一觉吧,这事儿,咱们明儿再想办法,总会有个出路的,别太把自己熬坏了。” 说罢,才携了平儿离开了。
袭人这边呢,早就贴心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间,还让人暖暖地烧起了地龙,屋子里暖烘烘的。她过来请迎春过去安置,又安排四儿去服侍安慰惜春,让惜春在外头床上睡,司棋则睡在外头的厢房里。
司棋想着迎春心情肯定不好,就想来帮着服侍迎春更衣洗漱,可迎春这会儿心里头一片茫然,哪有心思让别人伺候,便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司棋,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司棋见迎春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迎春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那房中铜镜,痴痴地瞧着镜中的自己,一时之间,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越看越觉得伤心,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原本姣好的面容,如今却满是憔悴和哀伤,想着自己本是有着冰雪般纯净秉性的人,可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做了这王爷禁脔的身份,还难得平安,心里头又是自恨,又是自伤。
她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适才王夫人说的话,竟有一阵冲动,想着要不干脆就去蘅芜苑外跪着,求见弘昼,哪怕主子今晚就发落了自己也好,总比在这儿提心吊胆地等消息强,省得这一夜都煎熬在这不知生死的恐惧里。可转念一想,又恨起了自己那无情的哥哥,若不是他惹出这族里的祸事,还遗祸到自己身上,自己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呢,自己一个弱女子,已经替他们这些男人担了这么多责,做了王爷的禁脔,日夜在这园子里担惊受怕的,可这祸事却还没完没了。
她越想心绪越乱,也知道这会儿要是去蘅芜苑打扰弘昼,那可更是祸上加祸,说不定连条活路都没了。她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房梁,心里头竟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恨不能找根衣带挂上去,一了百了算了,可又想到自己如今这禁脔的身份,要是自刎了,那可是罪上加罪,而且还失了德行,到时候怕是连死后都不得安宁呢。没办法,她只得强打起精神,胡乱地走到绣床边,挣扎着宽衣,想睡上一觉,哪怕只是暂时逃避这可怕的现实也好。
她坐在床沿,有气无力地宽了外头的大衣裳,又伸手去解里头粉色绣带丝衫上系的蝴蝶丝结,那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开,接着又松开汗裙胯部的三颗小金纽,摇摇晃晃地把裙子宽了下来,两条腿露了出来,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她便赶紧钻进了被窝里。
刚一进被窝,就瞧见一旁袭人贴心地叠放着一件薄描套衫肚兜。迎春知道,那会儿女子夜眠,大多都是穿这样的贴身内衣肚兜的。只是这肚兜,脖领处挂着丝线,后背里还要打结,哪怕材质再松软,穿着总归是有些硌得慌。倒是进了这园子后,园子里用的是内造衣衫,多亏了王夫人和薛姨妈照着样式精心打点,有了这种专门的套衫肚兜当作睡衣用。其实就是一圈薄棉套筒围兜,没有半个纽扣丝带,也无接缝绳线,是用一色棉料围成的,那料子还有些弹性,贴在女儿家的上半身子,上至锁骨下一寸,下至肚脐,薄得就像蝉翼似的,穿着睡觉确实舒服不少。只是这料子又薄又贴,不像寻常肚兜有个提拎的形状,女儿家那身形难免就会显出来些,迎春平日里穿着,心里头总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可如今这情况,自己本就是以色侍人的身份了,也不敢再多顾忌这些了,想着反正也没别人瞧见,便在被窝里,伸手将自己身上肚兜的扣儿解了,打算换上那睡衫。只是这一脱了肚兜,迎春的手顿住了,心里头不知怎么的,竟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羞得她脸都红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可又忍不住,轻轻地抚摸起自己的身子来,那手触到肌肤,只觉得一阵温热,她心里越发羞了,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自己似的,也不敢用力,只是在乳肉上轻轻地抚弄着,脑子里一片迷蒙,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她想着:“若主子明儿下了旨意,要处置我,要是杀了剐了,那也就罢了,可万一要是把我交给外头那些人去…… 去作践,我又不能自尽,那我这身子,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这对…… 这对自己的身子,竟不知要被怎样对待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头又害怕又难过,那情绪越发复杂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呼哧呼哧地娇喘着,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状态里,鬼使神差地,竟又伸手往自己身下摸去,心里头乱成了一团麻,只是下意识地做着这些动作。
她脑海中开始轰鸣,一时想着:“司棋就在外头,要不唤她进来?” 此刻的她,其实已经有了几分绝望的心思了,那不该有的欲念反而更盛了起来,心里只想着:“左右是这么个糟糕的情况了,说不定这就是在园子里的最后一夜了,我如今都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还矜持个什么。” 想着,她便挣扎着要翻身爬起来去叫司棋。
哪知就在她翻身欲起未起的时候,忽然感觉被窝里钻进来一个身子,那身子有些凉凉的,迎春吓了一跳,刚要叫嚷,却忽然闻到一股清清的奶香,再一感觉,触及的竟是小小一具小女孩家的身形。只见一个如今发丝披散下来的小脑袋埋到了自己两乳之间,深深陷了进去,就好像小孩子要吃奶似的,两只小手也直接摸上了她的乳房下沿,接着就听到一个童音轻声说道:“姐姐,我来服侍你。”
迎春垂下头,看着怀里惜春那小小的脸蛋儿,只见她一脸红潮,那眼睛里波光闪耀,迷眸如水,似懂非懂的样子,顿时就明白过来,是惜春,这孩子看着自己凄苦,想来是想安慰自己,竟要侍弄自己呢。迎春心里头又是感伤,又是觉得这孩子傻得让人心疼,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眼眶一红,一把将惜春紧紧搂在怀中,忍不住低声饮泣起来。
惜春就像在呓语一般,轻声柔气地说道:“姐姐,过得一夜是一夜,你一味地心里苦,我看着也替姐姐难过。明儿要是…… 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我定和姐姐一起死,便是明儿主子要送姐姐出去处置,我就求主子一并送我出去,这会子姐姐就睡个好觉吧,呜呜…… 其实都是我的不好。”
惜春虽然年幼,但是那会儿也正是少女家身子开始渐渐长开的时候,迎春虽是女子,搂着她在怀中,却也能感觉到她那细嫩的肌肤,手上滑不留手的,还能闻到一股醉人的奶香。摸索上去,能感受到她那小胸脯微微隆起,小屁股儿也是小女孩家那种挺翘的模样,两条腿儿和手臂都已经有了些细细酥酥的肉感了,搭配着惜春这略显单薄的身子,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迎春本来正被那不该有的欲念搅得神魂颠倒的,听惜春这么一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低头看着惜春,问道:“你……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姐姐?”
惜春闻言,眼眶里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一脸委屈地说道:“姐姐,二哥哥给你的信,是我偷看的。”
迎春一听,大惊失色,那满腔的欲念顿时就散去了,赶忙搂着惜春的两肩,惊问道:“真的?你偷看过?”
惜春流着眼泪,点了点头,说道:“嗯,是我瞧见的,我…… 我当时实在是忍耐不住,后来又给放回去了,想来必然都是我不好,湘云姐姐说因果循环,是劫难渡,必是我的缘故。”
迎春听了这话,心里头 “咯噔” 一下,愣了半晌,手轻轻抚摸着惜春的头,心里头五味杂陈的。想着家道如今变成这样,这祸事一桩接着一桩,根本就料不到。自己昔日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可如今却已经被这命运捉弄,被两个男子……,也就罢了,可惜春还这么小,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孩,身子都没长成呢,懵懂无知的,本该有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有着那少女该有的纯净时光,可如今却也被卷进了这园子里的是是非非中,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她自从被圈进这园子里做了奴,心里就一直想着,一则要多指点惜春,让她平日里言行谨慎些,就怕哪一天被弘昼多看了几眼,一时起了心思要对她怎样,只盼着能再熬上几年,等妹妹身子略略长成了才好。另一层呢,就越发用心地教她诗书礼貌,琴棋书画这些,想着哪怕将来妹妹也逃不过要侍奉弘昼的命运,可要是能多些才情气质,说不定就能多讨弘昼几分欢心,也能少受些委屈。
只是如今,自己眼看着就要遭难了,弘昼要是因为这事儿追究到紫菱洲来,惜春虽小,可偷看了信笺却不举发,这也是罪,万一主子一并迁怒,要发落下来,一想到惜春这等幼小的身子,还没来得及好好长大,就要遭受那些可怕的事儿,要是被送到外头,那些个下等脏乱的兵丁囚犯,要是能碰到这么个侯门家的小女孩儿,娇花嫩蕊般的,还不得想尽办法作践她,真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迎春想着想着,那眼泪就滴答滴答地落在了惜春的头发上,手依旧轻轻抚摸着惜春那微微凸起的小乳头,还有那翘挺的小臀,心里头就像翻江倒海一样难受,一会儿想着不如带着惜春一起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可又实在舍不得妹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真恨不得能把惜春就这么护在怀里,让她永远不受这世间的伤害,化作一缕芳魂也好,嘴里呜咽着说道:“不是你的错,是二姐姐自己没出息,倒害了你。”
姊妹俩一个年幼,一个懵懂,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只是此刻心里头乱成了一团麻,又伤心又害怕,就这么紧紧拥抱着,哭了好半晌,哭着哭着,也没了气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那袭人也是个懂事体贴的,知道迎春和惜春昨晚肯定没睡好,心里头又难受,就没去打扰她们。还是司棋进屋里来,想着侍奉迎春起床更衣洗漱呢,一进屋,就瞧见她姊妹二人裸着身子,连身上的肚兜内裤都踢在脚下,相拥而眠呢。司棋倒是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想着肯定是昨晚两人太伤心了,也顾不上这些了,便赶忙上前,先是侍奉迎春起来更衣洗漱。惜春年纪小,还贪睡呢,又过了半晌才迷迷糊糊地起来。
迎春这会儿,心里头已经是抱着等死的念头了,连早饭都懒得吃,就这么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儿。一直到午间,紫菱洲的丫鬟来回话,说昨儿夜里,那些太监就已经走了,不过紫菱洲依旧封着,院子里的丫鬟宫女暂时都由凤姐安排,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了。
迎春、袭人、司棋等人听了,面面相觑,都很是不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干着急,却又没办法。便只等着凤姐来回话,等着弘昼那边发落的消息,可谁知道呢,这日升日落,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接着月明云稀,又过了一夜,竟然都没人来提拿迎春。
这可把迎春给折磨坏了,这种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灾祸就会降临的日子,可比死还煎熬呢。可弘昼既不差人来提见迎春,也没人来索拿,她们也是无可奈何,什么都做不了。迎春这心里头难受,一整天水米都没进,到底是支撑不住了,最后实在没了力气,胡乱地睡了过去。
就这么过了两三日,弘昼那边还是没动静,既不提见迎春,连凤姐也不再来了。迎春心里头那股绝望的劲儿就更浓了,只能这么不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地在怡红院里煎熬着过日子。
她经过这一番变故,心里头本就难受得很,五内俱焚的,心力交瘁,再加上这心里头存了那些绝望的心思,那不该有的欲念竟也越发控制不住了,时不时地就冒出来。她心里头想着:“我这身子,好歹也曾是好好的,若能嫁个体贴的丈夫,那他该会如何怜惜疼爱我,可如今…… 小时候就被二哥哥……,后来又供奉主子,可主子身边美人众多,也没太把我放在心上,如今说不定马上就要被送到外头,供那些兵丁玩弄了,要是真那样,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早知道会这样,那时候被哥哥…… 就该一了百了自尽才好,如今倒好,反正都这样了,何不自己最后受用一番呢。”
这么想着,她夜里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了,常常是一味地陷入那种情绪里,不停地自慰,有时候甚至到了五更天都停不下来,要么唤司棋来,让司棋陪着说说话,安慰安慰自己,要么干脆叫惜春来,抱着惜春,仿佛从妹妹身上能找到一点慰藉似的,整个人就像是自暴自弃了一样,完全沉溺在这痛苦又混乱的情绪里了。
就算是白天,她也没个精神,就窝在床榻上,一边低声饮泣,一边不自觉地抚弄着自己,浑浑噩噩的,像是丢了魂儿,也没心思去管别的事儿了。
本来这么下去,身体肯定是要吃不消的,这天气又乍寒,她在被窝里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又睡下的,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支撑不住了。到了在怡红院里的第四日,迎春只觉得身子滚烫滚烫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竟是病倒了,连神志都有些迷糊了。
司棋、袭人她们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受了寒,想着给迎春熬些姜汤,吃些驱寒的药,应该就能好起来了。可王夫人年长些,又经历过不少事儿,离过园子也受过难,心里明白些女儿家心里头悲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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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心里明白些女儿家心里悲愁起来,那是能把自己身子给折腾坏的,见迎春这般模样,心里暗惊,只怕这迎春竟是看不开,借着这禁脔不可自尽的规矩,竟是要这般作践自己身子来求死。她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恨铁不成钢,赶忙走到床榻前,搂着迎春,眼泪止不住地流,一边哭一边劝慰道:“傻丫头,你可一定要保养好身子,千万别自己作践自己,更不能轻言弃生。咱们的身子如今虽说不是自己能完全做主的,那是主子的,可就算是为了主子,又或者你心里觉得对主子有愧,那也得留着小命才好,你要是就这么把自己折腾没了,那可让我们这些心疼你的人可怎么办。”
迎春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听了王夫人的话,心里虽明白几分道理,可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只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太太说的是。” 然后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众人又是一阵忙活,司棋忙着去煎药,袭人在一旁帮着扶迎春起身,想让她把药喝下去,惜春年纪小,没见过这场面,站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手足无措的,只知道嘴里念叨着:“二姐姐,你快好起来,你可不能丢下我。”
好不容易喂迎春喝下了药,又折腾了好半天,给她擦拭身子,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好让她能舒服些。那司棋在被窝里轻轻摸了一把迎春的背脊,感觉有潮汗泛起,知道这是出了汗,身子或许能慢慢好起来,这才略略安了心。
可这迎春,依旧是昏沉沉的,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整个人就像陷在一场醒不来的梦里似的。直到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唤她,费了好大劲儿,才缓缓睁开眼帘,吃力地张望着,只见塌边果然坐着两个人,却不是王夫人和袭人她们,而是一个头戴凤尾小钗,插着玉珠翠簪,青丝垂在鬓边,面容娇美、粉面含愁的少女,眼圈儿都是红彤彤的,正一脸切切挂念地瞧着自己,怀里还搂着个惜春呢。迎春仔细一看,竟是如今在园子里一向难得往来的三妹妹探春。
迎春心里明白,以自己此刻这身份,又出了这些事儿,园中诸女那都是不敢轻易来探望自己的,可没想到三妹妹竟然来了,还搂着自己小妹,坐在床边守着自己呢。想必是适才哭过了,看着三妹妹这般模样,迎春那本已万念俱灰的心,竟不由地想起了昔年在园子里姊妹们相处的那些温馨时光,那些纯真的亲情,心里头一下子就暖了起来,眼眶一红,忍不住痴痴地唤了一声:“三妹妹。”
探春听到迎春这一声唤,赶忙凑上前去,握住迎春的手,那手心里都是汗,可见她心里有多紧张和担心,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二姐姐,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我吓坏了,你这一病,我这心里就跟油煎似的,难受得很呢。”
迎春看着探春,勉强挤出个笑容,虚弱地说道:“三妹妹,难为你还来看我,我…… 我这身子怕是不中用了,只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探春听了,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赶忙说道:“二姐姐,你可别乱说,什么中用不中用的,你这就是一时身子弱了些,好好养着,肯定能好起来的。”
说着,探春转头看向惜春,轻声问道:“四妹妹,二姐姐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我在那边听说了些事儿,可具体也不清楚,你快和我讲讲。”
惜春擦了擦眼泪,抽噎着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儿,从收到贾琏的信,到弘昼派人来查问,再到迎春如今这般害怕又煎熬的状态,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探春听。探春一边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头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等惜春讲完了,探春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说道:“哼,都是那琏二哥哥惹的祸,自己犯下的事儿,却要连累二姐姐受苦,真是太不像话了。还有那弘昼……” 说到这儿,探春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接着说道:“主子行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这事儿可真是棘手得很,不过二姐姐,你也别太灰心了,咱们再想想办法,总能有个转机的。”
迎春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三妹妹,我如今也没什么盼头了,只盼着别再连累了你们就好,这园子里的日子,我是过得够够的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探春握紧了迎春的手,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说道:“二姐姐,你可不能这么想,咱们姊妹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么被这事儿给打垮了。我这几日也在留意着,看看能不能从旁打听出些什么消息,也好知道主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咱们再对症下药嘛。”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袭人开口了,她微微福了福身,对探春说道:“三姑娘,您有心了,只是这事儿关乎重大,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万一一个不小心,再惹得主子不高兴了,那可就更糟了。”
探春点了点头,说道:“袭人姐姐说得是,我心里有数呢,只是如今这情况,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总得做点什么才好。”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司棋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热粥,说道:“二姑娘,您醒了,这会儿可得吃点东西了,您都好几日没好好吃东西了,这身子哪受得了。”
探春见状,赶忙接过粥碗,对迎春说道:“二姐姐,你多少吃点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养病。” 说着,便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迎春嘴边。
迎春看着探春这殷切的样子,心里感动,也不好再推辞,便张开嘴,勉强吃了几口粥。可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了没几口,就摇了摇头,说道:“三妹妹,我吃不下了,谢谢你。”
探春也不勉强,把粥碗递给司棋,又陪着迎春说了会儿话,讲了些园子里其他姐妹的事儿,想让迎春心里能舒坦些。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探春知道自己也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了,不然被人瞧见了,怕又要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便站起身来,对迎春说道:“二姐姐,我得回去了,你好好养病,我一有消息就来看你,你可千万要振作起来。”
迎春眼中满是不舍,可也知道探春的难处,点了点头,说道:“三妹妹,你去吧,路上小心些。”
探春又叮嘱了惜春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迎春,这才转身离开了。迎春看着探春离去的背影,心里头又涌起一股悲凉,想着这园子里的日子越发艰难了,也不知道自己这病,到底能不能好起来,往后又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呢,一时之间,那愁绪又笼罩了心头,默默地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而探春呢,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想着迎春的事儿,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帮帮迎春,可这事儿又谈何容易,还得从长计议才是。她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那身影在渐暗的天色里,显得越发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倔强来。
打这之后,惜春每日守在迎春床边,悉心照料着,司棋也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王夫人和袭人也时常过来看看,盼着迎春能早日康复。可迎春这病,却总是时好时坏的,整个人依旧是没什么精神,那心里头的阴霾仿佛怎么也驱散不开,就这么在病痛和忧愁中,继续煎熬着度过这园子里的日子,只等那不知何时会来的转机,或是又一场风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