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可以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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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很热情的一声“苏总”,奚午蔓迅速瞧向声源,看见满面笑容的奚耀航向她走来。
准确说,是向她身旁的苏慎渊走来。
奚耀航完全无视了她,向苏慎渊伸出手,说:“真是不好意思,苏总,这段时间,蔓蔓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倒是没给我添麻烦。”苏慎渊与奚耀航握了握手,“只是,我担心她在我那不习惯。”
奚耀航这才看奚午蔓一眼。
奚午蔓觉得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转眼重看向苏慎渊时,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原先的自然。
“没给您添麻烦就好。”奚耀航说。
然后,他们开始聊Z集团和高校科研室的合作。
奚午蔓听得无聊,转头去看有什么好吃的。
她找了张小空桌,拿着刀叉吃羊排。
刚刚坐下,一杯香槟就被递到她面前。
她顺着端着酒杯的手往上瞧去,对上奚午潇含笑的视线。
“蔓蔓,喝一杯?”奚午潇把香槟放到奚午蔓右手边,侧身落座于奚午蔓对面的椅子。
不好拒绝,奚午蔓举杯与奚午潇的轻碰,呡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垂眸切羊排。
“听说你这段时间住在苏慎渊苏总的公寓?”奚午潇完全是闲聊的口吻。
奚午蔓还是听出她刻意打听的意味。
完全是出于礼貌,奚午蔓答:“是。”
“还习惯吗?”奚午潇问。
“住哪都一样,没什么不习惯的。”
“我听Z集团的人说,你住苏总那,是因为你月末要去远东。”奚午潇把酒杯放在桌面,双臂交叠搭在桌沿,依旧温柔地笑着,“但就算是为了工作,也没必要跟他住一起吧?”
“潇潇姐可以去问问我爸爸。”奚午蔓偏头看一眼不远处正和苏慎渊聊天的奚耀航,“我只是听从安排。”
“你哥就没说什么?”奚午潇的笑容添了几分神秘,“他放心你跟一个男人住一起?”
“潇潇姐最好直接问我哥哥。哥哥比我更清楚他自己的想法。”奚午蔓偏头朝人群扫了一眼,以意外的口吻问奚午潇,“我哥哥没来么?”
“他最近可忙。我都难得见到他一面。”奚午潇将酒杯往面前轻轻移了一点。
奚午蔓顺势就转移了话题,问:“我哥哥在忙什么?”
“我也不清楚。”奚午潇嘴角的笑容加深几分,又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觉得苏总人怎么样?”
奚午蔓实在不想回答,但看着奚午潇的笑脸,又不忍心泼对方冷水,于是微低了头切着羊排,随口敷衍:“蛮好的。”
“蛮好?”奚午潇完全是八卦脸,“好在哪?”
奚午蔓手中的刀切下一小块羊排,刀锋紧贴瓷盘。
她压下所有烦躁,报奚午潇以一贯的客气微笑,说:“潇潇姐想了解苏总的话,直接去跟他相处会比较好。别人的评价难免会不客观。”
奚午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听说,是他未婚妻提议你住他那的?”
“我不清楚。我从不过问这些事。”
“你见过他未婚妻吗?”奚午潇的热情丝毫没有因为奚午蔓的敷衍而有所减退。
“见过。”
“你觉得他未婚妻人怎么样?”
“我跟她不熟。”
奚午潇抬了抬眉,意味深长地盯了奚午蔓几秒,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小口,又笑着问:“苏总好相处吗?”
奚午蔓只点点头。她实在懒得再回答这种无聊得要命的问题。
见她点头,奚午潇很高兴地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端着酒杯离开了。
奚午潇穿过人群,直接走向苏慎渊。
完全出于礼节的握手之后,奚午潇与苏慎渊聊了起来。
奚午蔓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也不知道他俩聊得那么愉快,有没有奚耀航的功劳。
吃完餐盘里的羊排,奚午蔓喝完杯中的香槟,口腔里还有羊排的味道,她觉得难受,又起身去选饮品。
果汁太甜,乳品太腻,最终,她还是选了酒。
她站在酒桌台旁,先后与好些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人聊天。
她不记得聊了些什么。她根本不关心谈话的内容。
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或者说,是为了让心理平衡。
瞥见苏慎渊和奚午潇聊那么开心,奚午蔓就觉得应该跟谁愉快地聊天。
其实她没喝多少酒,只是装醉可以躺在车里睡觉,占整排后座。
苏慎渊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坐到副驾驶。
在车停下之前,前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装睡的奚午蔓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车停在公寓楼下,苏慎渊开车门的动静很轻,像是怕惊到奚午蔓。
“我们到了。”他嗓音轻柔。
没睡够的奚午蔓迷迷糊糊的,懒懒地抬起双臂,身体软得完全是一滩烂泥。
她放弃了起身,双臂往下一落,眼睛重合上,又开始做梦了。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苏慎渊说:“回去再睡。”
理智强迫她起身,却只使得她张开双臂。
下一秒,她感觉身上的大衣被拿走,然后身体突然悬空。
脑子是清醒了,身体还是发软无力。
她将脸贴在他衣前,呢喃着说了句:“我可以自己走。”
她这话一出,苏慎渊果真把她放了下来。
腿脚还是软麻软麻的,她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他在电梯门前等她,待她慢悠悠走近,等她先进了电梯,才跟着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奚午蔓闻到自己身上浓烈的酒味,她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味,感觉浑身不舒服。
她把这极度的不舒适归因于身上的衣服,于是想快点洗澡换掉这身沾满酒气的衣服。
她双手揣在衣兜里,烦躁地扭了扭身体,听见身旁苏慎渊的话音。
“你昨天晚上有什么事想跟我说?”他问。
昨天晚上?
她的大脑蓦地一空。
她居然完全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的事。
不止昨天晚上,她连今天晚上的事都想不起来。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身上臭烘烘的酒气,却不明白这酒气是哪来的。
她分明记得,她没有喝多少酒。
心里像是有猫在抓,她突然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