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大哥哥,你要许愿吗?包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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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被气笑,“小骗子,你当你是天上的神仙吗?说谎话都不打草稿。”
“窝虽然不是神仙,但窝说的是真的,大锅锅,你许一个就知道了。”
值了一晚上夜,交班的人还迟到了。
困不说,一大早还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骗子烦。
壮汉有些不耐烦起来,把小丫头推开,“赶紧走,老子现在只想赶快交班,好好睡一觉。”
糖糖眼睛霎时间亮晶晶,“好呀好呀,这个愿望很简单,大锅锅你马上就可以好好睡一觉啦。”
接着壮汉两眼一闭,直挺挺倒了下去。
糖糖听见轻微的鼾声,满意地从壮汉手中拿走玉佩,“大锅锅,祝你做个好梦哦。”
她倒腾着腿,来到大门前,用力伸长了手,哎呀,够不着门锁……
糖糖想了想,使了半天劲,才把背上的小背篓拿下来放在地上,爬了上去。
在小背篓上站定,她又伸长小胳膊,小手刚刚能够到门闩。
糖糖把头上的木筷子取下来,插进门缝,踮起脚两扒拉,门拴就开了。
她在浮玉山黑角寨旁的没学会,这一招倒是经常看二虎哥哥做。
糖糖跳下背篓,想把头发挽起来,扒拉了两下没成功,就放弃了,将木筷子扔进了背篓。
使了吃奶的力气把门推开了一点,糖糖挪动小身子,爬过了门槛,又把小背篓拖了进去。
尚书府院子里,尚书夫人云棠溪的贴身丫鬟青荷正端着一盆水,忽然瞧见一个披着头发的小姑娘,正卖力拖着一个背篓往这边走。
因为使劲儿,额前的几缕头发都被薄汗打湿了。
她步子一顿,疑惑不已,这是谁家的小丫头,怎会出现在这里?
见小丫头有些吃力,青荷放下盆走了过去,边帮糖糖把背篓提起来,边柔声道,“小丫头,你是谁家的孩子?晚霞家的吗?怎么一个人在此处?你娘呢?”
糖糖喘着气儿直起身子,将糊在脸上的头发整理好,展颜一笑,“谢谢姐姐,窝叫糖糖,窝娘是云棠溪,姐姐认识窝娘吗?”
待看清小奶团子的脸,青荷手中的背篓咚一下掉在了地上,小姐!
怎么会是小姐?!
不,不是小姐,小姐已经死了,青荷以为自己看花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出现在眼前的还是那张脸。
青荷颤抖地伸出手掐了掐糖糖脸上的奶膘,活的,热的……
“小丫头,你说……你娘叫什么?”
糖糖歪了歪小脑袋,“云棠溪呀。”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青荷脑中嗡地一下,她脸色苍白,后退两步,转身跑进了堂屋,“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
糖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现在的样子有这么吓人吗?
不就是头发散乱了些,嘴边还有包子的残渣吗?
糖糖将嘴边摸到的残渣摘下来,又用袖口擦擦嘴,把从背篓里掉出来的小衣裳塞了回去。
堂屋内,云堂溪正在绣双面绣,忽见青荷咋咋呼呼闯进来,把线从下往上穿过去,抽抽紧,“青荷,何事如此慌张?”
“夫人,小姐……小姐她回来了!”青荷声音颤抖,手指因用力握住显得有些发白。
云棠溪手一抖,一不小心,食指被针扎了一下,一滴血滴在了白丝绸上,她抬眸,眼中似有恍惚,“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青荷深吸了一口气,也未能止住泪水溢出眼眶,“是糖糖小姐,她回来了,就在外面。”
糖糖?她的……女儿?
一年前,糖糖得了天花,她不幸也被染上,因为症状有些重,她三日高烧不退。
醒来就被夫君告知在她昏迷的当日,糖糖已经病重不治,去了。
得天花死的,都要一把火烧了,她连糖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那时她险些哭死过去,加上疫病,差点就随糖糖去了。
后来是夫君请来了太医院的大夫,将她的疫病治好,又整日陪着开导她,她才慢慢好起来。
现在青荷说什么?
糖糖回来了?
尽管她知道,这不可能,但青荷的话还是让她的心潮翻涌,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云棠溪也顾不得被污了的刺绣,将其放下,便冲了出去。
一出堂屋,云棠溪就看见一个小豆丁拖着小背篓想往台阶上走,奈何小背篓拖不上去,便歇了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她对着那团小小的背影,轻轻唤了声,“糖糖?”
托着腮帮子的小人儿应了声,转过头。
云棠溪瞳孔骤缩,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糖糖站起身,还未转过来,云棠溪就三两步下了台阶,将她抱了个满怀。
糖糖蓦然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感觉到微微的抖动,她迟疑地伸出小手拍了拍云棠溪,“姨姨别哭,眼睛哭成小兔子就不漂亮了,你认识窝吗?”
云棠溪松开她,右手抚上她的脸颊,眼中噙满泪水,哽咽着,“没错,就是糖糖……糖糖……我的女儿……”
母女连心,已无需有过多的怀疑,云棠溪已经认定,面前的小丫头,就是她已经死了的女儿,林锦棠!
糖糖双手扯着衣角,“漂亮姨姨,你是窝娘亲吗?”
云棠溪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挤出一抹温柔的笑,“对,糖糖,我就是你娘。”
云棠溪这才注意到糖糖身上只穿了两层薄薄的布衣,小脚丫上也只套了双打着补丁的单布鞋。
胸口一阵钝痛,糖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将糖糖抱起,上了台阶,却感觉胸前的外衣被扯了下。
云棠溪停下脚步,目光轻柔,“怎么了?”
糖糖指了指被落下的小背篓,“娘亲,那是窝的备用衣裳,不能忘了,娘亲能不能帮窝拿上来,窝拿不动。”
青荷赶紧将背篓提起来,云棠溪瞥见背篓里面装的都是些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酸楚又涌了上来。
“青荷姐姐帮你提上了,咱们先进屋。”
堂屋内,云棠溪将糖糖放在椅子上,给她倒了杯热水,又试了下水温,才给她喝下。
喝完水,云棠溪又从矮桌的盘里拿了块糕点。
糖糖小口吃着桃花糕,云棠溪慈爱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女儿死而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棠溪用帕子擦了擦糖糖的嘴角,“糖糖,你能告诉娘,你从哪里来的吗?怎么找到尚书府的?”
糖糖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想了想冯平跟她说的话,“窝是从浮玉山来的,师父送窝到这,就走了。”
冯平哥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暴露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土匪,要是被发现了,是要没命的。
她和冯平哥哥拉了勾,说什么都不能把他们供出来,所以她就按照冯平哥哥教的说辞回答了。
她可是讲义气守信用的小锦鲤。
师父?难道糖糖是遇到了高人?被高人救了?
正想着,丫鬟露珠走了进来,“夫人,老爷下早朝回来了!”
云棠溪赶紧将脸上的泪痕用帕子擦干净,“糖糖,你爹回来了,你爹看到你一定很高兴!青荷,快去将大少爷和二少爷请来,就说糖糖回来了。”
青荷福了下身,快步走了出去。
云棠溪拉过糖糖的小手,便看见林潮眠脸上带笑大步走了进来,“夫人,你出的主意真不错,皇上今儿个听了龙心大悦!”
那笑在看到云棠溪手上牵着的人时,僵在了嘴角。
这就是她爹爹?
糖糖逆着光,扬起小脑袋,唔……他爹长得挺高,样貌也不错。
但这表情,怎么好像不是高兴?