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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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陈玉华便瞧见“小姨子”苏叶湄竟带着馨儿站在门口相迎，还温柔地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宛如一个迎接丈夫归家的小娇妻。

她还吩咐馨儿用洗手盆端水过来给陈玉华洗脸净手，伺候他坐在沙发上，为他端茶递水。

陈玉华对此甚为不适，即便家中添了四个侍女，他也未曾享受过这般待遇。

而沈秀娣和若兮姐妹则坐在沙发上看着苏叶湄主仆伺候陈玉华，若兮姐妹满脸诧异，沈秀娣却是面带笑容，不以为意。

倒是站在沈秀娣身后的夏香和春香似乎显得有些不快，尤其是夏香，那严肃的小脸仿若被人抢了糖果的女孩。

陈玉华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洵，明白苏叶湄这般殷勤，应当是听苏洵说了交易行会的事。

苏叶湄这两日心有牵挂，且无人给她传递消息，对茶叶的行情便未曾关注。

然而中午苏灿看守仓库归来后，将自己从仓库那里听闻的消息告知苏叶湄，她便变得忧心忡忡。

作为行商数年之人，苏叶湄也听闻过炒作茶叶价格之事，因而她猜测陈玉华让自己把三千斤老蒲茶当作入股的本钱，是准备拿老蒲茶做文章，进行炒作。

只是听了苏灿那道听途说的消息后，苏叶湄便想到陈玉华很可能炒作失利了。

毕竟国家战事和海盗出没皆超出了陈玉华的能力范畴，他无法事先预料到这般突发状况，定然会打乱原先的计划，才致使茶叶价格跌得那般骇人。

然而才过了约一个时辰，消失几日的管家突然归来，还带来了好消息和更为详尽的描述，苏叶湄这才知晓陈玉华果真利用自己的那三千斤老蒲茶进行炒作，竟然让茶叶价格回升了，而且有了即将到来的海外客商，可以预料那三千斤老蒲茶必定能够卖出高价。

她还揣测陈玉华定然投入了大量银钱低价购入茶叶，便悄悄询问沈秀娣。

沈秀娣只知晓家中有一千多两银子，其余一概不知。她未跟苏叶湄说实话，而是为了相公的面子，称应当有几千两。

苏叶湄颇具才情，也学过筹算，在心中大致计算了一番，便得出自己赚取一两倍利润应当可行，便抱着沈秀娣激动不已，这才做出带馨儿迎接陈玉华归家的举动。

“姐夫，届时我能否赚取两倍利润？”苏叶湄坐在沈秀娣身旁，满含期待地问道。

若真能赚得如此之多，她便能回家扬眉吐气了。

陈玉华笑而不答，却点了点头。他可是投入了三十多万两的银子，即便只是半成股份，也值一万多两。

不过陈玉华届时断不可能真按总投入与苏叶湄计算，一个“小姨子”而已，不值他白送对方那么多。而且在两人签订协议之时，他当时只是想投入个一两万两，给自己的银子找个名目罢了。

陈玉华早在决定加大投入大干一场时，就已想好会按照两万两的份额给苏叶湄算分红，若真按总投入分红，便不好解释他的本金来源。

此刻的清河县县衙想必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谁都知道赵县令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定然是个巨额数目，无论是赵氏还是清阳县的各级官员，定然会掘地三尺寻找，找不到后，消息便会传出。

陈玉华可不想被人将自己与赵县令的死联系起来。

看到陈玉华果真点头，而且观其表情，分给自己的利润或许会更多，苏叶湄恨不得抱住陈玉华亲上几口，考虑到有别人在场，就让若兮姐妹俩替她们的爹爹受了。

若兮和若云被这个姨姨亲得莫名其妙，都用小手擦拭脸上的口水，结果擦得脸上和手都红彤彤一片，那是苏叶湄唇上的胭脂。

她们俩看到对方的模样，都哈哈笑了起来，甚是欢快。

陈玉华看了沈秀娣一眼，不明白她为何未与自己的姐妹分享口红。

沈秀娣正让春香和夏香带两个孩子去洗脸，未留意到陈玉华的目光。

而苏叶湄看到两个孩子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全身能抖动的地方都在颤抖，可惜无人欣赏。

就在陈玉华家中一片欢乐之时，关于入海口有海盗出没乃是假消息的传闻已依照陈玉华的计划，在合水镇传播开来。

这个传闻是能够验证的，只需向东南水军询问即可。

而东南水军的驻地就在阳水江的入海口，距离合水镇不过四五十里，骑马来回一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于是当晚海盗的传闻便被证实为假，虽有东南水军的一些将领称确有发现海盗出没，但广大士兵的话才更值得相信。

这样的消息传播迅速，那些夜晚营业的场所成为了信息传播据点。

客商们前几日因行情不佳，都无心外出玩乐，今日终于好消息不断，那定是要好好放松的。

那还有什么比喝花酒更惬意的？

而赵姓老者和林姓青年就没什么好心情了。他们聚集一处，商讨对策。

“查出今日是谁在捣乱了吗？”林姓青年沉声问道。

一个负责收集信息的掌柜开口答道：“没有。那些人下午进行了存货交割，新存单使用的是空白单据，也未移动仓库，根本查不出。”

空白单据指的是只标注了仓库号和货物信息，却未标明所有者的单据，乃是合水镇码头为便于客商们买卖推出的一种单据形式，仓库见票发货，无需核对货主印签。

林姓青年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不过这次收了力，不然又得有一张桌子报废。

既然使用的是空白单据，那就表明单据持有者的目的并非囤货，而是为了过几日交易给阿桑斯。

这分明是早打算硬生生从他们口中夺食的行径啊！

赵姓老者看着林姓青年气急败坏的模样，微微摇头。

他心中亦很愤懑。此次两人的合作以林姓青年为主，他老人家不擅长此类操作，而林姓青年曾有过多次类似的设局经验。

他老人家的钱是通过各种途径慢慢积攒的，而林姓青年的大部分钱却是利用信息差设局赚取的。

他看到了此次炒作茶叶的可行性，便与林姓青年合作，毕竟合水镇码头的交易量与其他地方不同，没有充足的本钱，是无法设局的，而成功一次的利润，也是极其庞大的。

他原本打算大赚一笔，把棺材本都赚回来，却未曾料到可能要赔掉棺材本了。

今日下午他们的人总共才收到两万多两银子的茶叶，还都是一些低价的品种，简直快把他老人家气坏了。

以这般态势，明后两日恐怕也不会有太大收获。

他沉声问林姓青年：“此刻别分心于其他，多想想如何应对？如何才能不亏钱？”

林姓青年咬着牙关说道：“买！一直抢购，抢在阿桑斯到来之前买入，都能有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