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如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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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最近府上忙着大姑娘的婚事，到处乱糟糟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就随便走走看看消消食，不妨事。”
刚来这里石韫有点好奇，主要是有点无聊，想到处探索一番。她身边跟着贴身婢女喜鹊，一个圆头圆脸、长相喜庆的小丫环。
喜鹊比石韫这具身体大一岁，是从小培养的贴身婢女，未来的心腹。
这边瞅瞅，那边看看，石韫致力于解锁盛宅地图。
迎面一队侍女或捧或拎着东西，看到石韫，她们低头上半身往下弯，行了个蹲膝礼。
石韫点点头，从她们身边经过，鼻子嗅了嗅。她们手上拎着的食盒散发淡淡的香味。
为首的人看着有点眼熟，石韫认出是在大娘子身边伺候的女使。等她们走远，看向她们过来的方向，问道：“那边是哪里？厨房？”
喜鹊点头，“是大厨房，姑娘的早膳就是从大厨房提的。”
说起厨房，喜鹊咽了咽口水，她有点馋也有点饿。
小孩子饿得快，早上就吃了几块点心垫肚子，现在又跟着石韫蹦蹦跳跳、到处乱窜，喜鹊肚子里的几块点心早就消化完了。
“咕～”
石韫转身看了眼她的肚子，好响的一声，还一波三折。
“你饿了。”
喜鹊垂头丧气，肚子代替她做出了回答。
石韫双手一拍，“我们去厨房看看。”
“姑娘，这不好吧。厨房那么乱，大娘子知道了，会怪罪的。”喜鹊怂兮兮的劝道。
“我就随便看看。”
不等喜鹊提出异议，石韫两只手捏住她脸上的婴儿肥，“母亲最近忙着大姐姐的婚事，哪有空管我。等她腾出空来，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再想追究就晚了。”
大不了撒撒娇蒙混过关，从剧情里看，她现在这个母亲耳根子软，头脑单纯，是个好忽悠的。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石韫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一路小跑前进。
没一会儿就变成她在前面跑，喜鹊在后面追。
“姑娘，你慢点，等等我。”
远远的看见厨房的门，石韫停下来等了喜鹊一会儿，两人慢慢的走过去。
前面就是厨房的门，这时候喜鹊想反对也晚了。
靠近厨房，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好像有人在争论些什么。
石韫听了一耳朵的份例，规定，炭火。
她悄悄的探出脑袋往里面看去，喜鹊在她下面探出脑袋。
厨房的院子中间站着一个女使，言辞中有威胁的意味，站在台阶上的一个妇人脸色难看了一瞬，又笑脸相迎。周围围着一圈人，是在厨房干活的仆妇。
“姑娘，站在台阶上的那个是林小娘身边的周妈妈，她旁边那个胖胖的妇人是厨房的管事关娘子，站在院子中间的那个好像是卫小娘身边的女使。”
石韫知道这一幕，昨晚刚看的剧情，不过有人解说那自然更好。
她垂眸看了眼喜鹊的圆脑壳，若有所思，要不把喜鹊往包打听方向培养一二。
这丫头长的有福气，憨憨的，先天条件不错。能让人放下戒心，大有可为。
剧情是女主明兰的视角，小世界往真实世界演化，自然有许多剧情之外的事情发生，她需要人帮她打听消息，丰富她的生活。
“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周雪娘给厨房管事使眼色，拿了灶下的炭给小蝶，见她不识货在那装炭，正看的开心。眼神一抬，看到门口有两个小脑袋，被她发现了很快又缩了回去。
没看清是谁，周雪娘大声呵斥，还指使两个靠近门口的仆妇去把人抓进来。
两个仆妇一出门，看到门外有两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一点也不害怕。
两个小姑娘明显是一主一仆，这么小的主子只有府上的四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看穿着打扮，排除掉六姑娘，加上周妈妈是林小娘身边的人，如果是四姑娘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
眼前这两个小姑娘的身份呼之欲出。
两个仆妇面面相觑，她们屈膝行了个礼。
石韫扒拉开护在她身前的喜鹊，对挡住门的两个仆妇命令道：“你们两个，去给本姑娘拿几盘点心来。”
周雪娘早在两个仆妇停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看到她们行礼，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了石韫的声音。
“哎呦，五姑娘怎么来了？这厨房脏乱，小心脏了鞋，拿点心这种小事吩咐下人来便是了。”
她笑容亲切和蔼，好似在真心的关心人一般。
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这两个小崽子在外面待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周雪娘不敢肯定，却打定主意尽快回林栖阁跟林小娘商量对策。
现在，她要赶紧把这两个小崽子打发走。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快去拿个食盒，给五姑娘装几盘上好的点心。”
小蝶还在往背篓里装炭，听到门口发生的事情，手一顿，抬头看见关娘子急急忙忙、一脸殷勤的拎了个食盒亲自送到门口。
想起卫小娘院里缺衣少食的，还总是被克扣，天冷了，六姑娘被冻的瑟瑟发抖，她心里一阵酸涩。
喜鹊一脸开心的伸手接过食盒。
“喜鹊，走了。”
石韫带着喜鹊离开，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走远了点，喜鹊凑到石韫身边傻笑道：“姑娘，你真厉害，好多点心啊。”
“没出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吃。”
到底是在长身体的孩子，消化快，石韫也有点饿了。
“嘻嘻，好。”
最后两人找了个角落蹲好，席地而坐，听着前院传来的热闹声，一人一块慢慢的啃。
三层的食盒，一层一盘点心，糖糕、丰糕、玫瑰酥饼，每盘摆了五六块，精致小巧。石韫每样吃了两块，剩下的都进了喜鹊的肚子。
“饱了没？”
喜鹊摸了摸小肚子，打了个嗝，肯定的点头，“饱了。”
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两人回到陶然馆。
绿柳看到她们回来松了口气，一眨眼这个小祖宗就跑没影了，她的心脏吓得怦怦跳。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她差点就派院里的人到处去找。
“大姑娘的聘船就要到了，我们赶紧收拾一下过去吧。”
绿柳今年十六岁，原先是大娘子身边的女使，现在是陶然馆的一等女使；跟她一样的还有红枝。
她们目前是石韫身边最大的女使，喜鹊如今还只是二等，但她是贴身婢女，待遇跟普通的二等女使不一样。等绿柳跟红枝有一个退下，她就能上位成为一等女使。
看到喜鹊手里的食盒，绿柳诧异，“喜鹊，你手里的食盒哪来的？”
喜鹊看向石韫，不知道能不能说，吞吞吐吐的。
石韫没有那么多顾忌，“大厨房的人送的。”
绿柳打开食盒看到里面空空的盘子，顿时明白了，哭笑不得。
“姑娘，下次想吃点心直接差人去大厨房拿就是了，何至于自个儿跑到厨房去，大娘子知道了又要说你了。”
石韫翻了个白眼，她是有原身记忆的好吧。跟绿柳说，十次有九次都拿不到，空着食盒回来骗原身说厨房的点心没了。
“我知道是母亲不让我多吃，怕我牙坏了。绿柳，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不要每次都拿同一个借口哄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绿柳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五姑娘好像变聪明了，没有以前好哄。
她默默去箱笼里拿了件新衣服出来，给石韫换上，收拾齐整。
“姑娘，收拾好了。”
石韫看向铜镜里的人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头顶两侧有两个小包包，用绿色丝带装饰。脸颊两侧还有明显的婴儿肥，大大的杏仁眼，唇红齿白，笑起来给人感觉甜丝丝的。
身上穿着碧色襦裙和直领对襟夹棉褙子，领口和袖口一圈白色的毛绒，看上去就很暖和。
“走吧。”
……
盛宅门外，袁家的下聘队伍已经到了门口。
没多久盛府就陷入欢乐的海洋。
聘礼晒在院子里，供客人观赏。前院盛紘带着儿子在招待男宾，后院王若弗在招待女宾。
石韫现在年纪还小，可以到处乱窜。
带着喜鹊从后院窜到前院，哪里热闹往哪里钻。
正好赶上顾廷烨故意激盛长枫上阵投壶，还是以聘礼为赌注。
眼看盛长枫就要满口答应，石韫窜到他身边，重重的一脚踩到他的脚背上。
依稀能听到一声咔嚓，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狗东西，是你的东西吗？你就敢应下，有本事拿自己的东西打赌。
石韫的正义一脚可是下了死力气。
“嗷！”
差点疼出狼叫声，盛长枫感觉自己的脚要碎掉了，有种被秤砣压碎的感觉。钻心的疼，从脚尖一直蔓延到头发丝。
他蹲下身子捂着脚，“五妹妹，你干什么？”
“三哥哥，你怎么了？”石韫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盛长枫瞪大双眼，指了指脚，又指了指她。
“你踩我脚，你说我怎么了？”
“刚刚后面有人挤我，我也是不小心的，三哥哥不会怪我吧。”
石?茶言茶语?韫上线。
盛长枫狐疑的往后看了眼，确实有挺多人围着的。
“三哥哥要不要去里面休息一下，缓一缓，今日大喜的日子不好请郎中，委屈三哥哥忍一忍了。”
在石韫的关心下，盛长枫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年纪比较大，说多了显得他斤斤计较，没有手足之情。
现场这么多来宾都看着呢。
想到这，盛长枫扯着嘴角笑道：“我没事，不用请郎中，缓缓就好了。”
不过说起来，五妹妹今日的态度跟以往不太一样。
一旁的顾廷烨可是将石韫的动作看的明明白白，知道她是故意的。
看着盛长枫一瘸一拐的被小厮搀扶着离开，顾廷烨也不好阻止，毕竟人都受伤了，总不好硬拦着比投壶。
可盛家长成的两个儿子中，嫡子盛长柏为人稳重，在里面跟盛通判一起招待宾客。就算把人拉出来，他也不可能答应用姐姐的聘礼下注打赌。好拿捏的庶子又被某人一脚干废了。
顾廷烨想起袁家大郎拜托他的事情，没了合适的目标，如今倒是不好完成了。
没热闹看，围观的宾客也各自散开了。
石韫搅和了一场闹剧，心情舒畅的转身离开。她要去寿安堂讨功劳，做了好事不说，那谁知道她做了好事。
大姐华兰现在应该在老太太的寿安堂里，老太太正给她添妆呢。
“姑娘，咱们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大姐。”
寿安堂内，老太太正语重心长的传授华兰嫁人之后，与婆家相处的经验。
“大姐姐，大姐姐。”
“这好像是如兰的声音。”
华兰一听就听出来了。
没一会儿，啪嗒啪嗒，活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石韫小跑冲进屋里，喜鹊在后面跟着。
屈膝给老太太行了个礼，石韫来到华兰身边，挨着她坐下。
“你怎么过来了，席面上不热闹不好玩吗？”
“热闹是热闹，不过不好玩。不说其他了，我这次是来跟大姐请功的。”石韫挺起胸膛，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别人随便一激，三哥就要拿大姐你的聘雁做赌注，我一气之下就踩了他一脚。他疼的厉害，被小厮扶下去歇息，现在没空作妖。”
老太太一听这事，和颜悦色的夸道：“踩的好，你知道维护长姐，真是长大了。”然后她眉头一皱，“至于长枫，真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华兰伸手捏了捏石韫的脸蛋，“谢谢如兰，真可爱。”
石韫捂住脸，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远离华兰。
夸归夸，禁止捏脸。
“如兰，你可知道激长枫打赌的是何人？”老太太问道。
“是袁大郎带来的人。”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场面没见过，只要一想就知道这里面的龌龊事。疼惜的看了一眼华兰，还没正式嫁进忠勤伯爵府，糟心事就摆到眼前。
她拉住华兰的手殷殷叮嘱，“袁文绍那孩子是你父亲亲看过的，倒是不必担心，只是伯爵府的家事。”老太太长叹一口气，“我早前听闻伯爵夫人偏爱长子，你日后在袁家要留个心眼，管好你们的小家即可。”
“我知道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