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别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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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医院的人少了些,喜禾很快就到了宁随月的病房。
左手打着石膏的女人正在吃饭,看见喜禾之后搁下勺子,“梁小姐这么快就来了?”
喜禾拿着包,垂下眼,淡淡的开口道:“我只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这怎么是浪费,”宁随月紧紧的盯着她,“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梁小姐一个问题。”
“你是想知道我和陆呈川的事情吧?”喜禾说。
宁随月站起来,脸色苍白,“呈川昨天刚走,今天就有那种新闻。不管怎么说,我是不相信的。”
大概这才是宁随月找她来的目的吧?
喜禾微微的笑,“宁小姐既然知道了,就应该知道辟谣的那份声明是谁写的。”
宁随月朝她走动两步,也不笑了,“不可能,呈川的大哥怎么可能会主动写声明,一定是你,肯定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
“你以为我只手遮天呐?”
喜禾不想在这上面说太多。
宁随月只要想想就知道自己的话多不切实际。
她若是想怎么做,陆家就同意的话,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呈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喜禾隐隐没了耐心,“宁小姐,你和我说这些也没有用,等陆呈川回来你自己问他不久行了么?不然你想听我怎么给你解释?”
宁随月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很大,“你两年前做过的事情你忘了么?你怎么还能和呈川在一起?!”
“我再说一遍,你说这些没用。”喜禾往回收着手,却还是被她牢牢的抓着,“你要是觉得不明白,觉得对不起你,去找陆呈川,这种事情不是我单方面就觉得行吗?”
“我不用问也知道!”宁随月开始摇晃喜禾的手臂,“呈川说他不会再给你机会的!是你痴心妄想!”
喜禾被她弄的烦躁的不行,之前顾忌她那只手伤了才没有用力,这会儿直接甩开她的手。
看着宁随月踉跄了一步,喜禾揉着红的手腕,没了之前的耐心。
“两年前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很清楚。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用装。”喜禾直直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太入戏了,忘了事实?”
听喜禾这么说,宁随月后退了一小步。
但很快的,她就挑着眼尾,俨然是另一幅模样,“忘了又怎么样?忘了好啊,那样你就是在狡辩了,没人会相信你!”
喜禾嘲讽的笑出声,“反正这也是你最擅长的事,但是我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真相了,大不了就让他们以为我杀人放火,你也看到了,对我没有影响。”
“你也不在乎呈川怎么想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吗?被他误会你也无所谓?”
喜禾摊开手掌,“我在不在乎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帮我告诉她实情?”
宁随月红着眼睛,大步上前推搡着,“我不相信呈川会跟你在一起!他答应我了的,他答应过我的!”
后背抵在墙壁上,喜禾抓住她的手,表面上安然无恙,“别疯了。”
声音低下来。
她心里清楚,陆呈川的态度多多少少还是能影响到她。
听到这些话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可是好像麻木了,除了最开始像针扎进去的刺痛,剩余的就只有蔓延开的凉意。
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不喜欢他了,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但是没办法坦坦荡荡的说不在乎他的想法。
她把最值得纪念和最有意义的年月都用在陆呈川的身上,以后想起来势必是要十分难忘的。
护士急匆匆的跑进来,看着她们此刻的气氛,上前将宁随月拉开。
“宁小姐,生什么事了?”
喜禾拍了拍衣服,轻飘飘的看她一眼,准备走。
宁随月却挣脱开护士,拽住她的衣服,“你别走!我告诉你,就算你跟他在一起,也没有好结果的!呈川的家庭绝对不会接受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喜禾侧过身,带着浅浅的笑,“那我请问你,你又是哪种人?”
护士看她们两个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忙上前站在中间,“宁小姐,你的伤还没有好,还是好好休息吧,有话好好说。”
“出去,”宁随月看着护士,又重复一遍,“出去!”
护士悻悻的出去了。
喜禾打掉她的手,远离她,“不知道宁小姐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宁随月喘着气,额头上都出了汗,回答她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明显,“你来不就是想知道你和呈川的事情是谁弄的吗?”
“我知道是你。”喜禾的手放进口袋。
“没错,是我。”宁随月直接承认了,“我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能被拍到,那我就给他钱让他帮我放上网咯。两年前的那些事反正人尽皆知,我不过是帮他们重新想起来而已!”
喜禾和她比起来嗓音格外的冷静,“我该说你想太多还是愚蠢?”
“我想太多?”宁随月的声音变得尖锐,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你敢说被拍的人不是你?”
“是我啊怎么样?”喜禾笑笑,“陆呈川没老婆没女朋友的,怎么,我犯什么事了?”
“你不要脸!”
宁随月被她的话激怒,说话的同时就要扬手打她。
喜禾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手,凑近了说,“你一不是他长辈二不是他对象,别说我跟他接吻了,就是再见打一炮也跟你没关系?懂吗?”
喜禾甩开她的手,嘴角的弧度也降下来。
不再看她有些狰狞的脸面,转身离开了。
出了病房的门喜禾的肩膀就垮下来,仿佛刚打完一场仗,累的她精疲力竭,身心俱疲。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刚刚录好的音频保存起来。
刚按了电梯键,喜禾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喜禾转过头,是个陌生的男人。
“小姐你好,你刚刚是从那边的vp病房过来的吗?”
喜禾莫名其妙,以为是问路的,就回了话,“是啊。”
这个陌生的男人笑了笑,继续问道,“我想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宁随月的吗?”
“你是?”
“哦,我是她的邻居,她家里人没有时间来看她,就拜托我来看看。”
喜禾点点头,也没有多想,指了方向,“走到头然后右转第二间就是。”
男人看了看,“好的,谢谢了。”
“没关系。”
电梯到了,喜禾就直接进去了。
回到停车场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唐如故在车边走来走去。
喜禾走过去,“你在干嘛?”
“你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不小心耽误了点时间,”喜禾拨了拨头,不打算跟他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唐如故动了车子,“怎么说的?”
喜禾简洁的说,“她就是看到我和陆呈川在一起了的声明了,借口叫我过来。”
“奇了怪了,她跟陆呈川关系好怎么不去直接问陆呈川,问你能怎么办。”
喜禾笑了笑,“很多不都是这样吗。”
唐如故摇摇头,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
……
次日。
经理一早就给她打电话问了她情况。
喜禾虽然觉得现在去面对陆家的人多少有些别扭,但是不可能为了这就推掉,说了没问题。
去陆家之前喜禾化了个淡妆,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看着那个装着玉镯的锦盒,想了想还是把上次陆呈川买给她的玉镯给带上了。
她去的比较早,因为要事先和演奏得其他几个人熟悉熟悉。
得了空喜禾去见了秦慕。
“陆奶奶。”
秦慕看到她还惊讶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没和你爷爷一起来吗?”
喜禾浅笑,“我是今天演奏钢琴的,不好意思,事先没和你们说。”
“这样啊,那你结束了就再过来找我,正好老二回来,我好跟他说清楚。”
提到陆呈川,喜禾稍稍低下头,“好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先去忙吧,需要什么跟佣人说啊。”
“好。”
喜禾换了衣服,长盘起,黑色为主色调的礼服后背露了大片白皙的皮肤,极端的颜色衬得肤若凝脂,格外扎眼。
正好配得手腕上的玉镯,添得一分亮眼之处。
演奏的乐队在一角,本该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和群体,从喜禾出现开始就有不少人的视线聚集。
喜禾早就做好了刚从风口浪尖上下来就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准备。
好在心理素质好,喜禾坐在钢琴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也就全被抛开。
现在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只不过是一个被计算在内的可控因素。
整个晚上需要她的地方不多,除了一开始,之后就用不到她了。
喜禾拎着裙摆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还有人刚来没多久。
她看到梁老爷子和梁嘉禧在和陆敬松说话,她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于是便走了过去。
正融洽谈话的几人里,梁嘉禧先看见往这边走来的喜禾。
她实在是太显眼了。
“爷爷,陆爷爷。”
梁老爷子看见她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喜禾面上挂着合宜的笑容,“我也没有不该来的理由啊。”
“哎呀老梁,你怎么这么死板。”陆敬松笑呵呵的看着喜禾,“现在这丫头怎么说也是我们家老二的女朋友,来给我过寿不是很正常的嘛。”
喜禾被梁老爷子瞪了一下。
梁嘉禧的脸色也变了变。
她问,“陆爷爷,我姐,真的和陆先生在一起了吗?”
让她来说,她肯定是不相信的。
陆敬松却说,“当然了。唉,本来喜禾以前就喜欢老二,现在这个结果我也不意外。”
喜禾始终微笑着听他们说。
心里不得不说,陆爷爷演的挺像真的,说的感觉她好像真的跟陆呈川在一起似的。
梁嘉禧喝了口果汁,不再说话了。
陆敬松又转过身对喜禾说,“你跟你妹妹在这说说话,我和你爷爷去见几个朋友。”
“您慢走。”
只有梁嘉禧在这了,喜禾端了杯红酒,勾着唇,“你没话要跟我说?”
梁嘉禧一滞,梗着脖子,“我有什么要和你说的。”
喜禾喝了口红酒,笑开,“怎么,现在都以做坏事为荣了?”
“我做什么坏事了?”
“你那篇道歉声明,骗骗不知情的人还可以,你打算就这么糊弄我?”喜禾放下酒杯,“让我猜猜,是不是谁知道是你做的了,你才不得不承认?”
她的嗓音轻轻缓缓,被梁嘉禧听了去只觉得厌恶,“我都已经道歉了难不成你还想闹大?”
喜禾愣了愣,然后笑的更欢了,“不是吧,你这种我都已经认了错你怎么还揪着我不放的意思怎么这么搞笑呢?那我打你一巴掌再道歉,你可一定要原谅我。”
“你!”梁嘉禧指着她,“难道清则哥对你特别好是假的?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看来以后都不能做个好人了,好人没好报到头来还是他的错了。”
梁嘉禧说不过她,又顾及着现在的场合,气急的压低声音对她吼,“你就知道把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喜禾把空了的酒杯重新放回去,扬扬手,“行了,我也不想听你在这‘义愤填膺‘了,你高兴就好。走了。”
没等她说话,喜禾就离开了这里。
喜禾去了趟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声音。
而话里的女主角,就是她。
“我开始还在想既然都回来了,怎么没跟梁家的人一起来,原来在那弹钢琴。”
“对啊我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本来想着两年前那事他们梁家肯定和陆家的关系不怎么样了,没想到两年后两个人竟然在一起了!”
“你说这种女人他们陆家也敢要啊。”
“敢不敢要我不知道,不过像二位这种长舌妇肯定没人要吧?”
喜禾直接推开了门。
那两个说话的女人先是被惊了下,其中一个很快挺起胸,“这不是梁家的大小姐嘛,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
喜禾倚着门框,“你这句话我都懒得回你。”
另一个说:“本来我们说的就是事实,怎么了,还不能让人说了。”
喜禾从洗手间出来,和他们的距离拉进,“当然可以说,不过我说二位长舌妇应该没意见吧?你们自己胡编乱造不负责任,那我这么说也没关系的是吧?”
那两个女人绕过她,索性不和她说话了。
喜禾拍拍手,重新回到前厅。
只不过喜禾刚踏进前厅没走几步路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那些似有若无落到她身上的视线过于多,让她不自觉的心慌起来。
她想穿过前厅去找秦慕,可刚走到中间就被人挡住了路。
有两三个三四十岁模样的女人看着她,其中一个和另一个说话,但是声音却故意放的很大。
“别看现在很多小姑娘长的漂亮,但是心却黑的不行哦,打人骂人抢人家男朋友什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是啊长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另一个人女人捂着嘴说,“长的漂亮当然有用咯!只要脸长得好,别管你以前是杀过人还是放过火,时间一长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喜禾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衣服,她竭力保持着笑容,“麻烦让一让。”
她刚说完,一开始说话的女人就按住了她的肩膀,“哎呀,这不是两年前那个……那个谁来着?抢人家男朋友想害人家那个?”
“金太太,你认错了吧,这位是梁家的大小姐梁喜禾!”
被换做金太太的女人一脸惊讶的表情,“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天见到本尊了。”
喜禾站在她们之间,因为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多人都走了过来。
而一开始说话的几个女人还在笑着说那些讽刺的话。
似乎是被打开了闸门,喜禾听到耳里的声音变得闲碎起来。
这种被人注视着指指点点的感觉把喜禾带到了两年前。
那时候她也是被好事的人围住,推推搡搡,闲言碎语。
一开始她还能辩解两句,到最后满头大汗只能任他们指手画脚。
好像有蚂蚁在身上爬,喜禾闷着头往前走,却被一个人把一杯酒泼到身上。
那个人说着对不起手却不老实的伸出来往她的锁骨下摸。
喜禾颤抖着甩了他一巴掌。
现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安静下来。
喜禾气恼的眼眶泛红,硬着嗓子,“哪来的杂碎?当这里是垃圾回收站么!”
那个男人着实是因为看她被欺负的这么很也没说话才故意那么做的。
被甩了一巴掌,正想动手却被身边的朋友拉住。
喜禾哪看这些,提着裙摆就准备走。
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揽住,喜禾想也不想的就准备抬手肘往后怼,连手臂都被人握住。
“别动。”
喜禾的所有动作都停下来,怔了几秒钟才回过头。
按着他的男人正沉着脸色,“我倒是不知道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有些人,皮下也不过是嚼人舌根的烂蝇臭虫。”
突然出现的陆呈川终止了这场闹剧。
他的一番动作和话,都让人唏嘘。
原本以为最讨厌梁喜禾的人莫过于他,即便陆家声明说两个人处于交往阶段,这些深谙上流社会行事之道的有钱人,也不觉得会是真的,不过是权益之策而已。
所以有些沉不住气又好事的人,才会直接挑事。
但是现在陆呈川却这么直接的维护,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从知道是陆呈川开始的喜禾,被男人揽着肩。
她不用再说什么了。
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冷静,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山呼海啸。
两年前的那时候她等来的只是他的冷漠和无视,在她不再奢望的两年后,他却出现了。
给她遮了烈日,挡了风沙。
人群渐渐散开,那三个为难她的女人被过来的丈夫替着道了歉。
而那个泼了喜禾一身酒的男人,被陆呈川看了几眼,连冷汗都出来了。
喜禾几乎是被陆呈川揽在怀里,距离很近,她好像昏了头脑,听不进其他的话。
陆呈川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喜禾没有听进去。
被带着离开了前厅。
远离了人群,陆呈川就迅速的收回了手。
喜禾一颗炽热跳动的心像突然被泼了凉水。
她还摸不着头脑,身边的男人就拦住了一个佣人。
一个人的语气变化,几乎不用仔细去听就能现。
喜禾也是。
她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声线,没有任何温和气息的问:“爷爷和奶奶在哪?”
佣人也被陆呈川突来的询问弄懵了一下,指着陆敬松和秦慕所在的方向,“老夫人在陪老爷子见朋友。”
“知道了。”
简单的说了三个字,陆呈川就大力的拉着喜禾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她在走。
佣人完全搞不懂情况,但看陆呈川难看至极的脸色,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告诉老夫人。
而被拖着走的喜禾手腕被他攥的生疼。
好不容易重新堆砌起来的城堡被摔的七零八落。
“陆呈川!你要干什么!陆呈川!”
她大声的喊着,可他已经带着她上了楼,并且完全无视她的挣扎。
步伐太急,喜禾穿着高跟鞋被楼梯绊倒。
手心被楼梯的边角划破,崴了脚,连小腿都被蹭下来一块皮。
一晚上忍着没哭出来的眼泪这时候已经完全忍不住了,巴巴往下掉着眼泪。
她抬起头看着冷漠的男人,越看越觉得委屈,“陆呈川!你王八蛋!”
“啊!”
下一秒就被男人粗鲁的抱起,竟然直接将她扛在肩上。
翻天覆地的变化,喜禾倒着身子,腹部被男人的肩膀硌的疼。
“陆呈川!你疯了不成!放我下来!”
“陆呈川!你听见没有,放我下来!陆呈川!”
“王八蛋陆……”
她一句话还没有喊完,那边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二哥?”
陆东河惊讶的走过来,看清了陆呈川肩上的人,“干什么呢这是?!”
“陆先生,你快让他放我下来!”
陆东河正准备再走近一步,陆呈川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眼神沉沉的看着他,“不要进来,不然你就死定了。”
陆东河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
反应过来他已经挡不住陆呈川要关上的门了。
门锁一响,房间门被陆呈川从里面上了锁。
他房间的钥匙只有他自己有,陆东河就算想开门也没有办法。
在门口走来走去。
而直接被扔在地上的喜禾还没来得及撑起自己痛极的身子,就被陆呈川突然打开的灯给晃了眼睛。
刺的她下意识的挡住眼睛。
再拿下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脱下了外套。
喜禾根本没有时间站起来,只是条件反射般的往后退。
门外传来砸门的声音,是陆东河在外面喊。
喜禾被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陆呈川已经在她脚边蹲下来了。
“害怕?”
男人的尾音上扬,和他刚才粗鲁的动作不成对比。
喜禾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陆呈川低头看向她的小腿,有一片掉了皮,顺着小腿留了点血。
宽大的手掌落到她的脚踝上,动作缓慢轻柔的让喜禾忍不住的战栗。
陆呈川一把握住她的脚踝,随意的问着,“疼吗?”
喜禾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只是巴巴的看着他。
“疼的吧。”陆呈川放开手,去摸喜禾的脸,“不然怎么会哭。”
眼睛一眨,喜禾的眼里又掉了眼泪,正好滑落在陆呈川的手指上。
明显的感觉男人的手一顿,下一秒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去。
干燥粗粝的指腹移到她的锁骨处。
喜禾连大气也不敢出,陆呈川的手却在往下的时候停了下来。
大力的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板上拉起来。
又跌跌撞撞的被拉进浴室,没有开灯,喜禾又慌又怕,软着嗓音,“陆呈川,你放开我吧,我……”
下一个字还卡在喉咙里,就被兜头浇下凉水。
喜禾想躲开但是被陆呈川牢牢的按住。
凉水从头顶淋下,喜禾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胡乱的摇头躲开水。
“梁喜禾,你的衣服被弄脏了,洗干净不好么?”
弄脏?
喜禾想到他被那个男人泼了红酒。
“我……我自己可以洗,陆呈川,你先放开我……”
她刚说完,水就停了。
浑身已经湿透,这个天气被凉水浇了一道不冷是假的。
钳制住她的男人松开了手,喜禾支撑不住的顺着墙壁跌落在地板上。
咳了两声,喜禾正用手擦脸上的水,就听见头顶男人的声音。
“我在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梁喜禾,你不管再过多久都改不掉害人的心思么?”
手指蜷缩起来,喜禾觉得浑身冷。
寒冬的劲风吹的她一颗心七零八落,残骨破骸。
她哑着声音,“你什么意思?”
“又在这里装糊涂?”陆呈川冷笑一声,“也对,这就是你擅长的事情。”
外面传来叫喊声,让陆呈川开门。
陆呈川看了一眼,从浴室出去了。
他的身影刚离开,喜禾坐着的身体挨着墙壁倒在一边。
刚才的水好像进了喉咙,喜禾觉得难受,不受控制的咳起来。
手掌和小腿的伤口沾了水更疼了,崴了的脚腕也好像更严重了。
喜禾听见外面陆敬松的声音,“老二!你对喜禾那丫头做什么!”
“我有事要和她说。”
“什么事不能出来说?老九说你刚刚对人态度很恶劣,不像是谈话!”
陆呈川平静的说,“爷爷,你不用操心,我又不会打她。”
“那也不行!人呢,给我送出来!”
“爷爷,这是我跟她的事。”
秦慕插进来,“敬松,要不然等他们谈完?他们年轻人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老梁走了,你再在这里吼,别人还以为我们合起伙来欺负人家丫头呢。”
陆敬松哼了一声,“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喜禾没有精力去听了。
她刚扶着洗手台站起来把高跟鞋脱掉,想看看灯的开关在哪里,就听见脚步声进来。
慌张的转过身,喜禾贴着洗手台,“你到底要干什么?”
浴室里并非一点光亮都没有,对于陆呈川这种训练过的人来说,不是问题。
喜禾盘起来的头因为打湿,碎胡乱的沾在脸颊上。
礼服也全部湿透,贴着身子,甚至因为拖拉挣扎,一边的肩带掉在手臂上。
露着大片的肌肤。
她自己好像没有注意到,亦或是没精力去注意。
惊慌失措,衣着凌乱。
陆呈川第一次见她这样的时候,还是两年前那次一觉醒来看见她满身吻痕衣不蔽体的坐在旁边。
动了动脖子,陆呈川朝她走近一步。
“我给你个机会,自己承认。”
喜禾这会儿满脑子仿佛都是浆糊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的他这么大的火。
试探性的开口,嗓音娇娇软软的,“我……我不该答应陆爷爷和陆奶奶的意见……如果你不想跟我捆绑在一起,我可以立刻说清楚,这不是问题……”
喜禾低下头,满心的酸涩。
手指不自觉的卷着裙子,视线里男人走到面前。
下巴被捏住,喜禾吃痛的抬眸看着面前危险的男人。
她以前最喜欢他的眼睛了。
不,或许因为喜欢他,所以他的一切他都喜欢。
可他的眼里,极少时出现的笑意的模样,她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现在,那里只有厌恶和冷漠。
“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改为捏着她的肩膀,力道之大。
喜禾毫不夸张的怀疑,他会捏碎她的骨头。
她这会儿是彻彻底底的慌了,急切的抓着的衣服,“陆呈川,如果不是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的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将她带到洗手台上坐着。
双脚离了地,腿也被分开,陆呈川离她极近。
“我真是被你骗了,”陆呈川不轻不重的拍她的脸颊,带着侮辱的意味,“两年前是,两年后也是。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改?”
喜禾摇头,颤抖着声线,“我没有……”
陆呈川开始慢条斯理的解皮带。
喜禾一触及他这个动作就往后退去,可后面是镜子,根本无路可退。
她慌慌张张的按住他的手,开始有些语无伦次,“陆呈川,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陆呈川一只手就将她两只手腕握住,继续他的动作,“那你就乖点。”
“你别这么对我……陆呈川,你别这样!”
双手被举到头顶上,陆呈川像没听见般用解下来的皮带把她的双手绑住,另一头系在原本挂毛巾的横杆上。
喜禾缩回腿,紧紧的并着,“我会恨你的……陆呈川,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会恨你的……”
陆呈川抬起她的下巴,却说,“两年前你也这么说过。”
一句话将她彻底打进地狱。
喜禾不停的哭,“你别这么对我……我可以走,我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你放开我……”
陆呈川握住她的脚腕,不怎么费力就将她的腿拉开。
低下头,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耳边,细细舔舐,慢慢辗吻,一直到锁骨处。
身下的女人一直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陆呈川的动作停下来,却在她锁骨上用力的咬了一口。
喜禾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尽力想躲开他。
陆呈川锢住她的腰身,手指从她的裙摆下端钻进去。
喜禾强忍着快要脱口而出的尖叫。
她实在受不了他这一番摆弄。
第一次是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给他的,除了事后身体的难受过程她自己忘的差不多了。
不过已经够了。
她不想再来一次,更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被强间般的再来一次。
粗糙的指腹在她极为敏感的皮肤上流连,喜禾却连身子都弯不下来。
所有的忍耐和掩饰都灰飞烟灭。
喜禾的声音沙哑,“陆呈川……不要……求你了,阿川……”
最后两个字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哭腔。
其实已经很陌生了,可是说出来还是想哭。
喜禾哽咽着,“对不起,我不该回来……不该出现在你面前……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会听话的……陆呈川,陆……啊……”
脚背紧紧的绷着,小腿都痛的快要抽筋。
喜禾努力的想要弯下腰,可都是徒劳。
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最致命的疼痛。
她连声音都不出来。
手被绑着,手指只能死死的抠着皮带或者自己的手指。
喜禾疼的直冒冷汗,只能张着嘴无力的出近乎本能才出的声音,“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