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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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江晚意是下楼和大家一起吃的。
她刚下楼，就见婆婆沈淑音身边跟了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想来应该就是顾淮的那个私生女了。
果然，一见着江晚意，沈淑音就拉着小姑娘上前：“莹莹，快，叫妈妈。”
顾莹莹抿了抿唇，怯生生地看了江晚意一眼，头一扭，就钻进了沈淑音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沈淑音面上带了几分尴尬， 小心开口：“晚意，莹莹这孩子……有点认生，实在不好意思啊。”
江晚意不在意地笑了笑：“妈，没事的。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
说着，她从背后拿出个小布偶，朝在沈淑音怀里悄悄往外看的顾莹莹摇了摇：“莹莹是吧？这是阿姨给你的礼物，你看喜欢吗？”
小布偶是江晚意自己做的，借鉴了小黄人的q版造型。
看起来精巧又可爱。
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沈淑音怀里拱了拱，再一次看了江晚意一眼后，终于钻了出来。
她眨巴眨巴大眼，伸手接过了小布偶，小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又躲进了沈淑音怀里。
沈淑音叹了口气：“莹莹，奶奶怎么和你说的？咱们要叫人是不是？这是妈妈……”
哪知，话还没说完呢，顾莹莹那双大眼里就蓄满了泪。
倒是让人再也说不出口责怪的话。
江晚意见状，连忙打圆场：“妈，没事的。小孩子怕生，以后日子还长呢，咱们慢慢来……”
另外一边，顾淮和江顺年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顾淮眸色复杂地看了江晚意一眼，淡声道：“妈，先吃饭。”
“好嘞。走，晚意，咱们先吃饭。你真是个好孩子。”
一上桌，江晚意就发现自家大哥兴致不高。
她与顾淮坐在一起，没办法与江顺年说话，只能给他使眼色，让他先吃饭，有什么话饭后再好好说。
席间，年轻人居多。
吃着吃着就喝起了酒来。
江顺年本不想喝酒，旁边一个本家的年青人起哄：“顺年哥，今天可是晚意姐大喜的日子，你这个做亲哥的哪里能不喝？必须得喝一杯。”
最后，推脱不过，只能喝一杯。
喝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第三杯……
顾淮平日里看着冷脸，今日倒是全程脾气挺好，还跟着劝了几句酒。
再加上范希白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一时间，气氛倒是热烈得很。
顾青山不欲与年轻人胡闹，吃完后就回了书房。
沈淑音也带着顾莹莹挪去小客厅看电视。
江晚意再担心自家大哥，也不能一直在旁边盯着，只好吃完后也跟去了客厅。
客厅里，顾莹莹笑着抱着那小布偶，叽叽喳喳地和沈淑音说着话。
只是，当江晚意过去的时候，她立马停下了话头，一脸警惕地看向江晚意。
江晚意也不在意，冲她笑笑。
倒是沈淑音沉了脸，她将顾莹莹抱到膝上，对着她的眼，认真地问她：“莹莹，你告诉奶奶实话，为什么不喜欢妈妈？”
顾莹莹回头看看江晚意，又看看沈淑音，想撒娇般地又赖进沈淑音怀里。
哪知，这回，沈淑音不由着她了，而是双手稍用力地扶着顾莹莹的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顾莹莹还从来没见奶奶这样凶凶地对过她，一下子慌了神，又想起别人和她说过的话，更委屈了。
她嘴一扁，眼泪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哇……奶奶不喜欢莹莹了……”
沈淑音愣了愣，没想到顾莹莹会是这种态度。
本有些不忍心，想将小姑娘往怀里搂。
只是在扫到一旁的江晚意时，又顿住了动作。再一眼瞥到顾莹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原本的动摇又坚定了下来。
“莹莹，你哭奶奶还是会心疼。但是奶奶不会心软。你必须要告诉奶奶实话。”
江晚意有点不好意思：“妈，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沈淑音正了脸色看江晚意：“晚意，这事儿你别管。”
既然婆婆都这样说了，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还是进门第一天，江晚意自然就撒手不管了。
在她看来，这真的不是个事儿。
五岁大的孩子，正是知道那么点事儿，又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的年纪。家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还说是她妈妈。
人家能认才怪呢。
婆婆这样强制性的来这一出，这以后怕是更有得闹。
这对于只想过安静日子的江晚意来说，实在头疼得紧。
沈淑音却最是了解自家这个孙女。
看着小，实际上机灵得紧，而且向来听话又重诺。从前几日开始，她就发现有点不对。
只是一直忙着婚事的事，倒是疏忽了她。
昨天晚上，莹莹还答应过她，今天会乖乖叫妈妈的。今儿却来了这一出，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她忽视掉的。
若是今日她不将这孩子心里的话问出来，以后她和晚意之间的隔阂会更深。
本来这孩子就……
唉……
沈淑音无声地叹息一声，心里想了一堆，面上却丝毫不让。
顾莹莹有些懵，以往只要她哭一哭，只要不是错事，奶奶都会依她的。
可今天这事，奶奶却不肯退步，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就这样僵持了差不多十来分钟。
小姑娘一边抹泪一边开了口：“他们说，妈妈不是我的亲妈妈。这个妈妈会打我会骂我，以后会不给我买新衣服买新玩具，还会在生了小弟弟后丢掉我不要我……呜呜……奶奶，我不要妈妈……”
沈淑音沉了眉眼。
她手却伸了出去，将小姑娘搂进怀里哄：“谁说的呀？我们莹莹这么可爱，谁能不喜欢你？你看，妈妈才见面就给你送玩具了，这难道不是喜欢你的证明吗？”
小姑娘的哭声一噎。
她瞪着小兔子似的红眸子想了会儿，抽噎着说：“好像还真的是。哇……奶奶，那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变成坏孩子了？”
沈淑音拍着她的背：“嗯，这一回，莹莹是真的做错了。不过呀，奶奶想，若是莹莹认真的给妈妈道个歉，妈妈肯定会原谅你的呀。”
“真的吗？”小姑娘不确定的问。
“当然。”
顾莹莹又侧头去看江晚意，在对上她满含笑意的脸时，似乎有些羞了，烧红了脸。
“莹莹要做一个勇敢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