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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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江小鱼不在了，这是什么意思？”江大川艰难地问，觉得声音都不是他自己的。
“大概两年多前，有一天晚上大祭祀带着我们出去采药，出现了一个老头，老头和大祭祀打了起来，大祭祀打不过，老头就把小鱼带走了。那时候小鱼是最早结了阴珠的，也是最早被封为祭司的。”落颜羽说道。
我滴娘啊，你不能把话说明白些，不在，这俩字可以把人吓死。
江大川大口大口喘气，五年来，他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妹妹，受了无数苦楚，坚强地活着，如今，终于知道妹妹还尚在人世间，而且，还被人救走了。
“那老头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说什么？”何六娘问道，
落颜羽认真回忆了一下，“那老头很慈祥，也很霸道，大祭祀看到都很惊慌；他走的时候，对大祭祀说，平白地糟蹋孩子，结了阴珠，一生寒毒攻心，苍狗部的人都该杀。说完就飘走了。”
“飘？”何六娘觉得这个飘很有意思。
“是的，就是飘，跟羽毛一样，老头很厉害，只是出了一掌，大祭祀就吐血了。”
“那老头为什么不把你们都带走？”
“老头临走的时候对大祭祀说，如果大祭祀不善待我们，他会一人杀尽苍狗人，因为他和人约架，没办法带走更多的人。”
说完，落颜羽看看江大川，“你一定是江大川吧。”
江大川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小鱼和我关系最好，她很坚强，自己从来不哭，只是安慰我们，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她那两年和我们在一起，形影不离，提的最多的就是你，她说她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一定会找她的。”
“江大哥，小鱼会没事的，她比我们幸运多了。”落颜羽轻声道。
江大川怔怔地看着她，一声不响地走开。
何六娘站起，轻轻地拉着江大川的手，过了良久，江大川轻叹一声，看着何六娘，“六娘，看来我想找到妹妹的路途还很漫长啊。”
何六娘见江大川心情激荡，再想到他这些年寻找妹妹不易，心疼不已。
一直过了好久，江大川平息了心情。郎氏部不用去了，上天护佑，妹妹被人救走了，老头还是个会飘的高手。
怎么办，只能再折回头，可是不周山内一走就是两个月，几个人太需要休整一下了。
考虑了一番，江大川问落颜羽，“姑娘，你准备去往何处？”团团从熊大的身上窜到江大川肩膀上，也是盯着女孩看。
落颜羽摇摇头，“只要离开大祭祀、离开郎氏部，什么地方都行，我家早已经被焚毁了。”
“这样吧，你就和我们一道，我们还要先行出了不周山，到龙门关买点衣服之类的，找到车队绕过山，回到赵国京都再做打算，可好？”江大川认为她是齐国人，去赵国京都要跟她商量一下。
落颜羽点点头，反正她确实没地方可去，只知道逃命，现在有人陪着，当然更好。
何六娘见落颜羽支支吾吾想要说什么，欲言欲止的样子，笑着问，“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
“呀，好可爱的小狗狗啊。”落颜羽突然叫起来，伸着头踮着脚盯着团团看，伸手就想摸，又不敢。
何六娘一头黑线。
“它叫团团。”江大川笑眯眯的，对落颜羽楚楚动人的样子很喜欢，不知道是不是妹妹影响的原因。
江大川抓着团团，对着它说，“这是落颜羽姑娘，记住了，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不许捣蛋啊。”
团团看了看，纵身一跳，落颜羽赶忙伸出手去接，结果，团团呲溜一下，钻进了……，蒂法的身材就是好啊，年纪不大，发育很好。
落颜羽却不在意，欢喜地用手指摸着团团小脑袋。
瘸子已经清理完毕，好在还剩下五匹马，江大川、瘸子各乘坐一匹；何六娘不大会骑马，落颜羽却会，俩人共乘一匹。三匹马牵着跟在后面；熊大一扭一扭在前面开道，五匹马夹着尾巴，都不敢打响鼻。
刚走不长时间，落颜羽突然说，
“呀，刚才何姐姐问我有什么不方便的，其实有。”
众人无语······
原来，落颜羽还有几个姐妹被郎氏部的一个小部落抢去当了女奴，她想江大川把她们救出来。
江大川当即答应，先去龙门关整顿一下再说。
一行人既然有马，便不再走山林内打野怪了，专找古道、山道，省下来不少气力。
落颜羽见瘸子满脸恐怖伤疤，起先不敢搭话，找了些藤条编制了一顶帽子，鼓着勇气说，
“张大哥，带着帽子吧，我不是怕你容貌，我是怕总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会很累的，你看，有了帽子就不用想太多啦。”
瘸子大为感动，众人都明白落颜羽的心思有多细。
这样停停走走，十几天的行程，十天就到了。
龙门关说是关，事实上关不设卡，随着商人不断的涌入，这里倒像一座边境之城。南来北往、东进西出的各商家都要在这里寻得一些商机。
这里的繁华程度可比京都。
最大的问题是治安，因为各个国家都可以管、又都不管，权力机构没法设。起初这里盗贼横行，后来商家渐渐集中，就有了哈家、夏家、江家、南宫家等为首的大商行，统一约定，成立一个法外管理机构——商议会，由四家掌柜的共商议事。
商议会对内居中协调各类价格、纠纷，平衡各家利益；对外却极其抱团，但凡伤及四家利益的，下手阴狠毒辣，绝不容情。
进入龙门关，几个人立即招开异样的目光，无他，熊大尔。
其实，当今世家豪门豢养灵兽的不在少数，飞禽走兽各式各样，本不值得稀奇，只是这黑熊罴太大了，仅仅是行走的时候就有六尺高。
江大川一米八三的个头，熊大四足朝地两米多，站起来三米多高，身壮体重，到哪都挺吓人的。
好在大家见的灵兽也多了去了。
江大川远远瞧见一名穿着僧衣的人身影一闪，进去一家商铺，抬头看，商铺上写着一个“哈”字。
他和瘸子把马拴在门前，装作买家进去；
美女与野兽在街上逛街。
江大川有的是钱，让何六娘带着落颜羽多多采购。
可把何六娘给憋坏了。
大把大把的衣服买着，从里到外；见到吃的走不动路，她俩一人一口，熊大一口一盆。
何六娘是过日子的人，从席子枕头、袜子内裤，到梳子、镜子，锅碗瓢盆，佐料调味，买的堆了两大车。
落颜羽走到一个捏糖人的担子前，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何六娘给了钱说，“老丈，捏一个小狗”。
团团：嘤嘤嘤。意思是，我才不是小狗。
老头看到俩丫头身后蹲着个硕大的熊大，吓得直哆嗦。
“唔，再捏一个熊。”
不说娘们逛街，此处省略五万余字。
江大川和瘸子进了哈家商铺，听到那个和尚拍着商铺的桌子喊，“老子要的九合果，这都是一个月前就定下来的，怎的还不见货？”
掌柜的哈庆陪着笑脸，“大师，请息怒，这九合果原本就是珍品，一枚果子就要十两银子，您这三两银子要一枚果子，我们可做不起来。何况，九合果要用冰存，我们这铺子存不下来，要不大师去其他家看看？”
和尚吵吵巴巴的，“这可是礼部侍郎夫人要的，没了九合果，我怎么替她炼制圣药？我不管你这么多，自然有人找你麻烦。”
哈庆冷笑，“我哈家行商天下，讲究的是一个公平二字，难不成还强取豪夺不成？”
和尚不再多言，转头就走。
江大川拱手上前，“掌柜的，这和尚什么来路？”
哈庆看了看江大川，心想你又是什么来路；正准备问采购些什么，江大川掏出一个腰牌，这腰牌似有不少年代，牌面绛紫色，上面刻有黑色花纹，花纹内刻着“哈”字。
哈庆忙接了看。这腰牌不贵重，可是他们哈家在刻制腰牌的时候都会有暗纹，显示持有腰牌的人身份。哈家人视腰牌比性命还重要，一旦被抢，人死牌毁，哪怕毁不了，临死前也会用指甲在腰牌上关键处留下暗记。
哈庆示意一下店内伙计，伙计走到门口放哨，他把江大川和瘸子引进内室，上前行半跪之礼，
“见此令牌如见家主，哈庆乃龙门关舵主，日前家主已令各商路知悉江大人一事，龙门关境内哈家商铺归使君任意调配。”
嘶，哈日和给了他个什么玩意。
“有没有上等好酒，安排个客栈让我们住下吧。”瘸子累坏了。
哈庆笑道，“江大人救我家主之恩，哈家铭记，不用先生提我也已准备妥当。龙门关的哈家有两家青楼、两家酒铺、一个钱庄、一个商铺、一个客栈。”
江大川问，“这和尚是什么来历？”
“江兄弟，这是龙门关阿兰那寺的和尚。阿兰那寺主持普玄常常佛门说法，又以佛缘之意选取佛子，赠送佛灵丹，实则以丹控人心智。”
哈庆回头从墙上一个暗格里取出一枚丹药，江大川知道佛门确实也卖这些玩意，比如西门庆就买了房中药，最后死在女人身下。
哈庆接着说，“这佛灵丹甚是狠毒，人吃了之后催发气血，短时间内精神振奋，男子吃了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女子吃了如入迷境，飘飘欲仙。但，三日后人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在下曾把此药丸传回哈家总部研究，这药以深海绿珠为引、以九合果为辅，加上佛门的秘药炼成。一旦服用这药丸便会成瘾，药丸一断，人便无法忍受，如疯似癫。哈家所有商铺严禁接触。”
操，这不就是毒品么。
“为什么到哈家订货？”江大川问，
哈庆摇摇头，并不清楚，只说各家商铺都预定了，但九合果得之不易，哈家已经传信不许卖给和尚。不过，阿兰那寺的佛灵丹在龙门关自有渠道，他知道的就是悦云楼，也是一座青楼。悦云楼的产业是谁的，还在查，应该是江家的。江家家主江洪峻。
四大商户本就是竞争关系，只要不在明面上，查查也正常。
江大川说，“你先安排我们就去悦云楼歇息。”
瘸子喜滋滋，“喝花酒？”
当晚，哈庆安排一人领着江大川和瘸子进了悦云楼，瘸子大手一挥，对来人说，“你去吧，让老鸨喊四五个人来”，
江大川额头青筋直跳，瘸子，你这太过分了啊。
上了酒菜，四五个莺莺燕燕的女子上前陪酒，一巡酒下来，个个都围着江大川发嗲，女子们轮番陪酒。
“敢问官人，从什么地方而来啊？”
江大川掏出一根金条递给瘸子，“我是他的下属。”
惊呼一声，众女子眼睛盯着金条，瘸子爽朗地笑着说，“大爷我行商天下，做的是天下的买卖，小娘子们陪好了，人人有奖。”
五人抛下江大川围着瘸子，哪里还怕了他长相丑恶、满脸伤疤。
“咦，奇怪，你腹肌有八块。”
“大爷，你的毛好长啊~，嗯哼，我说的是手毛”。
“大爷，你刚来这悦云楼不久吧，今晚我们五个人陪你，你行不行啊？”
“呸，老子当然可以，”瘸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大爷真厉害呀。”
“不过，你们这个个的貌美如花，我还真怕吃不消，诺，大爷我备了大力金刚丸，今晚保管让你们死去活来。”瘸子捏出一粒止血丹来。
众女子并不认识，有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个说，
“嘻嘻，奴家这里有一粒佛灵丹，可是悦云楼从阿兰那寺那请了回来的，这比官人的药丸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